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礼说了一句之后,便上了轿子,走回钟府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浑浑噩噩。
钟明礼忽然想到,方大人今夜也提起过孙神医的名字,问道:“这茶,是孙神医送给宁儿的?”
不仅如此,方大人今夜提起唐宁的次数,也非常之多。
那天晚上在方府,除了小意做出来的诗之外,一定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孙神医,似乎也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只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
钟明礼摇了摇头,说道:“我怀疑,那天在方府,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
“你刚才不是说方大人认识孙神医吗?”陈玉贤看着他,说道:“你刚才喝的茶,就是孙神医送给宁儿的,我看这件事情,关键还在孙神医,宁儿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弄清楚这件事情,钟明礼今天怕是睡不着觉,他想了想,说道:“我去问问他。”
陈玉贤心中也充满了疑惑,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
唐宁房里。
钟意刚才给灶下添柴的时候,手上不小心扎了一根木刺。
唐宁手中拿了一根针,在火上消毒之后,在灯下帮她将木刺挑出来。
他先将伤口挑开了一点儿,抬头问道:“疼吗?”
钟意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点头道:“疼。”
“忍一忍,一下就好了。”
唐宁用针尖将那根木刺挑出来,钟意忍不住吸了口气。
“流血了……”唐宁将那根针放下,说道:“没事,我去找手帕,一会就好了……”
房门口处,陈玉贤拽着钟明礼的衣袖,快步离开。
钟明礼甩开她的手,大怒道:“这个混账小子!”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陈玉贤将钟明礼拉回房中,看着他,脸色微红,说道:“一个月内,必须将他们的婚事定下!”
两人虽然已经有了婚书,但礼节未完,便不算是真正的夫妻,拜堂那一步,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在正式的拜堂成亲之前,意儿的肚子先鼓了起来,钟家就成了灵州城的笑话了。
钟明礼脸上怒气未消,连声道:“混账小子,混账小子……”
……
唐宁早上刚刚起床,就被钟明礼堵在了外面。
岳父大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友善。
,陈玉贤走出房门,看着唐宁和钟意道:“小意,宁儿,你们进来一下。”
唐宁和钟意走进房门,看到岳父大人也在,端坐在位子上,表情肃然。
“都先坐下吧。”他开口说了一句。
唐宁和钟意坐在他们两人对面。
“宁儿到钟家,有两个月了吧。”先开口的是岳母大人。
唐宁点了点头,不知道她忽然说起这个干什么。
“本来你们两个早就该成亲了,但当初你受了伤,我们便将拜堂的事情先延后了……”
陈玉贤看了看两人,说道:“但一直这样下去,名不正言不顺的,不是办法,外人也会看笑话,我们商量了一下,想尽快让你们拜堂成亲,周全礼数,你们觉得呢?”
钟意怔了怔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
“娘,我,我还不着急……”她红着脸说了一句,便匆匆的站起身跑出去了。
“这孩子……”
陈玉贤无奈的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目光又望向唐宁,问道:“宁儿,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唐宁还真不好回答。
他和钟意之间,虽然已经远不像之前的隔阂和陌生,比两个月之前,亲密了不知多少,但似乎也还没有超出“朋友”的范围,爱情之类的,更是没有。
若是再这样一直相处下去,会不会有,唐宁不知道,至少现在没有。
这一点,他还是能分清的。
他看了看陈玉贤,笑道:“这件事情,我还是想等到想起自己身世的时候再说……”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陈玉贤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先成亲,以后再慢慢想也不迟啊……”
义安县,苏家村。
“你确定没打听错?”破落的小院中透出灯火,妇人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惊讶,七分气恼。
房间里面,那汉子就着大葱啃了一口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馒头,说道:“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还能看错了不成!”
妇人脸上还是有些怀疑,问道:“你打听过了?”
汉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找好几个人打听过了,那小子接了县令家小姐的绣球,做了县令家姑爷,整个灵州城都知道……”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妇人脸上露出恼怒之色,说道:“他怎么能这么做!”
“要是早知道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十七年前,大哥就不该把他捡回来!”
那汉子脸上的表情更加愤慨,“还说等他高中了就回来娶小如,结果呢,自己跑到县令家当姑爷,享受荣华富贵去了,留下小如一个…”
“你小点声!”妇人瞪了他一眼,说道:“让小如听见了怎么办,她已经病成那样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也不能一直瞒着,要不,告诉她那小子已经死了……”
“那她岂不是更伤心……”
房间之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月色清冷,院子里,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的向外面走去,跨过院门的时候,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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