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黑暗的小屋子里,张谦正坐于一侧坚硬的床铺上,略显面黄肌瘦。
“咳……”
这个地方并不好,卡在一个嘈杂的工地旁。白日里灰尘乱飞,噪音太大。夜间太黑,张谦被关在这里快要发疯。
张谦垂下头去,看着自己身上的道道血斑,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纪天星那个女人,怎么偏偏去跳河了?分明他只是希望,纪天星能够卖肾替他还债罢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一次次地狠狠刺在张谦的心上。
他们又要来了……
“吱嘎。”
房门被人推开,张谦浑身一颤,看着手中紧握炽热铁块的男人,不住地朝后退去。
张谦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面。面前那人却只是冷笑一声,抬起手就抓住他的头发,一把把张谦扔到了地面上。
“嘶……”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面前的那人,张谦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挣扎着爬到那人腿边,抱住了那人的大腿,苦苦哀求着。
“呵。”
一道男声,兀然出现在了屋内。张谦一怔,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那是纪斯辰的声音。
趁着这个时机,那人将手中灼热的铁块,直直摁向张谦手臂。
“啊!”
皮肤被烧焦的气味,一下涌入鼻腔。张谦一怔,猛地松开了手,在一旁不停地翻滚,试图缓解手臂上的疼痛。
眼看着那人,似乎还要再次下手。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道,使得张谦朝着纪斯辰的方向,奋力爬了过去。
“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纪先生,我真的不知道纪天星为什么会跳河,我真的不知道……”
熟悉的场面和纪天星死亡的事实,再一次被张谦揭开,无情地展露于纪斯辰的面前。
纪斯辰脑海里,满是纪天星迫害的模样,他冷眼看着地上如狗一般的张谦。
张谦心头匍匐于地面,身躯抑制不住的颤抖。
“回去吧。”
低沉的声音,自纪斯辰口中而出,给予了张谦莫大的希望。
那人听到了纪斯辰所言,便是快步离开。就在张谦未察觉的那一瞬,纪斯辰已然接过了他手中的那铁块。
“纪先生,我……啊!”
正说着,兀然被铁块贴近的张谦,再一次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与此同时,一盆冰冷的水,被纪斯辰直直地泼向张谦的头颅。
曾血迹斑斑的伤口处,似乎也因这水,再次察觉到了痛感。
而纪斯辰将铁块所贴向的位置,也是在伤口处。张谦直直地摔倒在地面上,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那是源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张谦只得紧紧地咬着牙,继续去哀求,“纪先生,我真的不知道……纪天星的事情,我真的……”
“谁允许你提她的?”
纪天星的名字传入纪斯辰耳中,他却是察觉到了自心脏处传来的痛楚。
被愠怒占据脑海的纪斯辰,抬起手中灼热的铁块,重重摁于张谦身上。
过度的力道,再加上皮肉被烧焦的痛楚,张谦只觉着面前的景物,愈发地昏暗。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结束时,一盆冰冷的盐水,再次泼向了他。
被迫情形的张谦,匍匐在地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面前的纪斯辰,伸出一只手,拉住纪斯辰的裤腿,开口嗫嚅着哀求。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放了你?呵。”
听着张谦所言,纪斯辰半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张谦下颚,迫使张谦看着他。
“当初,你怎么不放过天星?”
随着纪斯辰言语,往事尽数涌上张谦的脑海之中。张谦酗酒,每每酒醉之时,看着纪天星,总会觉着烦躁,就忍不住……
“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真的,我以后……”
张谦浑身颤抖,挣扎着靠近面前的纪斯辰,口齿不清地承诺着。
勉强听清张谦言语的纪斯辰,径自踢开了张谦,站起了身子。
“以后?你哪来的以后?”
张谦怔怔地望着纪斯辰,于死亡的恐惧,一下子出现在他的心间。莫不成,纪斯辰要杀了他?
这个念头一出现,张谦再也不顾及身体的痛楚,匍匐着继续靠近纪斯辰。他颤抖着身躯,却是朝着纪斯辰疯狂地摇头,口中亦是喃喃自语。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杀了你?”
仿若听见何等好笑的言语,纪斯辰竟是笑出了声,“没有任何必要。”
因为纪斯辰清清楚楚地知道,即使张谦为之付出代价,他的纪天星,也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他要张谦生不如死!
纪斯辰的这句话语,清清楚楚地传入张谦耳中,给予了张谦莫大的希望。原本那颗紧紧悬挂的心,现如今终是可以放下了。
纪斯辰瞥了眼一侧的张谦,扭过了头去,快步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着纪斯辰离开的背影,匍匐于地面之上的张谦,大口地喘着粗气。现如今的他,只要求能够好好活着。
“把张谦给那些放高利贷的。他们花样更多。”
纪斯辰暼眼身侧林特助,出声吩咐道。
一听见纪斯辰所言,林特助连忙点了点头,开口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我这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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