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着齐念，竟开始有些期待他得知我死讯后的样子。
希望到时候，他还能保持像现在一样的自信。
5.
只是还没等看到我死，齐念就已经有些急了。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知道你早就看见了消息，别给我装死！」
「回我！」
「何洛洛，你想分手是不是？」
我上面大段的消息被齐念的文字发了疯似的顶了上去，没过多久，整个屏幕竟只被他的对话框所占满。
「傻杯。」
系统骂道，接着便对我十分嫌弃。
「搞不懂，当初你怎么就选了他？」
我想了想，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齐念的时候，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蜷缩在街角瑟瑟发抖，
即使他的身体早就被冻得僵硬，可他的脸上依然写满了倔强，不肯向命运低头。
所以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心软了。
再后来，他又拉着我的手，可怜兮兮的对我说，
「姐姐，你不会像他们一样抛弃我的，对吧？」
于是，我就彻底栽了。
「都说竹马抵不过天降，但到我这里，终究成了例外。」
我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突然有烟火升上夜空，绚丽的绽放。
可是，当初那个会在烟火下红着脸向我告白的少年，再也不见了。
6.
很快，夜幕降临，酒吧里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
齐念看起来比白天还要烦躁，手边的酒也已经空了几瓶。
他总会忍不住的拿起手机，翻来覆去的点开我的朋友圈。
「周五愉快，终于可以去接崽子下班啦！」
「今天特地为崽子学了一道红烧肉，一次成功，不亏是本大厨（得意）（得意）」
「忙活了一整天，给崽子的生日蛋糕终于做好了！」
我朋友圈里的每一条，都在记录着与齐念的日常琐碎。
而「崽子」是我对他的昵称，因为我比齐念大了三岁。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我将他捡回了家，我那时总喜欢跟在他身后这么叫他。
无论多少次，齐念都会乐此不疲的一声声的应着。
他说，他最喜欢听我这样叫他。
可后来，他却让我闭嘴，因为这样的称呼只会让他感到恶心。
我当然明白，他讨厌的不是这个称呼，
他讨厌的是我。
「什么破事都要发出去，真蠢！」
齐念暴躁着，看着空荡荡的消息栏，他顿了顿，随即拍下了一张满是酒瓶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没有配文，只有定位。
「所以，他刚刚是在骂他自己吗？」
「也许吧。」
我耸了耸肩膀，但其实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齐念有胃病。
若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见他喝这么多的酒，我一定会心疼的不得了。
而他也很好的拿捏住了我对他心软的这一点，所以每次他都会以自虐的方式来惩罚我，逼我答应他的一切条件。
最后，再笑着对我说，「姐姐，你真好」
我先前受过所有委屈也都会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一笔勾销掉。
他总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天生就懂得如何哄女孩子开心。
但这一切，不过都是源于我太爱他了，
情愿因他画地为牢，自我欺骗。
7.
从酒吧出来后，齐念醉醺醺的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腊月的寒风不停的吹着，就像是有人正在呜呼的哀嚎， 在那极为偏僻的荒郊野岭中，听起来更加的瘆人。 刚从车上下来，齐念的酒也顿时醒了大半。
他的视线在四处扫荡着，踉跄着步伐，似乎在急于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