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作快一点!我魔力未复,不放出昆迟,我们都要倒霉!”灭世冲入道人之中,斧身飞速旋转起来,魔气瞬间笼罩了道士们,就在一片漆黑的魔气之中,十数道清呵传出,隐隐现出十数道光点,合力抵抗魔气。
虽然紫微宫几位大能全都不在,可余下看守禁地的也不是无名之辈,灭世虽然狂傲,可也清楚的很,他只能拖住一时。
“别管他!大家合力对付魔兵!就算真是魔界护法,也不可能轻易破坏封印大阵!”眼见灭世全力施为,为首的道士大声叫道,封印之阵对魔力有着强大的抵抗力,就算那年轻人真是洲齐,也无能为力!眼下这魔兵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强悍,逐一击破才是正理。
洲齐置若罔闻,只是默默的走到巨石面前,伸出手按在了巨石之上。
瞬间,巨石光芒大盛,无数的金符仿佛活了过来,在巨石之上越转越快,洲齐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无比舒适,完全没有任何异样,仿佛这巨石原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怎么可能!?为什么封印没有被触发……他不是洲齐!快阻止他!”为首的道士当然见到了这一幕,震惊的无以复加,评周围的能量波动他清楚的感受到封印之门的力量在飞快的减弱,马上就要开启,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灭世。
为首道士鼓起全身真气,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向那年轻人斩去。
“这?”魔气的中的灭世也有些意外,洲齐现在的确是个普通人,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前来破除封印,洲齐出手,封印并不会反击……可也不是如今这般,似乎封印大阵的能量正在向着洲齐转移?
灭世没时间想这么多,忽然见到为首道士的长剑飞出,当然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洲齐身上多个窟窿。
灭世斧身再转,道道魔气缠绕上那飞剑,硬生生将飞剑拉的偏了一些。
洲齐右手按在巨石之上不动,他知道自己躲不开那飞剑,只是专注感应着那金符。
“呲”洲齐闷哼一声,飞剑虽然被灭世拽偏,可还是在洲齐的左臂划过,留下了一道大大的血槽……鲜红的血液流出,洲齐似乎楞了楞,转头看着自己的左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巨石之上的金符却如同找到了宣泄之处,向着他的伤口疯狂涌来,只是一呼吸的时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他不是魔人!他是……”为首道士看着那鲜红的血液和发生的一些,在黑雾中停下身形,震惊高呼,忘记了自己还面对着那恐怖的黑色魔兵,还没说完,却见黑雾中为首道士的头颅从脖子上飞起……喷溅的鲜血琳在那灭世之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魔人?不……我当然不是魔人,可我要做的事,又与魔人何异……这个世界早已经污秽不堪,只有黑暗与破坏才可以重塑这人间,你们下了地府,见了那阎王,记得告诉他,开启魔界之门者……柳泽是也!”洲齐……不,柳泽看着自己的伤口血肉回复,冷峻的开口,似乎在自语,又似乎在对这世界宣告。
“揍他!揍他!”
“打死这没爹妈的野人!”
在洛阳东城的一个小巷子中,七八个穿着大约十一二岁模样少年正围成一团,口中喝骂着对一个倒在地上的少年拳脚相加。
少年似乎已经习惯了,缩卷着身子,双手抱头,任由这些人打骂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死废物,又害我们被夫子惩罚,不就骂了你几句吗,就算打死你又怎么样?”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壮实的学生越骂越是起劲,直接找了一块石头一下子砸在少年被双手保护的额角。
少年闷哼一声,手指微微有些变形,却仍然没有完全保护好自己的额头,上面直接划出一个大约二十厘米的血槽,鲜血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被打的少年头发被扯开,长发披在肩头,看不清面容。
“哼!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仗着夫子撑腰,每日里冷着个脸,装什么大头蒜?我可警告你,明天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打到你站不起来!”壮实男见出了血,心中也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强撑着喝到,扔了手中带血的石块,拍了拍手。
“就是!废人一个!还是去放你的牛吧!”
“早就应该把他赶走了!”
其他人也纷纷踹了少年几脚,打算离开。
“等等……”巷子外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众人回头望去,却见相貌阴历的少年抱着胸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衣裳鲜亮的少年,看家境明显不俗。
“啊,刘大哥!”壮硕学生见到来者,心中也是暗惊,别看他们打那个少年打的这么厉害,可他们只是单纯的讨厌和反感这个人,并不算是什么坏人。
而这个刘子闵不同,他从八九岁开始,好勇斗狠,偷鸡摸狗,是东城这块少年之中最坏的一个,最主要的是……他算是被打少年名义上的哥哥。
“我们只是教训一下他,刘哥,你不知道,这野种又害我们被夫子用戒尺打了手心,我们只是气不过才打了他几下。”众人低头,极力辩解道。
“别废话。”刘子闵淡淡的说话,慢慢走到还躺在地上的少年身边。
其他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有些担忧的看着刘子闵,也不知道刘子闵会不会为那少年出头?
地上的少年微微睁开被血模糊的眼睛,发现刘子闵站在他的身边,戏谑的看着他……没错,就是戏谑。
“真没用……我爸当初怎么就会捡到你这个废物?”刘子闵的嘴角撇了撇,不屑的说道:“看你这样子……柳泽……还是别回去丢我爸的人了,我们一家已经被你害的够惨了,如果我是你……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柳泽看了看刘子闵,没有说话,只是用袖口抹了吧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刚有所动作,刘子闵却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柳泽被这一脚踢的酸水都吐了出来,只是趴在那干呕着。
“让你站起来了吗?”刘子闵冷笑道:“柳泽啊柳泽,父亲十年前好心收留你,可你看看你都给我们家带来了什么?为了你这废物身体,我们家就差连老房子都卖了……这还不止,父亲为了给你找大夫,半夜出门摔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父亲让我照看你,可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从小到大家里只要一有钱就是给你看病,买药……我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全都变卖了,就连这私塾都是卖了家中唯一一头猪得来的钱!那可是为父亲求医攥的。你看看你这样子!没走几步就一脸要归西的样子!你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扔到我家门口的灾星!!”刘子闵阴狠说道,越说越激动,抬起脚就往柳泽身上踹去,可柳泽还是一言不发,任由刘子闵一脚一脚踢在他的身上。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继续待在我家的。”刘子闵踢够了,仿佛看一只狗一样的看了看柳泽,冷笑一声转头而去。
“他可不是我弟弟,你们也说了,野种一个……明白了?”临走时,刘子闵斜眼对着柳泽那帮同学说道。
原先殴打柳泽的他的同学本以为刘子闵会给柳泽出头,没想到竟然似乎还怪他们打的轻了些,当下纷纷点头附和道:“刘哥说的是,要是明儿他还来,我们连人带桌子都给他丢出去!”
刘子闵笑着点点头,带着手下离开了巷子。
“听见没?废人!如果还敢来私塾……可莫怪我们心狠!”其余的学生对着柳泽威胁道,再次一脚将他放翻在地,得意洋洋的离开,哪里有一点十来岁的样子……
柳泽等众人离开,才慢慢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起来,他感到有些眩晕,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阳光很暖和,可柳泽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巷子,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周围人对他的诧异目光,慢慢的走到二条街外的一家小药堂门口,犹豫了会,还是走了进去。
药堂很小,推开门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在屋中提笔写着什么,老人见门被推开,迎着阳光眯着眼望去,却见柳泽满脸是血的站在门口。
“柳泽?唉……怎么又被人打成这样?”老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来……让老夫看看。”
柳泽站在那半天没出声,直到老人上前拉他,才呐呐说道:“张大夫……我没有银子。”
老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老规矩,先欠着,以后再还就是……”
柳泽心中感动,除了养父刘铁柱,这里是他唯一能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地方。
张大夫拉着柳泽走进里面的小屋,将他按到一张椅子上,找来棉布金疮药为他处理起额头上的伤口。
“唉……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经常打你?你就不会告诉你们夫子吗?”张大夫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抱怨道。这个少年从多年前走进他诊所的第一天开始,已经来了不下数十次,每次都是一身伤,给过两次诊费后就再也拿不出一个铜板了,从他的穿着上张大夫看的出这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身上永远是那一套破旧布衣,上面还有补丁,针脚不是很好,一看就知道是这个少年自己缝上去的。
张大夫看他可怜,后来都是让他记账,不管治疗还有用药都没要过他一分银子,可少年定要赊账,多年来,已经不下十几两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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