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道德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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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露难色道:“婶子,不是我不想给你,只是我们如今也不只是欠你一家的银子,亲戚朋友的咱都得还不是?我想着先把借大伙儿的本金还上,利息之类的以后咱缓缓再说成不?”

  钱秀直接变了脸色:“缓缓?!你家阿渊得病的时候怎么不说缓缓再借钱?!”

  “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一个个的就是白眼狼,没良心的!阿渊之前读书的时候便是从公中出的钱!这瞧病又借了一屁股的债!”

  “我的天儿啊!这日子没法儿过啦!这可真是把人逼死了啊!为了阿渊这一家子都得扎脖子不吃不喝啊!我干脆吊死在这里好了!也省上一口粮食!”

  说着,钱秀就哭嚎了起来,夏天晴想去拉她,可钱秀却是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起来,又哭又喊的,头发都挠乱了。

  “怎么了?”陆墨渊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刚才在伺候陆赵氏,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

  夏天晴还没开口,钱秀就恶人先告状的抹起眼泪起来:“阿渊啊,二婶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如今我不过是想着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能把我借的银子还上,你这媳妇儿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要脸啊!”

  “我这么大年纪了又是个长辈,啥时候受过小辈这样的委屈啊!你们这都是不懂尊老孝顺的啊!一个个翻脸就不认人啊!”

  “我没有!”夏天晴咬牙。

  “你媳妇儿什么名声你不清楚啊?她可是干惯了这样的事儿!”钱秀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墨渊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满脸倔强的夏天晴。

  虽也知道她臭名远扬,可看着她那样子便下意识的想要相信她。

  真是奇怪。

  陆墨渊没在这事儿上纠缠,只皱眉道:“二婶,不是我们不想给你,只是我们手头真的没钱……”

  “我才不信!”钱秀眼珠一转,笃定他们有私房钱。

  她可都听到了,他们说的可是信誓旦旦的,怎么可能没钱?!

  “今儿个要是不连本带息的把钱还给我,我就不走了!”

  钱秀一屁股坐在了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盘起了腿:“我在这儿要是出了啥事儿,你们两口子就得负全部责任!”

  见钱秀撒泼耍赖,陆墨渊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好啊,那二婶先在这儿坐着吧。”

  说罢,便把夏天晴给拉出了门。

  钱秀以为陆墨渊要去拿藏着的钱,便得意一笑,也没有拦着两人。

  夏天晴皱起了眉头:“她也太不讲理了!咱们又不是不还钱,非得把咱们逼到绝路上才成么!”

  “你去把之前借过钱的几家都喊过来,再把村长请来。”陆墨渊沉着道。

  “你这是啥意思?”夏天晴没想明白。

  陆墨渊勾唇:“你等着瞧就是,我自有办法。”

  虽说他根本不想和夏天晴有什么交流,可他现在得在家里看着钱秀不去折腾奶奶,这会儿也只能让夏天晴去喊人了。

  “成吧。”夏天晴点了点头,刚要出门,却又转头交代:“可别把这事儿和奶说,奶今儿个本就情绪太过激动了,若是让她知道又得难受,对她身子不好。”

  陆赵氏是这个家里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她自然上心。

  “我自然知道。”陆墨渊有些意外夏天晴居然还会关心陆赵氏的身子。

  她不是一向只关心她自己么?

  夏天晴不知道陆墨渊在想什么,转身便出去叫人,陆墨渊则是去了陆赵氏的屋里,见她睡着,便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坐在院子里等着。

  不多会儿,人陆陆续续的进了院子,看到陆墨渊都惊讶万分:“阿渊醒了。”

  “阿渊可好些了?”

  陆墨渊一一打过招呼之后,这才对着村长拱了拱手,转身打开了屋门。

  钱秀还盘着腿坐在床上,美滋滋的幻想自己拿了那一百八十文的利钱要怎么花,转头看到院里满满当当的人。

  “咋这么多人?”钱秀愣住了。

  陆墨渊淡淡一笑,转头看着坐在院子里的众人:“今日我请众位一起过来,便是要商讨一下之前我生病期间和大伙儿借钱的事儿。”

  “我的想法是先把大伙儿的本金还上,利息容我们缓缓再给,可我这二婶娘却是不愿意,非咬着说我们有私房钱让我们给她利息,我作为小辈,实在是不能对长辈横加指责,所以只能请大伙儿一起来讨论出个章程,由村长拍板做决定了。”

  陆墨渊这话一出,夏天晴差点给他拍手叫好。

  这矛盾转移的毫无痕迹,既不直接和钱秀刚,又让钱秀站在了众人利益的对立面。不用陆墨渊自己说,各位债主就是陆墨渊的嘴替。

  钱秀能拿着长辈的架子拿捏他们,却是不能捏这么多亲朋好友,更何况借钱的人里面有很多都是钱秀的长辈。

  用魔法打败魔法。

  陆墨渊,可真是个老狐狸!

  果然,一听陆墨渊如此说,七大姑八大姨便纷纷开始怼起了钱秀。

  “钱秀你可真是不要脸,大伙儿这本金还没拿到呢,你还想先要利息!”

  “就是啊,人家小两口也不容易!”

  “咱都不是外人,还要什么利息?!阿渊,我的你只还我本金就好了!”

  “侄媳妇啊,我这老毛病可因为没钱一直拖着呢,你就着急要这利息,是等着我老人家咳死吗!咳咳咳……”

  钱秀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我家确实是揭不开锅了……”

  “揭不开锅不还是你那娘家兄弟好赌!”那族叔的话铿锵有力。

  陆墨渊适时道:“各位长辈,不如咱们都听村长来说说,这账我该怎么还,先还谁的?有村长一句话,咱也有个章程不是?”

  村长轻咳了一声,觉得陆墨渊十分会来事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事儿有轻重缓急,依我看来……”

  安排完,钱秀被分到了最后。

  钱秀敢怒不敢言。

  在村中,最有权力的就是村长了,她便是再泼也不敢对着村长撒。

  还钱的事儿就这样定了下来,除了钱秀,每个人对结果还算满意。

  陆墨渊将人一一送走之后,钱秀这才冲了上来:“阿渊,你这事儿办的太不地道了!当初我可是二话不说就去借钱了的……”

  “二婶这事儿也办的不怎么地道。”陆墨渊的眸子微垂,神色淡漠。

  这样的陆墨渊没来由的给人一种压迫感,钱秀居然有些害怕。

  “若是二婶真的想算账的话,不如算算这些年因为我秀才的功名少交了多少税子,这些钱又有多少到了二婶的兜里?”陆墨渊直视着钱秀,丝毫不退。

  “二婶,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还请你适可而止。”

  说罢,陆墨渊转身进了屋。

  夏天晴扫了一眼钱秀,也跟着陆墨渊进了屋。

  可刚进屋,就看到陆墨渊的身子晃了一下,竟是直接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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