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到底还是救了顾朗一命。
医生建议心脏移植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况且匹配的心脏源只有这一例，万一期间有别的病人先用了，这三年他们就白等了。
手术最后定在了一个月后。
费用不低，术前术后的疗养费加起来要五十到八十万。
要搁在五年前，就是八百万对顾家都是轻而易举，但现在这是一笔天价。
何惠芬坐在轮椅上，头发斑驳，脸上满是愁容，眉宇间丝毫没有昔日顾太太的半点风采。
“妈……钱的事你别管，我去想办法！”顾惜忍不住的开口。
“你除了卖身还能有什么办法？”何惠芬摸了一把眼泪，没好声气的说。
这些年，何惠芬被这双瘫痪的双腿折磨的脾气暴戾，顾惜从来都隐忍不发。
可此刻，听到“卖身”两个字，她心里的委屈突然就压制不住了。
“谁不想清清白白的活着，你以为我愿意？”顾惜吼完，抱头蹲在了地上，闷着声音说，“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在逼她！
这些年，因为霍兰妮的死，愧疚已经快把她逼疯了，她不想小朗再在她面前闭上眼睛了。
何惠芬抓着轮椅的手泛白，“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一走了之，我和小朗大不了再死一次！”
“妈，别说了，你知道我不会的，你和小朗都是我的亲人！”
“你不为自己，也替小朗想一想，他才十八岁！”
顾惜没有再和何惠芬多说。
她要去赚钱，酒吧那边已经一晚上没去了，今天要是再不去，她怕是要失业了。
晚上十点，是【夜色阑珊】最热闹的时候。
顾惜跟领班求了很久才答应给她加时常，但费用要根据观众的反响再给。
她穿着从跳钢管舞的姑娘那里借来的小背心和热裤，蹬掉了自己脚上的鞋子，赤着脚，背着着自己的吉就上台了。
她脸上有伤，化了个很性感的浓妆，又因为今天的衣服紧身暴露，所以一出场就有人开始吹口哨。
顾惜选的都是特别露骨的英文歌。
她为了钱，算是彻底的不要脸了。
两首歌结束后，顾惜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
她以前学过爵士和拉丁，虽然多年不跳，尤其如今还是个瘸腿。
但跳舞的那股劲还在。
顾惜一动作起来，下面看热闹的人就疯了。
甚至还有人跳上了舞台，贴着顾惜极尽暗示地扭动。
顾惜身体一僵，那人暧昧一笑，一把钞票塞到了顾惜的胸口，压低了声音说，“要是有兴趣，晚上对面酒店，两万。”
两万……
顾惜忍着作呕的冲动才没有把对方推开，她笑的风情万种，并不作答。
既然要卖，那就要待价而沽。
霍戎看着祝岑手机屏幕上冲男人笑的挑逗风情的画面，眉头狠狠地皱着，“这是什么？”
祝岑一愣，“夜色阑珊的驻唱歌手，没想到这么骚哈哈哈……怎么，道长凡心动了？”
“要不晚上给你安排一下？”
“哼，嫌脏！”霍戎面无表情的嫌弃，一把夺过祝岑的手机，删掉视频，大步往包厢的外面走去，周身寒气逼人。
“喂……你去干嘛？”祝岑在后面追上去，问。
“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