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很快就被请到了屋中。
老夫人已经在正座落座，苏嬷嬷立于她身后，兰芷箬坐在靠右手边的位置上。
阿大入了屋中，跪地请安，“不知老夫人着我前来，所为何事？”
老夫人没有答话，而是抬眼望向兰芷箬。
早就知道，这些得罪人的事情，一定都是自己来做。
“阿大，这院中的采办一向都是你做？”
阿大并不将兰芷箬放在眼中，面色也多出了几分不满。
“是。”
“这茶和那香，都是你拍板定下的？”
听到兰芷箬特意寻问茶和香的事情，阿大的面色微微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抬眼，扫视了老夫人一圈，很快就定下了心神，“是。”
“你回答的倒是痛快。难道你不知道这两样东西，都是伤人血脉之物？老夫人身困体乏，本就是血脉有损之兆，你还敢在老夫人的屋中用这些东西。阿大，你安的什么心？”
阿大冷哼一声，并不慌乱，只冷眼瞥了兰芷箬一圈，望向老夫人，道，“老夫人，奴才自幼就跟在您身边伺候了。当年，奴才也是跟着您陪嫁到了这王府之中。奴才自诩为府中老人，断然受不得这样的羞辱。王妃若是疑心奴才，还当拿出证据来。否则，奴才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苏嬷嬷与阿大有些交情，听闻此话，忙道，“阿大，你放宽心。此事只是王妃的一面之词，老夫人绝对没有疑你半分。”
阿大似乎得到了肯定，看向兰芷箬的目光之中，更是多出了几分坚定之色。
兰芷箬暗道一声：还真是个刁奴。
“好。”
她拍了拍手，“果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这行事气魄，就是和寻常人不同。”
兰芷箬说着，对着屋外高声道，“进来吧。”
很快，府医便从屋外快步而进。
看到府医，阿大不由面色一紧。
兰芷箬指了指茶杯还有香炉，“劳烦你瞧一瞧，这两样东西之中，可有损人气脉之物。”
府医答应一声，便仔细翻查了茶杯还有香炉。
阿大的面色凝重，却不敢答言，更不敢阻拦，只定定地跪在一面。
随着府医的眉头越蹙越紧，阿大心中的不安也越发浓郁起来。
良久，府医终于放下香炉，转身对老夫人行礼道，“回老夫人的话，这两样东西，的确都有伤人气脉的作用。莫说是老夫人身子本就不佳，即便是常人长期使用，也会伤到血脉，寒症难愈。”
听到府医这般说，阿大的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就连苏嬷嬷，也无法再为阿大开脱，一脸错愕地盯着阿大，厉声道，“阿大，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老夫人带你入府，对你极尽信任。你……你怎么能做这等事情？”
阿大面色一白，嘴唇打着颤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望向老夫人。
老夫人依在椅子之中，冷眼凝视阿大，目光灼灼，仿佛一桶冰水，从阿大身上直浇灌下来。
“老夫人——”
阿大膝行至老夫人身前，连连叩首，望向老夫人，几乎带着哭腔，高声道，“都是奴才一时起了贪念，才买了这些东西入府。老夫人，奴才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每月那些月钱根本不足以为生。奴才也是无可奈何，才会动了这些东西的心思，还请老夫人高抬贵手，饶奴才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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