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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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还很年轻的时候,便独自一人带着他们医脉一代的传承开始建立医馆、招纳弟子,立志传扬中医。

年轻气盛,吃了不少亏,但也见识了不少人性。

那时候,自己与毒医君不晦相遇,两个人相见恨晚,一边用医,另一边用毒。

用毒医君不晦的话来说,医毒不分家,毒也可为医。

两人从相知到相交,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却宛若莫逆之交。

云洛烟的出现是在一个冬天的傍晚。

那时候,他的医馆刚刚起步,鲜少有人。

君不晦来拜访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说是在医馆门口看到的。

那时候小婴儿的脸都冻白了,整个人几近濒死,不会哭也不会闹,君不晦带她进来的时候,云千水都以为救不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婴儿的求生欲特别强烈,云千水刚将其抱进被窝,她薄如蝉翼的睫毛便有意识地动了动,冻僵的小手也有了轻微的动静。

几番抢救下,活了过来。

知晓小婴儿是被遗弃的孩子,云千水疼惜不已,将其完全当作亲生女儿对待,为其取名“云洛烟”。

云洛烟长到十岁的时候,云千水便告知了她的真实身份。

虽然自己也可以就那么让其过一生,但云千水觉得云洛烟有知晓自己身世的权利。

云洛烟拜了师,师承中医一脉。

为此毒医君不晦还耍小性子了很久,冷落了云千水好一阵。

直到云千水答应会让云洛烟考虑学毒,他才重新回到那个漫不经心的样子。

云洛烟虽是同意一起学毒,但她明显在中医上的天赋更高,不多时便已将师父云千水的医术学了个十分。

云洛烟救人不论身份,不问出身,也不在乎对方给多少钱财,医者仁心,她向来秉持的一直是这个态度。

后来,云洛烟名气越来越大,在同一辈弟子中已是无人能及。

某一天,云千水将其叫到房间,从一方暗门中取出一个木匣子。

将其交予云洛烟并嘱咐其好好参悟学习后,便消失了。

自云千水将医典给予云洛烟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云千水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了……

寻找几日无果后,云洛烟打开了木匣子。

里面除了一本书外还有一个纸皮信封,没有封口,看上去是有些仓促便放入其中了。

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

“云丫头亲启:

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消失许久了。

不用去找师父,师父只是去兑现一个承诺。

医脉的兴荣就交付给你了,师父相信我的云丫头能比师父做得更好。

另外,切记,医典贵重,莫要交予他手。”

署名是中医一脉第一百五十九代传人云千水。

云洛烟默默读完信,将其对折,原封不动地放回信封,光洁白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虽云千水在信中说了不必去寻,但云洛烟在经营医馆之余还是会不遗余力地寻找其师父的下落,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

本是平静的生活却被一群持枪械闯入的黑衣人打破了。

那天,正值暴雨,傍晚的小巷内,滂沱大雨倾盆而下,许多商铺都关了门,街上也无行人。

没有病人,云洛烟所在的“江南中医堂”便也关上了门。

然,突然的枪声爆破,混杂着纷乱无常的雨声,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闯进了医馆。

“交出医典,留你一命。”

冷血木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带着秋天独有的凄凉。

“什……什么医典,我……我不知道……”

“砰——”

一室安静。

“我……我知道在哪里!!在我们馆主手上!”

角落处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忽然响起。

漆黑的枪口移了移,冷漠的声音接着道:

“带我去。”

……

“新闻报道,北京时间20点,江南市西华苑独栋别墅区忽然发生一起枪击事件,目击者称袭击人皆为一群携带枪支的黑衣人,具体身份不明,但排除****的可能性。住在西华苑的市民朋友们请不要出门,以免发生生命危险。其余市民也请小心为上,如遇以上情况,请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及时报警。后续信息请继续关注……”

“枪击事件?西华苑?”

想到自己就在隔壁北华苑,半躺在柔软沙发内的云洛烟秀眉微蹙,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谨慎起见,她还是紧闭门窗,关上电视,回到了房间。

然,厄运之魔还是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望着带头的那个小伙,云洛烟红润的脸庞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

这个人,是唯一知晓医典存在的。

“为什么……”

不去看对着自己的枪口,云洛烟美丽的眸子中浮现一抹悲伤。

“大难临头各自飞,馆主,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就把医典给他们吧!”

裘尧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望着云洛烟的眸子带着一丝悲伤,却没有后悔。

“不过云馆主,我想不明白的是,老馆主既然把医典交给你,理当是要你将其中医术发扬光大,造福人类,但你这样藏着掖着,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你想说什么?”

云洛烟冷冷地道。

“我说云洛烟,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医典背后的秘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略带嘲讽的冷笑自裘尧脸上传来,他凝视着云洛烟,不满之色显露无疑。

“什么秘密?”

她是真不知道。师父当初只是将其给了她,并嘱咐好生保管,并未提及其他。

“废话真多,一句话,交不交!”

裘尧还想说什么,被领头黑衣人直接打断,同时枪口对准了云洛烟心脏。

裘尧讪讪一笑,默默退后,生怕子弹不小心打到自己身上。

“不交。”

“呵,你倒是硬气,只不过,你这硬气能坚持多久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伸手朝后挥了挥,便听“唰”的一声,四周涌上的黑衣人将云洛烟围在了大厅中央。

“有种你就开枪,反正我死也不说,医典就算烂在我肚子也不会落入你们手中!”

听着云洛烟无所谓的话语,黑衣人气急却也不敢盲目开枪。

要不是还没问出医典下落,他真想开枪打死这个贱丫头。

而云洛烟也恰恰抓住了这一点,双方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她可有什么亲人?”

黑衣人转身问向裘尧。

“没有,除了老馆主,没有与她关系亲近的。但老馆主已经消失三年了。”

裘尧恭恭敬敬地回道。

闻言,黑衣人眼眸微眯。

没有亲人,那拿她亲人生命要挟就没用了。

云洛烟在对方稍微分神的功夫,已经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粉末。

这还是师父的好友毒医君不晦给其制作的,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短时间内致盲窒聋,说是给她“防狼”用的。

“算了,既然不说,又杀不得,那就将她绑了,带回去慢慢盘问!”

黑衣人无奈下令,其他人应了一声,逐渐朝云洛烟靠拢……

云洛烟假装抬手抵抗,实则暗暗搓了把粉末置于手心。

她倒是不怕自己中招,毕竟君不晦给她毒药的时候,还贴心地给了解药,并说吃过一次就不会再中毒了。

“啊!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见了!”

“我的眼前一片黑!”

“声音呢!我……我听不到了!”

刹那间,焦急、慌乱的声音四下响起,横冲直撞的黑衣人们踩的踩,摔的摔,场面好不热闹。

云洛烟灵活地从中抽身,望着一群抹黑瞎撞的黑衣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忽然,她转头看向唯一一个因为没有上前侥幸逃过一劫的裘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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