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你渴望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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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兰斯和胖子桑德正在走去训练场的路上。

  整个岛屿都是士兵的活动范围,但是有些地方却是普通士兵去不得的,这些地方是特定军官才能去的,需要一定的地位与权限。而他们此刻要去的,就是高级训练营,位于马林梵多岛屿东南方向的瞭望烽火台下,山脚的一个训练营。

  那是位于海军总部右后方,属于高级军官的训练营,它所拥有的设施和搭建的材料都是按照最高规格配备,只有这样才能对那些校尉级别的官兵起到作用,而不会一拳就打坏一堵缓冲墙。

  高级训练营占地极广,几乎将整个高耸入云的瞭望台山脚都囊括了进去,营地一直建到岛屿的最边缘,再往外就是数百米高的悬崖,底下是嶙峋的礁石和汹涌的海涛!

  整个训练营划分出好几个区域,有室内、外剑术区,室外武斗区,枪术战斗场等,另外还有一些场地在远处,兰斯没能看全,但光是这样,这里的条件就称得上是冠绝这个世界,不说海贼残酷的成长环境,单单海军里,也只有本部才有这样的资格与财力建造。

  桑德是因为他的身份才能进入这样的训练营,而不是因为他的实力。

  “你们看谁来了,哈哈,十年也学不会一式的废物!”一个光头大汉指着桑德大笑道。

  “哈哈,这家伙居然还有脸到这里来!”

  “还真是他啊,这里根本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谁让人家有个准将老爹!”一个小个子语气酸酸地道,他的肩上披着海军正义大衣,嘴里叼着一根草。

  “也幸好鼯鼠准将是正直的,仅仅是给这胖子一个使用权而已。”

  “就算是一起用器具,我都觉得丢脸!”

  两人刚走进一大片校场中,找到一个标注着“武斗三”字样的场地,在场边椅子上或躺或坐的几个人就阴阳怪气地朝着两人喊话。

  听着那些人侮辱性极强的话,兰斯皱了皱眉,再看桑德,却发现他只是不甘地低下了头,攥紧了拳头,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你似乎不常来这里,这次你会来,是因为我么?”看到桑德毫无反应,只蒙着头拉着自己往场地里走去,兰斯已经猜出原因了。

  胖子桑德已经二十岁了,但他实力显然不怎么样,做为一个准将的儿子,却在自己老爹的部下面前抬不起头来,也许这也是他会跑去别的中将部下去参军的原因吧。

  那伙人见兰斯两人不回应自己,狂笑了一阵后也没趣的停了下来,自顾自地聊天。

  兰斯并非没有想过动手,只是现在自己需要积蓄力量,这是排在第一位的,而且桑德自己显然没有要反击的意思,他也就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随着胖子桑德走进场地。

  站在武斗场地的中央,兰斯不得不感叹本部的豪气,这武斗场足有百米方圆,而且相连着的还有五六个一样大小的武斗场,全部武斗场的中央还搭建着一个巨大的擂台,长宽足有五十米,高也有七八米的样子。此刻,那擂台上面正有两个人有来有往地切磋着。

  两个人到达场地后,桑德就一直低头不语,这幅样子和他平时那个逗比的形象天差地别,但兰斯却能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他,外在的嬉笑都是他在掩饰自己的自卑,对力量的崇拜也是在麻痹自己,忘掉自己的弱小。

  “兰斯,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桑德忽然语气低沉地问道,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很渴望力量,自己的力量却弱的可怜,蹉跎了二十年也只能欺负一下小海贼......”

  兰斯皱了皱眉,不知道哪怕来的一种错觉,这一幕他仿佛很熟悉,竟然忍不住脱口而出。

  “会。”

  桑德的身体剧烈的一震,好像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呵呵,是啊,看不起我才是正常的,身为准将的儿子,却被他们那样辱骂。”

  胖子桑德一脸自嘲。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响彻整个武斗场。连刚才嘲笑过他们的那群人,也是一阵惊愕,然后哄然大笑!

  “你干什么!”被一巴掌抽到地上的胖子桑德,捂着自己迅速肿起来的脸,朝着兰斯喊道。

  “站起来。”兰斯面无表情地道。

  “啪!”

  刚站身来的胖子桑德还没来得急张口,再次被一个巴掌扇到了地上,这次的巴掌更有力,直接将他扇的飞了起来,凌空甩出去数米远。

  “站起来。”

  “啪!”

  “站起来。”

  “啪!”

  ......

  胖子一次次地站起身,一次次地被扇飞出去,直到他再也没能站起来。他整个人像是软掉的一滩泥,躺在校场上一动不动,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和无数的血液混在一起,他目光呆滞地仰望着蓝天,嘴里是无意识的“嗬嗬”声。

  而场边嘲笑过他们的人,此刻也是停止了笑声,定定地看着这边。

  “这就放弃了么?”兰斯走到他的跟前,“你的武道呢,你所追求的力量呢!”

  力量,我追求的力量......

  胖子桑德的瞳孔逐渐聚焦,意识也慢慢恢复,他再一次站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兰斯,嘴里剧烈地喘着粗气,看到兰斯再次抬起的手臂,他的眼神一阵收缩!

  “剃!”

  “啪!”

  肥胖的身体再次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摔落在地上。兰斯能听见他踢踏的每一声,很清晰,在他刚踏出第一下的时候,他的巴掌骤然加快,直接将他扇飞了出去。

  天生神力!自己的穿越苏醒,居然赋予了这具身体强大的力量。

  倒在地上的桑德双拳重重地捶打着地面,泪流满面,嘴里不断地喊着:

  “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么!我连用剃都躲不开你的巴掌!我学了十年了,十年啊!而你呢,你只是一个力气大点的杂兵啊!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力量,我拿什么去追求力量!”

  这是一个追求者的痛诉,他们强烈地渴望着一切力量,却在一次次的头破血流中迎来永无止境的失望。

  渴望越是强烈,这种痛苦的积蓄也越是深沉。

  哪怕他是平时嬉皮笑脸,揭开了伤疤,底下一样是无尽的深渊。

  而一直以来乐呵呵的胖子桑德,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人。

  兰斯沉默着走到胖子桑德的身边,忽然盖下一个巴掌,硕大的巴掌直接抓着桑德的脸摁在了武斗场的地板上,手掌覆盖了他的嘴和鼻子!

  “桑德,感受一下渴望的力量吧!”

  被捂住了口鼻的胖子桑德感受到了窒息!他想掰开那抓着自己的手掌,可兰斯的手指就像是用钢铁铸造成的一般,任由他捶打,纹丝不动!

  没过多久,桑德的脸就开始涨红起来,极度的缺氧让他的大脑就像被烫红了虾米一样,他肥胖的身体就像是装了根弹簧一样,开始胡乱地挣扎,可摁在他的脸上手,就像一座山一样,任由他如何挣扎,都难以撼动!

  他的眼睛开始泛白,胖胖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过度开始青筋暴涨!

  “桑德,还记得你和蛇女的战斗么,那样的绚烂,那样的无畏,哪怕下一刻是死,也能冷静应对,樱花随着匕首飞舞,沉浸在武道里,那战斗的人,才是真正的你!”

  胖子桑德双眼猛的一睁,眼珠就像要飞出来一样,那仿佛来自他全身,他灵魂,他意志的全部力量,都在一刹那间迸发!

  “剃!”

  兰斯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的拉扯,这次桑德的“剃”踩踏速度奇快无比,直到他踩到最后三下,兰斯才反应过来,是的,他听见了每一声,但他没能第一下就反应过来!

  桑德的身体在一瞬间蹿出去足有十数米远,与前几次不一样,这一次,是他自己逃出去的!而且,是在挣脱那钢铁般的手掌之后!

  他肥胖的身体刚一落地,还没来得急喘气,兰斯那硕大的巴掌再一次出现在视野中!

  “剃!”

  “轰!”

  兰斯的手掌堪堪擦着桑德的脸掠过,一巴掌拍在了地上,直接在地板上轰出了一个坑!

  胖子桑德落在地上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再一次逃跑,可是刚经历过缺氧,又在生死关头超水平躲避,他早已到了极限,双腿发颤的他根本连步子都迈不开了,他闭上眼睛,打算承受这一个巴掌。

  久等的巴掌并没有到来。

  兰斯一脸平静地走到他的面前。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胖子桑德依然沉默,发涨紫青的脖子和脸色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我刚做了什么?我刚用六式之一从一个杂兵手里逃脱了,还差点被掐死。可这又代表什么呢?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

  兰斯转身,在桑德一脸震惊中,朝着刚才那嘲笑自己的四个人走去!

  “这小子要干嘛?”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披着大衣的小个子,刚才他们四人确实是被兰斯那残暴的手段给吓到了,那可是准将的儿子,他几乎杀了准将的儿子!

  “你以为——”他的话还没说完,兰斯的身体已经暴起,一个手掌以极快的速度抬起下落。

  “啪!”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罗根上尉居然没有躲开!

  “好大的胆子,敢偷袭!”大光头壮汉怒吼一声,直接一拳轰出。

  兰斯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掌,一把抓住光头打来的拳头,用力一扭一甩,只听“咔擦”一声,壮汉的手臂骨折,人已经飞跌了出去!

  “不要硬拼,帕里森少校的力量都比不过他!”

  兰斯一步踏出,三人急忙躲避!

  “剃!”

  “剃!”

  “剃!”

  正规的六式之剃,是要在瞬间连续踩踏地面十一下,然后借助多次踩踏爆发的强大力量进行快速移动,达到近乎瞬移的效果。

  可惜,他们的速度,太慢!

  “踏!”

  第二声!兰斯的手掌伸出,直接抓住一个人的脚踝,像砸一卷稻草一样,硬生生地轰到地上!

  第七声!他的两手分别抓住一个人的脚踝!

  轰轰!又是两声震响,剩下的两人也被掼在了地上!

  仅仅三个呼吸,五次出手,一个少校,三个上尉,惨败!连六式都没来得急使出!

  天生神力加上超强五感,这就是兰斯降临在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的完美亮相!

  远处,胖子桑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兰斯走过来,兰斯的身后,是四个重伤在地的军官!他的眼泪再一次飚了出来。

  “现在你懂了吗?明白什么是渴望的力量吗?”

  兰斯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静地道。

  “我刚才可没有留手啊笨蛋!连他们都躲不过的手掌,被你挣脱了,被你躲过了!想要力量,就要像渴望呼吸一样,渴望力量啊!”

  兰斯朝着桑德大声咆哮着!

  “告诉我,你渴望力量吗!”

  “渴望!”

  “是谁在渴望力量!”

  “是我,桑德,是我桑德在渴望力量!”

  桑德大声吼着,涕泗横流,唾液飞溅!

  “像呼吸一样?”

  “是的,像呼吸一样,像呼吸一样啊!法克!”

  看着桑德像个哭疯了的孩子一样,在满场狂奔,兰斯的嘴角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呢,我也正像渴望呼吸一样,渴望着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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