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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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相接、箭矢破空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快些,再快些!战马奔驰的速度已几乎快将我甩下马背,我微微俯身,让自己尽量贴近马背。

“女儿!这里危险,快走!”父亲一边挥刀,一边冲着我的方向大喊。

几十个士兵将父亲、母亲和哥哥团团围住,大哥不擅武艺,只能靠蛮力勉强护住身后母亲,而父亲则以一人之力挡住妄图向前的士兵。

我在马背上提起长剑,对着左右士兵挥砍,战马丝毫不惧眼前困局,硬生生塌出一条血的生路。

“父亲,母亲,哥哥,快上来!”

父亲抱起母亲,将她送至马上,“女儿,带着你母亲和哥哥先走!爹还能再撑一会儿!”

“父亲,我不走,我要留下与您一共抗敌!”

大哥不愿抛下父亲,执着站在原地。

“大哥,你带母亲先走,回城西找月氏药铺,二哥在那里等着你们!”

我对着父亲使了个眼色,父亲顿时明了,我和父亲将大哥一把拽上马。

趁大哥来不及反应,我跳下马顺手拍了一下马屁股,战马瞬间动起来朝外冲去。

“你跳下来做什么?!”父亲怒道。

眼见战马离开,围着我们的士兵开始蠢蠢欲动,我边抵抗边和父亲斗嘴,“父亲只许哥哥们跟着您奋战,却不许我留下,是不是偏心哥哥们?”

父亲有些慌张:“傻女儿,为父最宠爱的就是你,怎么会偏心他们,要偏心也是偏向你!为父是担心你!”

父亲话音刚落,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接踵而至,围在我们身前的士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一片。

“轻语,我来了。”

我抬头,只见长安在马上,逆着光,身上的侍卫装扮换成了一袭白底淡蓝长袍,头上戴着束发白玉冠,一双好看的眸子盛满了亮。

“月相,快上马,先离开这里。”

长安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我有些不自在,别扭道:“要不让我自己骑马吧?”

“哦?语儿不是说自己不会骑马吗?”长安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环着我的腰,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到我的耳后。

“其实会一点点......”这样亲昵的称呼惹得我脸上燥热。

“乖乖坐好,我带你去见个人。”

我从前竟不知长安骑术这样好,一路上马儿稳健又不失速度,我颠簸许久的屁股终于得到了片刻休息。

只是这方向,怎么是向着东夷军队去的?!

我慌了神,低声道:“长安,左面才是回京城的方向!”

“语儿,我是东夷太子。”

“什么?!”我难掩惊诧,“那你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是为了利用我的身份接近霍池?”

“不是,我从未利用你,更不会伤害你,其他的晚些再和你解释。”长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长安是敌国太子,这么吓人的消息,我竟不觉得害怕。

10、

我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人,莫名生出感慨:“从前你仗着自己权势滔天,摆布朝臣,践踏生命,如今却只能跪在这,任由别人宰杀唾骂,还真是命运弄人。”

霍池阴毒地盯着我,嘴里骂道:“你这贱妇暗中勾结东夷,毁大梁百年基业,当时柔儿就不该救你!该让你早早死了,还朕的大梁一个清净!”

“我是勾结东夷,但大梁不是毁在我手上,而是你!”

“你荒淫无度,不理朝政,整日与歌姬寻欢作乐,奢靡度日,国库早就被你花得所剩无几,士兵们没有军饷,百姓们赋税加重,整个京城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是你自己毁了大梁,毁了你的江山!”我厉声道。

霍池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仿佛这一刻他才真正认识我。

我利落地抽出旁边士兵的配刀,长安在一旁静静看着我,并示意我周围的人不要阻拦。

我双手握刀砍断了霍池一条左臂,鲜血立刻喷溅而出。

“啊!你这毒妇!!!”霍池的惨叫回荡在军中。

“这一刀,是因你害死我的孩儿。”

我向前,一刀斩下他的右臂,“这一刀,是替枉死在你手下的人们。”

霍池已没了力气喊叫,只死死盯着我。

我继续一刀扫向他的双腿,“这一刀,是替收养你的月府。”

我停下手中动作,冷冷开口:“沈柔是为你而死。”

霍池听见沈柔的名字,双眼暴突瞪着我:“不可能!明明她是为你挡了一刀才命丧黄泉!”

“当日的刺客,是宫里派来的,你是流落在外的皇上嫡长子,你猜猜,那刺客来月府是找谁的?”

“不!绝对不可能!明明是你,是你害死了柔儿,都怪你!!”

“你身上戴着的平安结,在月府用的上好文房四宝,数不清的新奇物件吃食,包括你亡母的遗物,都是我以沈柔姐姐的名义送你的。”

霍池惊讶地看着我,我说的东西他从不拿出来示人,除了送东西的人和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这些。

“当时年幼,你不喜欢我整日黏在你身后,也不收我给你的任何东西,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表达喜欢。”

“原来这么多年,我竟爱错了人,也恨错了人,我竟亲手害死了我与你的孩儿......”霍池颤抖着开口。

“当日你娶我时,曾对着我的双亲发誓,若是负我,定叫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我成全你。”

我没给他机会再开口,手起刀落,霍池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的头颅滚到我的脚下。

我累极了,转身却直直撞进了长安怀里。

“语儿,你报完仇就走,是想丢下我了吗?”长安委屈的声音在我头顶萦绕。

“是啊,你不也是在骗我吗?现在骗完我,反倒不愿意放我走了?”我阴阳怪气道。

“听我解释好不好,语儿。”

我抬头啄了一下他的唇瓣:“回家慢慢解释。”

长安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按住我的头,将我揉进他满是情意的吻里。

11、

“这么说,你是东夷流落在外的皇子咯?那你是何时知晓自己身份的?”

我躺在床上,嘴里塞满了果子,含糊不清地问道。

长安抢走我手中果子,沿着我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将手中刚刚吹凉的药递给我,“进宫验身时,有位东夷的探子看见我身上的莲花刺青,便认出了我。”

“所以你并未净身?也就是说,你在我身边时,不是太监。那你怎么整日在我面前奴才奴才地叫得那么顺口?”

“语儿如此聪慧,若不装得像些,又怎会留我在身边?”

“你从霍池手中逃脱后,为何要装作守城侍卫?”我捏着鼻子,拿开他递过来的药。

“从前宫里认识的兄弟和我说,若是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就照他说的做。”长安执着地递过手中的药碗,“喝完给你做甜羹,不喝可就没有甜羹喝咯。”

“你害我如此担心,怎么补偿我?”我忍着苦味逼着自己灌下那碗药。

长安笑着将我抱进怀里。

“那就用我的余生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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