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喷光了罐子里的所以气体，我才脱力地扔下罐子。
穿在夏筱身上的睡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原本在夏筱脸上爬来爬去的蛆虫纷纷直挺挺地落在她身体四周。
睡裙下的夏筱缓慢站了起来，死掉的蛆虫像雨点一样簌簌落下。没有了虫子，夏筱整个人仿佛只有一层干瘪的皮。
手臂其长无比，挂在身体两侧不停晃荡。她的指甲也很长，里面满是漆黑的泥垢。
原本艳丽的脸庞青白发紫，甚至还长满了暗紫色的瘢痕。
她晃晃悠悠地朝我走来，步步泣血。
「乐哥，你不爱我了么？
「你不是说过，永远爱我的吗？
「不管我是什么样子，都爱我的吗？」
我恐惧地向后退去，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好在，夏筱走到我面前就停住了，她蹲下身子面带哀伤地看着我。
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她的手柔若无骨，就和那蛆虫一样，滑滑软软的有些凉。
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12
我叫夏筱。
准确的说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夏筱。
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只知道从我有意识起，我就一直在树洞中，忍受着蛇虫鼠蚁爬过我的身体，这还不是最难熬的。
最难熬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体渐渐腐败，数不清的白色蛆虫在我的身体里钻进钻出，啃食着我的血肉。
密密麻麻的痛感简直将我击溃。
而那些虫子们也渐渐与我融为一体，我就是它们，它们就是我。
某天，沉寂了很久的树林里传来了男女说话的声音。
女人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钱。」
男人说，「我不要钱。」
没过多久，有钝器砍入肉的声音，那个男人桀桀笑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与那个女人对视了，她充血的眼瞳中有无限的恨意。大概是因为某种莫名的指引，我指挥着蛆虫们上了她的身。
我们与她融为一体。
刚开始，我还有些不习惯，跌跌撞撞地把她流落在外的脏器拾回体内。大概有所遗漏吧，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那些。
我操控着不甚灵活的手，用草筋缝好了她破开的小腹。
拿起她的手机时，我才知道，她在Dark Web上是做那种生意的，难怪会遇上坏男人。
我有些惋惜，真是可惜了这幅好身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很快，我就收到了一个账号名叫袁远的订单，为期三天。
我点开他的头像看过，是个清俊消瘦的青年。
快要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袁远给我发来消息说，他骗了我，头像不是他，而他只是个胖子。
没关系的，只是男人而已。
很快，我发现自己开始虚弱，并散发出臭味。我在袁远身上种下了不少「种子」，让它们为我汲取养分。
袁远很聪明，很快就发现异样。他不知道的是，已经晚了，「种子」开始发芽了。
袁远离开后，留下我和他的室友单独相处。那个叫小乐的男人，就是袁远头像使用的照片的主人。
拿下他并不费劲。
他身上的「种子」很快也发芽了。
走出那栋房子时，我觉得自己浑身精力充沛。
夏筱这个职业还真是方便啊，让我能拥有数不尽的「移动血库」。
13
故事讲到最后，夏筱摸着我的脸说，「你说，这些坏男人是不是都该死呢？」
「那你是怎么死的呢？」我哆哆嗦嗦地问她。
「当然也是被坏男人杀死的啊，
「我曾经爱过的男人，
「现在，我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