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艺术不是送走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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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1月3日,燕京电视台广播大厅,女主持人春妞声情并茂的朗声传来:

  “这里是2003年,第一届华国原创歌曲奖大赛燕京赛区决赛现场,下面,最后一位歌手登场,演唱的歌曲是《囍》,演唱者,李萧,伴舞刘师师,词李萧,曲李萧,北电和北舞联合选送。”

  原本灯光明亮的燕京电视台广播大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须臾,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头戴红盖头的少女,端坐在喜床上,背景是几个红灯笼,还有几个喜字。

  然后,音乐响起,接着一个女声戏腔响了起来: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抬上红装,一尺一恨,匆匆裁。裁去良人,奈何不归,故作颜开!”

  “抬上红装”这句,头戴红盖头的少女揭开盖头,开始舞蹈。

  舞蹈太美了,歌曲太好听了,台下观众都听得耳朵发麻,前排的评委也都是暗自点头。

  接着一个男生唱了起来:“响板红檀,说得轻快。着实难猜。”

  这几句轻描淡写,语气舒缓,然后,歌曲开始快了起来:

  “听着,卯时,那三里之外,翻起来,平仄马蹄声渐起斩落愁字开,说迟那时快推门雾自开野猫都跟了几条街上树脖子歪,张望瞧她,在等这村里也怪,把门全一关,又是王二狗的鞋,落在家门外,独留她还记得,切肤之爱,属是非之外,这不下马。方才,那官人笑起来。”

  接着,音乐骤停,然后,一句台词念了出来:

  “那官人乐着,寻思了半天,只哼唧出个,离人愁来!”

  接着灯光一闪,新郎官出现了。只见新郎官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竟然像是一个死人。

  顿时,整个大厅的观众和评委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来以为好好的婚礼,但是那音乐和舞蹈,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原来,竟然是冥婚啊!

  此时观众们知道了内情,再次看舞蹈的时候,这才明白了新娘子的心思。

  刘师师脸上似笑实哭的表情,配合着身边一具脸色煞白的僵尸在舞蹈,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伴随着歌曲:

  “她这次又是没能接得上话,她笑着哭来着,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哭来着,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唢呐声响了起来,观众们瑟瑟发抖,几个胆小的都缩成一团,有的人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了。

  三个评委也是头皮炸裂。

  陈晓奇笑着说:“北电这是放了一个大招啊,谁说北电只培养明星,没有艺术?李萧,还是北电表演系的,是个音乐天才啊!”

  阎粟也是露出笑容:“很久没见到这么厉害的年轻人,创作出这么有个性的音乐了。”

  金铁临也是频频点头。

  接着来,舞台上,一个新娘子和一具新郎僵尸起舞。

  新郎僵尸除了嘴里不停地唱着歌,其余动作都仿佛被人在控制,缓慢地和新娘子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对着观众下拜,观众们都感到非常害怕。

  等到结尾,歌曲唱道:“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哭来着,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正月十八,这黄道吉日;正月十八,这黄道吉日。”

  所有人都知道了歌曲终于到了尾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是,就在音乐停止的时候,一直面色煞白的新郎,突然一抖身子,但是脸上,突然诡异地变成了一个骷髅头。

  此刻,音乐停止,台上,一个绝美的新娘子,和一个骷髅并肩而立。

  整个大厅几千人,此刻,全都屏住呼吸,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突然,传来三声扑通的声音,这才打碎了寂静。

  接着有观众喊道:“有人吓晕了,谁是医生,快来救人啊。”

  接着台下开始混乱起来,有医生观众,赶紧出来,救治被吓昏的观众。

  台上,骷髅头摘下面具,又赶紧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白粉,接着,露出一个容貌清秀,俊逸非凡的年轻的脸庞。

  李萧看到台下的混乱,连他们在台上都没人管了,得意地小声对刘师师说:“师师,我们的节目很成功啊!”

  刘师师小脸认真地点头,“可是,好像太成功了啊!出了事故啊!”

  李萧吸收着观众散发出来的恐怖值,也有些担心吓昏的观众。

  等到三个昏倒的观众被医生救醒了,没有人伤亡,节目这才继续进行下去。

  主持人春妞走到台上,庆幸地说:“啊,出了点事故,幸好安全无恙,也幸好我们今天的比赛,没有现场直播。”

  春妞一激动,把大实话都说了出来,然后赶紧说:“好了,下面请三位评委老师,给我们的最后一位选手李萧打分。现在,马上,第一届中国原创歌曲奖大赛燕京赛区决赛冠军选手就要诞生了。目前,排名第一的是歌手陈明的《山歌牵出月亮来》。”

  陈晓奇认真地说:“我非常喜欢李萧创作人的个性,歌曲也很有传统,有戏曲,有歌舞,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舞台秀,不过呢,尺度有点大,我想倾听其他两位评委的意见。”

  阎粟也是点头,“歌曲非常好,有艺术性,但是这个尺度,太大了。华国原创歌曲奖大赛,是我们国家最高等级的一个比赛,是国家级大奖赛,这个节目,有点不适合,不过呢,艺术性还是很高的。我还是请这方面的专家金老师来审核一下吧!”

  金铁临是华国音乐学院的院长,也是华国音乐协会的副会长,更厉害的是,他培养出了几代的顶级歌唱家,比如李谷伊,蓬姐姐,宋某英,张叶等等。

  金铁临在华国歌坛地位,顶级,在歌曲方面,他是权威中的权威。

  而且,此时,电视台尺度还是很大的。比如聊斋的歌曲,那就尺度很大,也非常恐怖,一样正常放映。

  金铁临开始也是对《囍》赞不绝口,也赞扬了李萧的音乐才华。

  不过,画风一转,金铁临开始严肃批评:“艺术可以接地气,但请不要接地府;艺术可以有灵魂,但是不能有鬼魂;艺术可以有灵气,但不能有灵异;艺术可以来源于灵感,但不能来源于灵堂;艺术是送给观众,而不是送走观众。”

  金铁临一番话说的非常精彩,尤其是“艺术是送给观众,而不是送走观众”,结合刚才发生的群众昏倒事件,引来了一片的哄堂大笑,随即获得了一片掌声。

  金铁临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囍》这首歌曲,有竞争第一名的实力。但是,艺术尺度没有把握好,因此,我建议,取消这个节目的评奖资格。李萧,这是为你今后的演艺道路负责。”

  瞬间,整个大厅都沉默了。

  接着,金铁临又说:“不过,李萧啊,我很好看你,你有天赋,只是缺少一个老师来扶正你。怎么样,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来我们音乐学院念书。要是不想大学来,到时候研究生的时候,来报考我们学院。”

  春妞喜笑颜开,“李萧,你不用难过,得到了金老师的青睐,和获奖已经差不多了。要是真的当了金老师的徒弟,哇,那你可就太厉害了。”

  李萧赶紧鞠躬道谢,“多谢金老师的赏识。我以后一定努力,创作出更好的音乐。”

  最后,第一届华国原创歌曲奖大赛燕京赛区决赛,推出的冠军歌曲是《山歌牵出月亮来》,歌手是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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