“娘,要不然还是把温然送医院吧。”
李敏敏望着床上面如白纸的瘦弱女孩,又恨又嫉妒,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可眼下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颤巍巍的拉着袁梅,“温然的工作,我还没弄到手,她可不能现在就死了。”
袁梅心里一慌,伸手探了一下温然鼻息,确定还有气之后,翻了个白眼,“她命又贱又硬,死不了,躺着呗,只要不耽搁后天上火车就行。”
李敏敏闻言松了一口气,温然不死就行,旋即,心里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娘,当初不是说好了吗?让她下乡就行了,咋还把她许了出去呢?万一傻子家来要人,咱们给不出。
他们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说罢,李敏敏还特地强调了一下,“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嗤~没出息的东西,也就是个老鼠胆子,到时候,就说她不想嫁,卷着家里的钱跑了,谁还能跑到千里之外去抓人?”
袁梅哼着歌儿,“到时候,工作和钱,都是咱家的。”
“娘,你真高明啊……”
母女二人的交谈声远去,屋子里昏睡的女孩,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精致小巧的瓜子脸,圆溜溜的杏眼水光潋滟,大而明亮,鼻子挺翘,很漂亮的小姑娘,只是面容憔悴。
她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草,一脚给老娘干哪儿来了?”
没等她缓过来劲儿,各种信息宛若潮水一般猛地涌上来,巨大的信息量一股脑的塞进脑瓜子里,温然疼的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眸色满满的都是复杂。
她穿书了,成了甜宠文《八零娇妻甜如蜜,糙汉老公宠不停》里面的炮灰背景板,没到书籍开始的时间就嗝屁了。
而刚刚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的李敏敏,论起戏份比她稍微好点。
是恶毒炮灰女配。
出场了三章就因为太会作死,被女主抓住了谋害继妹的把柄,炮灰下线了。
温家是重组家庭,温然七岁那年亲妈死了,不到俩月,亲爹领了个同样带着个女儿的寡妇回家。
自此,开启了温家女人们斗智斗勇的日常。
原主年纪虽小,但天生大力气,你来我往,也能斗个势均力敌。
直到面临下乡问题时,温然一鸣惊人,凭借自己的学识考上了钢铁厂的会计工作。
李敏敏又嫉妒又恨,温然有了工作,合情合理的留下。
而她下乡,板上钉钉了,可留温然在城里享福,李敏敏不甘心。
袁梅也不想留这么个祸害在跟前,母女二人一拍即合。
筹划一场,决定把温然弄下乡,将名额留下来,可事到临头,袁梅看着温然那张脸蛋,又打起了别的歪主意。
五百块钱,把她卖给了傻子。
按照原文里支离破碎的情节,温然艰难的提取了一些有效信息。
额头受伤的原主背负着逃婚、偷盗的骂名稀里糊涂的上了火车,然后在乡下经历了穷困潦倒、饥饿之后。
又被流浪汉猥亵,昏死过后又醒来,被众人指指点点,辱骂着饥渴、放荡。
本就想不开的原主,在万念俱灰的时刻接到了来自继姐的信和一张全家福。
在信里,她们过上了好日子,继姐顺利接替了她的工作,找到了如意郎君。
就连万年没挪窝的温父也用那五百块钱打点了关系,成功当上了小组长,一家人和和美美。
受了刺激的原主投河,花儿一般的少女,就这么死在了乡下的芦苇荡里,沉在了腐烂、恶臭的淤泥里。
这是李敏敏跳出来找女主茬儿的时候,女主查到的消息,她大为惊叹,直接用这个消息搞的李敏敏声名狼藉,人人喊打。
可,那又怎么样呢?
原主恐怕骨头都烂透了。
温然讥讽一笑,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她望着手腕上那粒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妖冶的红痣,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莫非,她上辈子的空间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她心中默念,进。
温然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床上。
她的空间是双层竹屋小楼,外加一个草场。
草场不能种植东西,只能养点小动物。一开始得到它的时候,温然还属于中二属性爆发的时候,很是惴惴不安了一段时间,以为要世界末日了。
她拿着卡开始疯狂的囤货,各种物资一个劲儿的买,将二层竹屋小楼塞得满登登的,她囤够了东西,却发现世界末日一直没来,先前的行为纯粹是杞人忧天。
结果,眼一闭一睁,穿了。
温然有些无语,可感受着咕咕叫的肚子。
她循着记忆,精准的从不锈钢架子上捞出来一根肉肠,狼吞虎咽的吃完,这才一抹嘴出了空间。
没办法,后天一早就要走,留给她可操作的时间不多,必须得争分夺秒。
只是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竹屋前头的一汪清泉。
那泉水虽然不能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就能把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她倒是想喝一口提升体质,只是额头上的伤,位置太显眼了,冷不丁消失……
算了,还是不要留把柄在外头,更何况,这伤若是操作得当,也能狠狠坑温家人一把。
出了空间,温然就起身,大摇大摆的出了筒子楼。循着记忆,她稍微改头换面了一下,一猫腰,进了鸽子市。
里头的东西琳琅满目,温然不缺吃的喝的,但是她缺用的。
那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印记。
先是用空间草场里养的鸡鸭鹅兔换了一波钱票,又用钱票去倒腾搪瓷盆、暖水壶、瑕疵布……
一通鼓捣,东西差不多齐全了,温然松了一口气,琢磨着明天上知青办该怎么表演,可……
她敏锐的发现,身后跟了点小尾巴。
温然唇畔微扬,哟~
看样子,饶是她先前低调、谨慎也难免被一些明眼人给盯上了。
这样的尾巴要是带回筒子楼,肯定会弄点小麻烦。
所以,温然脚尖一转,直接走了另一道巷子。
约摸着十分钟,身后的脚步声越发凌乱嘈杂,看样子,他们是越发不想掩饰自己明晃晃的恶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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