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点点头，“当然是。”
“既然我们现在是朋友，那跟我说话还藏着掖着？”曲意然道，“早上爸爸还问我你情况，你要是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担着，跟我说，我虽然不能起大作用，但是小忙还是可以的，你知不知道昨天我担心一下午？”
如果不是她当时忙，肯定就去找她了。
爸爸说顾念在港城没有交好的朋友，更不可能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蹚这趟浑水。
如果一旦对顾念伸出援助之手，就是跟沈副局作对，顾家的那些亲戚知道顾凌峰出事之后，早就站在了沈嘉阳那一边。
顾凌峰在职时中规守距，亲戚让他帮忙，也都是跟所有人一视同仁，而沈嘉阳好说话，私底下那些破事都是沈嘉阳帮忙，多多少少都跟沈嘉阳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就算有人想帮顾念，那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意然，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在我能解决的时候还是想靠我自己，实在要是处理不了，我肯定请你帮忙，”顾念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曲意然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强求，“赶紧换衣服，等会跟我去查房。”
“恩。”
上午，有孕妇要生产，曲意然提议让她进产房，给她当帮手，顾念懵了！
“意然，我没有经验，你带我进去会不会惹人说闲话？”毕竟她才来第二天，那么多实习生的眼睛都盯着，曲意然偏偏带她进产房，那肯定会有人因此不满说闲话。
“我看谁敢说闲话，我带你进去，是因为你有这个本事，我这一天天忙成狗，你要是能早点独立接产，我也能轻松一些，就不用什么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了。”曲意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人生在世，活好当下就好，在乎别人眼神干嘛？”
她当初刚来医院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看她不爽，说她是托关系才进来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是也认可她了？
顾念跟着曲意然去看了产妇的情况，只一眼，顾念就低声说，“羊水破了。”
曲意然点点头，带上医疗手套，给她做了检查，眉头皱起，对着产妇家属道，“羊水破了，但宫口才开三指，如果过一个小时宫口还没开，那么我们就得进行剖腹产。”
站在床边一脸焦急的老太太，激烈反对，“不行，一定要顺产，顺产对胎儿好。”
“这位阿姨，羊水如果外流过多，会导致胎儿缺氧，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
“昨天还说能顺产的呢，胎儿头围也不大，今天怎么就不能顺产了？”
“如果一个小时之内，她能够开到八指，是可以继续顺产，你放心剖腹产跟顺产不会有太大的诧异，我们确保的是母子平安。”
“不行，一定要顺产，年纪轻轻的就说这些唬人的话，你以为我会信？”她强调道，“让你们妇产科主任过来。”
曲意然眉头皱起，她不是没有见过反对剖腹产，无理取闹的家属，但耐心解释之后，都能理解，这一位还真是奇葩。
耐着性子道，“我就是。”
老太太双眼瞪的比铜铃还大，显然是在质疑她的话。
曲意然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言辞明确，冷静的说，“如果你不同意我说，还一味坚持顺产的话，那么一旦产妇跟胎儿出现任何问题，都由你全权负责，你能负这个责任吗？”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太太开始无理取闹，“这是推卸责任吗，我媳妇跟孙子要是有事，我肯定跟你没完。”
曲意然并没有理她，而是看着床上一脸痛苦，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产妇，低声说，“这位太太，你应该都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你现在只有一个小时考虑说服你婆婆的时间，一旦过了时间，以你现在羊水流出来的速度，胎儿肯定会出问题……”
女人疼的满脸虚汗，伸手抓住她的衣角，“我听你的，不用管她……”
当场那个老太太就炸了，指着床上的产妇就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引来其他待产的家属议论纷纷。
“您先别激动，别影响其他人休息，一个小时说不定产妇宫口就开了，我们曲主任只是告诉您现在的情况，让您做好准备……”顾念拉着她往外走，低声安抚。
老太太还是骂骂咧咧的，大概意思就是一定必须顺产。
顾念说了一堆，总算把老太太给稳住，随后又让其他护士安抚她情绪，她则是进了待产房，看着站在床边的曲意然，压低声问，“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一个小时必须剖腹产，可是现在家属这样不愿意签字，我肯定也不能接产，你说怎么还有这种不明事理的老太太？”曲意然气的不清。
顾念皱眉，视线落在一脸痛苦的产妇身上，沉吟片刻，道“那有没有办法强行让宫口开下来？”
“什么意思？”曲意然侧首看她，瞬间睁大眼睛，“我没这样做过。”
她在医院都是自然而然的接生，遇到羊水破了，或者见红孩子不愿意出来的，都会根据情况给产妇进行合适的生产方式。
“要不试试？”顾念抿唇道，“现在那边老太太闹着，如果一直不签字，真打算让她这样下去？”
“可是……要是出问题，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曲意然道，“还是不要尝试了。”
顾念道“强行撑开宫口，只要手法到位，不会有什么问题，意然，你看她很难受。”
曲意然皱眉，凝声问，“那你试过？”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我导师有教过我，不过是给羊生产，人身上没试过，要不……我给我导师打个电话问问？”
她也只是提议，其实在人身上做尝试，她也挺没底。
“嗯。”曲意然点头，双手插进兜里往外走，“我再去做做老太太工作，让她尽量接受我刚才说的前提。”
自从大学毕业，顾念就跟导师联系越来越少，到最后，有两年都没联系了，她拿出手机，走到安全通道门口，翻出以前导师的号码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