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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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真是个好宝贝,除了声势吓人了些,还挺养眼的。我伸手接住几片飘落的花瓣,一时欢喜,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差些忘记了。

花瓣从手中飞走,来不及再欣赏,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何人一道冷呵声:“大胆,是谁胆敢在玉清宫纵火行凶!”

我被他一言呵斥回了神,因着心虚恐慌,身子重心一个不稳,直接从墙头跌了下来……不过好在我反应灵敏,及时施法又稳住了重心,御风从天而落,稳稳当当便双脚落了地。

不晓得哪个不知死活的神官施法朝我打了过来,我背对着来人,只动了动一只手,便生生将那人打过来的灵力给震散了。不过这倒也不算是完,刚解决了一道灵力,背后又突然感应到了一缕凌冽剑气直逼我而来,而我一转头,正见到一把威风凛凛,锋利无比,剑光骇人的长剑直指我的眉心……

“又来!”我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才出来几天便先后被两把利剑给指着鼻子,老虎不发威,你正真我是吃素的啊!抬起双袖运起灵力往后飞退了好几步,我一个踮脚翻身躲过了那道银刃,抬袖施法,甚是迅速的一把便握住了那只长剑的剑柄,旋身稳住了步子,我挑眉满意的看了眼那把剑,潇洒一扬广袖,将长剑直接丢了回去物归原主,拍拍双手,我笑道:“神剑不错,只是有些钝了,回去改一改,又是把上阵杀敌的好剑!”

只顾着自己讲心得体会去了,倒是完全忽略了,我还没看清那剑的主人长得什么模样这个问题……神剑哐的一声落地,我被引去了目光,瞧了眼砸落云海里的那把剑,我顺着剑主人墨青色攀云纹的衣摆往上看去,墨底搭浅龙纹的玉带,与衣摆同纹的深色衣襟,肩上系着一抹墨披风,长发三千倾泻于背后,松散的用着发带系着,视线渐抬起,掠过他的两瓣霜色薄唇,高高的鼻梁,如墨深情的眸……

是他!

二十八万年未见,他还是这般英俊飒爽,只是,眉目间为何添了这般多的忧愁,还有这张容颜,为何变得如此憔悴?

当年那名喜着青衣少年郎,如今,却俨然成了一袭墨青色龙袍的云暮镇南长生帝君……

文宵,暮南。是文宵,也是暮南,可也是文宵,变成了暮南。

我与他的反应一般,再次相见,皆是相视无言,沉默良久,难以启唇。

他拧着眉心,眼眸前似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容色惊讶,可惊讶里却又携着几分悲怆之色。

身边的年迈仙伯瞧出了几分异处,上前一步轻唤了声他家帝君:“帝君,这女子纵火焚烧玉清宫,实乃罪深恶疾,不如老朽命人前来捉拿,将其拘回玉清宫……”

不曾给老仙伯把话说完的机会,他倒是反常的先三步并两步的迈了过来,不给我躲避的机会,一把将我抱进了怀中……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就知道。”

低沉的嗓音游弋在耳畔,那老仙伯与随行的几位神官见这状况皆是呆住了——

“帝君、帝……”再欲唤他,倒被那名白衣俊秀的神官给抬袖阻止了。

他这个反应,是希望看见我重生的表现?可他不是,一直不待见我么?

当初明明有给我**的机会,但是为了云竹,你放弃了。如今见我又是这个模样,文宵,到底是你变了,还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不曾摸明白你的心?

我如今甚至有了想要质问他,为何当初不信任我,到我死了,也连个如何而死的记载都未曾入史册的冲动,可静下心再想想,君池以前说的对,这个世上,唯一可替自己做主的人,只有自己。文宵,你就算是不晓得当初我是为何而死,也该在我陨落之后,还我一个清白,让我带着平白落在头上的一个污名沉睡了二十八万年,你的心中,可是有愧?

握紧了双手,我咬牙闭上眼睛,暂将这些痛处都忍下,按着君池给我的那个锦囊妙计,同他把这场戏,给演下去。

抬起双臂亦是抱住了他,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软下声浅浅道:“文宵?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在此处?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我们好像,在斓沂州大获全胜,然后你就不见了,我在一个冰凉的地方,呆了很久。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这天地都变样了……我问了小玄你在何处,小玄说九重天上并没有一个唤作文宵的神仙。我同他形容了好久,他才想起来你是谁,还说改日等我能自由行走了,就带我来找你,是不是他寻到你,同你说了我要找你,所以,你才会出现的啊?不过,他们方才说的纵火行凶,我真没有,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果然,此话一出,他抱着我的身子蓦然僵住,像是没转过神,隔了许久方再次将我从怀中捞出来,大手抚上我的容颜,哽了哽嗓音,担忧问道:“知潆,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记得当年斓沂州大战,你以身……”

瞧他突然忍住了言语,我又天真的追问道:“我以身怎么了?”

原来他真的知道我当年是因何而死,那为何,还要如此负我,难道我的死,他也忍心利用,将它当做助他那位心上人上位的垫脚石?呵,说来讽刺,我一只老凤凰,到头来,竟是彻底输在了那只毛都没长齐的小凤凰手上了。当年她屡屡陷害于我,文宵,你当真不知?

他到底是没有勇气把真相说出来,见我一脸茫然的模样,便压下了眸内的悲伤之色,温柔的再次将我拢入了怀中,“罢了,不记得了,也好。许是这些年睡了太久,记忆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无碍,我守着你,你别怕。”

他守着我,要我别怕?犹记当年一起在祖神府上造剑制兵器的时候,他也同我说过这句话,也是打那时候开始,我才发现,我对眼前这个人,生了不该有的男女之情。

身为凤凰,便如老天君所言,我生来便是半魔半神,有神仙本事,也有魔族率直坦荡的心性。我试过同他明里暗里的表示,可他,却像是个木头桩子,从来都不晓得我的真实用意。为人木讷了些是真,但待我,亦是真的好。那时的文宵,稳重镇定,温润如玉,少言寡语,但在关键时刻,从不会让人失望……粗略算一算,他光是救我于水火,便有三四回。

二十八万年前,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进了骨子里,要不然,也不会傻傻的选择,替他去死。

“你这笨蛋,我有什么怕的?无非就是记忆出了些问题,也许,等再过个几千年便好了。”我安抚性的握住了他的手,笑着与他说道。而他这个木头桩子,倒像是二十八万年未见,突然开了窍一般,亦是主动握紧了我的手,勾起唇角,虽未言语,可想说的话,都好像是已经嵌刻在眸眼中了一样……

我们这个故友重逢的场面,震得一旁的几位仙伯神君半晌也没缓过神来,倒是某白衣神官摇头叹息道:“帝君我觉得……今日的风,略有些大,您若是再与这位仙、仙子腻歪,一会儿咱们整个玉清宫都要被烧没了。”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寝宫还在遭着火劫,回眸扫了眼火势之迅猛,只轻易施个法,强大的灵力便自脚底迸发向四面八方,蔓延至整个玉清境。

火势被控制,也仅是片刻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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