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她给了我一巴掌，说我再也不是她的女儿。
我红着眼看着她。
梁国平身败名裂于是他喝酒发了狂，开着车想与我同归于尽。
可我没死，我无辜的父亲却替我死了。
“妈，爸的墓碑上不要刻我。”
我没有资格。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梁国平那个自私伪善的恶魔有机会伤害爸爸，是我害死了最爱我的人，是我毁了这个家。
我以为我的泪水早就流干了，可当我抵不过思念偷偷来到父亲墓碑前看到“爱妻秦丽，爱女洛玉”的时候我还是抱着坚硬冰冷的墓碑嚎啕大哭。
我给我的孩子取名为延安，一来我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地长大，二来我也希望爸爸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平平安安。
...
我带着延安来到小意家门口。
王璐开了门见是我，她木着脸又看了看我身旁的延安，下意识护着肚子往后退了小半步。
我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又有气又委屈。
即使我的延安一直很乖很安静，也永远会有人觉得他不正常，随时可能会发疯似的。
我进了门，王璐才开口：“延安妈妈你来我家干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延安在公园和小意有点小冲突，延安一时情急可能伤到了小意，我专程来看看小意，想着带延安来给小意道个歉。”我语气略带讨好和内疚地说。
王璐一脸鄙夷地说道：“难怪今天如意回来低着头不说话，一声不吭地钻进自己房间里，叫他出来洗点水果给我吃也像死了一样没动静呢。”
我尴尬地赔笑：“王璐，我和延安能去看看他吗？”
王璐看了我们一会儿，偏头朝着一个方向示意，“喏，那个房间。”
道谢后，我领着儿子轻轻叩了房门。
没有响应。
我又敲了两次还是没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想到延安在家里说的事，我竟然下意识有些慌张地打开了门。
一开门我就感觉房间里有一股冷气携着淡淡的臭味扑面而来。
如意背对着我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把所有光线隔绝在外面。
见他没动，我也不敢走进黑暗的房间里。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语气轻促：“小意，阿姨想看看你，你出来到客厅里，阿姨有事情和你说好吗？”
椅子上的如意缓缓转过头看着我，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亮光，看人的时候尤其古怪。
他的头越来越低，可视线却一直定在高处，这就导致他的瞳孔在慢慢上翻，眼睑处露出的眼白越来越多。
我不自觉把延安护在身后，往后踉跄了一下。
房间里的如意缓缓站起来，朝门口一步一顿地走了过来。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姿势怪异，我再仔细一看发现他居然是点着脚尖走路的。
4
明亮的客厅里，我看着僵直了身体坐着的如意，又看了看吃着水果悠闲的王璐，心里有点发憷。
“延安妈妈，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吧，我等会还得去楼下散散步呢，听说多散步有利于胎儿发育。”王璐说着，满眼爱意地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一旁沙发上的如意听见这话，他的头僵硬地偏过去，眼神也落在了王璐的肚子上。
然后他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表情带着恶意令人不寒而栗。
“这绝不是如意。”我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