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敬了他一杯，道：“强子，咱兄弟不扯那些虚的，这样占兄弟便宜的事我干不出来。大家要真有活就给我介绍介绍，没有也没关系，常来常往。”
王鑫这时道：“我叔叔在一家机械厂上班，前两天听说那家厂子在招人，我明天帮你问问。”
我一听有这好事，便让王鑫也帮我问问，王鑫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顿大家吃得很开心，一直吃到后半夜我才回家，李元因为没有地方住，也搬来暂时跟我挤。
王鑫确实靠谱，第二天就来了电话，可他说机械厂只招熟练工，我没干过去不了，但李元这几年却一直干这个，于是他便去了机械厂面试也很顺利地获得了这份工作，没几天就从我这儿搬去了工厂宿舍。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在店里打扫卫生，赵九一竟然来了。他说我现在不往火葬场送菜，也没人帮他买游戏卡带，他只能自己进城来买，顺道来看看我。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厚厚一摞的黄卡。
“晚上有空吗？”
“有。”
“带你去赚个外快，去吗？”
“去，当然去。”
赵九一打了个车，直接出了城，一路七拐八拐走到一户两层小楼前才停下，旁边已经有人在等了，一见赵九一下车，立刻上前把车费付了。
“王叔好。”
“小师傅好，小师傅好。”
“王婶他们呢？”
“都去亲戚家了。”
这位王叔给我们一把钥匙便开着小车走了，我跟着赵九一进了屋子，一进去便看见屋里摆了一桌酒席，而在屋子的另一侧摆着一个供桌，供桌的上方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遗像，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赵九一先给逝者上了三柱香，让我也给上了香，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粉色蝴蝶发夹放在火盆里烧了，一边烧一边道：“这是你江浅哥哥给你的。”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是干嘛？”
“小娟妹妹最喜欢粉红色的东西，替你结个善缘。你的霉运还得走一阵，说不定哪天用得上。”
他又在地上撒了香灰，然后拉着我上了二楼主人房间休息。
这时他才跟我说，王小娟是上吊自杀的，今天是她的头七。
这几日王家非常不太平，特别是他爷爷，整夜整夜的做噩梦，白天精神恍惚，好好一个人不过几天已经瘦到皮包骨头了。
“小娟妹妹的死跟她爷爷有关系？”
“有点吧。听说她养的猫撞翻了王爷爷泡的酒，王爷爷一气之下把猫杀了，她放学回来知道后跟王爷爷吵了几句，王爷爷打了她一巴掌，当晚她趁家里人睡着后便在楼下的房梁上自杀了。”
我想起刚刚在楼下看见的满墙奖状，这么优秀的孩子就这样死了真可惜。
“其实王爷爷很疼小娟妹妹的，打小什么好的都舍得给她买，在我们面前也总是夸她。只是在小娟妹妹面前，他却老是板着脸，哎。”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游戏机，连上电视，我俩一边玩儿一边聊着天。
临近午夜的时候，打游戏打得我脑袋有些晕，恍惚间我瞥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朝这边走来，我猛地一惊，瞌睡顿时清醒了大半，再往下看，那黑影竟然还在，已经走到楼下了。
赵九一示意我不要说话，关了电视，拿起烟枪便往楼下走，我跟在他身后，我俩刚到一楼便看见一个老爷爷从门口进来了。
他是进来了，但他是穿过门飘进来的！
我一声惊呼被赵九一按回嘴里，他小声道：“别怕，是王爷爷的生魂。”
事后他才告诉我，生魂是人还未死，魂却离体了，是一种失魂的状态，跟鬼不同。
当时见到王爷爷的生魂，他只是示意我先上楼，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到一半便躲在楼梯拐弯处，偷偷看着他们。
“王爷爷。”
“哎哟，是小一啊。”
“王爷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呢？”
“你妹子爱吃这野柿子，我给摘了点儿，待会儿你也带点回去。”
“谢谢王爷爷。”
王家爷爷的手上什么都没有，但他却做了个放东西姿势，我看见赵九一放在背后的手已经开始变幻指诀了。
“王爷爷，天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赵九一说着话，已经搭上了王家爷爷的手，我看见王家爷爷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变得呆滞，一直重复着赵九一刚刚那句话，“不早了，休息，该休息了。”
说着，在赵九一的带领下，王爷爷开始往外走。就在他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只听门外响起锁链相撞的声音，赵九一一把拉回王爷爷，这时屋里的时钟开始报时，十二点了！王家小妹回来了！
刚报完时，王爷爷也醒了，道：“小一，爷爷刚刚是怎么呢？你妹子呢？”
赵九一来不及跟他多说了，那锁链声已经到了门口，赵九一抽出一道符将王爷爷收入其中，转身上楼，王家妹子已经进屋了。
他一下从我面前冲过，又猛地刹住回头看我，显然他没想到我会在这儿。我尴尬地笑了笑，他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下方，拉着我靠在墙角，在我掌心写道，别出声。
我看见王家妹子一个人走了进来，她脖子上还挂着一条丝巾，手脚缠着细细的铁链，铁链伸向门外，她走得很慢，走出客厅又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把几个房间都走完后，又到供桌前，从火盆里拿出一个粉色发卡，她似乎很高兴，立马带在头上。
随后她又往楼上来，我吓了一跳，她过来不正好撞见我们吗？
我一下慌了神，赵九一抓着我的胳膊，又写道，闭眼。
我听话得闭上眼睛，感觉到赵九一对我喷了个烟，我心头那个着急，这小子这个关头还有心思抽烟。
紧接着，我听见锁链上楼的声音，很轻很轻。
不多时，一股寒意自面前而过，我知道是她到我面前了。
锁链声继续往上，突然我感觉到赵九一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似乎正在跟谁比力气，前方锁链拖曳的声音戛然而止，身边的温度骤降。
我心头一跳，难道被发现了？
章节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