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走廊里再也没有熟悉的身影,顾夜宸焦躁不安的踱步走到窗边。
他忍不住掏向口袋,想着也许那该死的烟味能抚平他心里的焦躁,又或者是找到什么尖锐的东西砸在脑袋上。
最好能把他对夏初最后的那点怜惜都砸的粉碎!
为什么在听到夏初声声控诉的时候,他忍不住软下心肠,甚至想用一个拥抱,捂暖对方冰冷的躯体。
乃至于让她脸上重新绽放笑容!
可当他掏出一支烟,四周的旧日回忆霎时压得他喘不过气,逼着他收起手里的烟草。
“夏初,你就是我的噩梦!”
顾夜宸一拳死死砸在墙壁上。
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还被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周而复始让人打扫过曾经的房间,保留他们的曾经,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目光陡然透过窗户玻璃,看着那个蠢笨的身影就站在大雨里。
大概没人会发现雨里站着个蠢女人。
“王密,跟着她。”顾夜宸打完电话之后,才恍然大悟的把手机扔进角落里。
他回过身来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没错,肯定是这个房间才让他心软。
顾夜宸心烦意乱的离开了这里,在关门的时候,却又小心翼翼的一遍又一遍的检查门锁,满目纠结的离开。
与此同时,楼下的王密眼睁睁的看着夏初站在雨里,仰着头看着曾经的公寓。
为什么夏小姐还不走!
王密心急如焚,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在雨里渐渐变得青白,好不容易迈出的一个步子都踉跄着,一路离开小区,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消失在厚重的雨幕里。
王密一路跟着,直到看见夏初回到夏家的别墅。
被黑暗笼罩的别墅里仅仅亮起了一盏灯,王密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拨通了顾夜宸的电话。
“夏小姐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也许……今天淋了这么久的雨,明天会生病。”
王密说的小心翼翼,心里竟是有点可怜这位夏小姐。
以前她在顾家的时候完全没享受到顾家二太的任何权利,在家里更像是一个保姆,经受着各方的冷言冷语。
现在,他还要跟着自家老板继续迫害她。
王密一想到她还是个可怜女人,心里的愧疚就要满溢而出。
“你在可怜她?”顾夜宸焦躁的揉捏过太阳穴。
王密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只是捂着愧疚的胸口,淡淡道:“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
顾夜宸的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王密本来以为自己会得到一声斥责,可没有,顾夜宸只是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老总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王密心里喃喃自语,可看着别墅里只亮起的一盏灯,只觉得奇怪:“家里难道没有其他人了吗?”
在夏家别墅里,夏初踉跄着走到厨房给自己烧了一壶开水。
偌大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佣人和阿姨,耳畔只有她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响起。
烧水壶里的水咕噜咕噜的沸腾着。
她却只能浑身湿透的半靠在流理台前,努力挤出最温柔的声音,去应对外出的父母。
“小初,今天这么大的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你跟爸爸好好去看养老的房子,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夏初强撑一个笑容,尽力压住喉咙里泛起的酸涩,“等你们找好了房子,我们以后都能去那里度假了。”
“好,我还记得你的要求,要一个温馨的小房间。”
夏母的声音还是温柔,嘱咐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夏初身边烧水壶也已经自动断电,耳边只剩下窗外的暴雨雷鸣声。
夏初咳嗽了几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才回到房间,草草冲了个澡就滚到床榻上, 本来想换上睡裙睡上一觉。
可一想到今天解开扣子时,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 顾夜宸冷漠的面容,和愤恨的双瞳。
只好找了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套在身上。
她浑浑噩噩的喝了一口水,想到爸爸现在还在隐瞒妈妈,但家里的佣人都已经撤走,这个房子也已经做好了变卖的准备。
而妈妈陪着爸爸演戏,也掏出了为数不多的存款,想要在N市偏僻的小镇上买下一套房子,希望有一天即使破产,他们也能有一个家可以回去。
只是,他们都互相隐瞒着。
想到这里,夏初的眼泪浸湿了枕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会好起来的……”
窗外的雨更大,笼罩在整个N市上方。
顾夜宸难得不想再回到顾家大宅,而是回到了自己名下的别墅里。
整个别墅辉煌无比,却没有半点儿的生活气息,心底愈发烦躁。
一夜无眠,顾夜宸第二天清晨就起床,叫王密备车。
“这么大清早的,顾总这是要到哪里去?”王密才从床上爬起来,声音还是嘶哑的。
他看着窗外天边才刚亮,不明白顾夜宸又作什么妖!
“去夏家。”顾夜宸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密听见一个夏字就陡然惊醒,马上吩咐人赶紧去接人。
当顾夜宸来到了夏家门口,脸黑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就是疯了,才会这么早到夏家来。
“顾夜宸,你怎么在这里?”
顾祁言的车正停在一边,他下车时,手里还捧着一束新鲜的郁金香。
顾夜宸则是冷笑:“这次还想截胡?让她以为你这个前夫体贴入微?”
顾祁言的身体都跟着僵硬起来。
之前他的确是抢来了顾夜宸的功劳,但他认为自己好歹是夏初的前夫,即使这样做了也是合情合理!
此时,顾祁言反倒是直直对上顾夜宸的眼:“你把她逼得走投无路,现在竟然还有脸来看她?”
“自顾不暇的那位,好像不是我。”顾夜宸冷然的走到了别墅大门前,却发现大门根本就没有锁住,目光渐冷,“有这时间你更该想想怎么解决资金问题,而不是在这里马后炮的,给你的前妻送花。”
“那你是来这里干嘛的?看看被你折磨的女人,露出怎样痛苦的表情吗!”
顾夜宸回过头去,对上顾祁言满是怒意的眼,满眼怒意:“你的未婚妻,可是把你的前妻折磨的差点儿被人捅。”
“跟你让她家破产比起来,欣然的事情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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