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炜倒是没有去注意他们的表情，只静静的眺望着远方天花板下的灯。他那眼光里，即便有灯光映照，也如同铺着一层灰，毫无半点神采。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杜薇这名心理学专家也看不出。
直到局长刑天龙让人来找他们回去，说是主要找秦炜，因为有点事想请教秦炜。
这天两人在局长办公室里谈了很久，至于谈话的内容，没人知道。
隔天一早，秦炜很早就来到了警局。
由于昨夜的滂沱大雨下个不停，今天路面上很光滑，油光可鉴。
还没走入警局，秦炜就在警局门前，撞见了一贯起得很早的杜薇。见秦炜的头发竟然湿了，杜薇立即走了过来，问：“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全身都湿了？”
秦炜缄默不语，默默走入了警局。
杜薇越是读不懂他，就越是想要了解，于是默默跟着他。
见杜薇一直跟着自己，秦炜不想浪费时间，就说：“把第二名死者张国怀的个人资料说一下！”
“张国怀，张树槐。他曾经杀了人，逃离了甘肃，几经辗转，才来到了沪海市。此后，他再没有犯罪记录。据调查显示，他之后以捡垃圾为生。”
听过资料后，秦炜很是沉默。
回到办公室，秦炜才坐下，点起一根烟，望着桌子，问杜薇：“你凭什么认为童磊不是凶手？”
“那你先告诉我，你昨晚去哪儿了。”杜薇直接拉开椅子，坐在秦炜对面，“公平交换答案！”
秦炜用手夹着烟，从嘴上拿开，之后就开始忖度着到底要不要说。
“难道你还在想着那件事？”杜薇指的是秦炜妹妹的事。
刹那，秦炜抬起眼来，目光显得有些犀利。
杜薇登时意识到自己提及了不该说的，立即转开脸去，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炜这才颓废的垂下头，合上眼，说：“昨晚查案子去了。”
“查案子？干嘛不叫上我们？”
“凶手想玩，一个人被耍，好过一群人被耍。”秦炜很平淡的说。
杜薇笑了，将右手轻轻握成拳，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我更加了解凶手心理呢？”
秦炜舒了一口烟，沉默不语。
杜薇笑着沉默一阵后，也说出了自己为什么那么肯定童磊不是凶手，“当我用拳头往墙上一打的刹那，我注意到他的反应，有那么些关心和紧张。这代表什么？他不可能那么凶残，去杀害那些人，还用那么变态的手段。”
秦炜直接站起身来，只说道：“然而他还是逃不过，和这件案子有关。”
早上九点钟，审讯室里。
秦炜亲自带杜薇来审查童磊，不过他们的态度都和童磊一样平静。
审讯室里，没有丝毫严肃的氛围，倒像是朋友聚会一样。
陪着童磊沉默一会后，秦炜才说：“手被打断，很疼吧？”
童磊这才缓缓的抬起眼，吃惊的看向了秦炜。
秦炜默默低下头，没有和他对望，“我也有个妹妹。”说到这，秦炜话音停顿了一下。
童磊认真的打望着他的表情，细细品味着溢于言表却不想说的伤。
沉默一阵后，童磊才问：“你妹妹，她怎么了？也被坏人害了吗？”
秦炜直接点起了一根烟，暗暗倒吸了一口。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后，他才说：“是的。扪心自问，如果可以，我也想亲自去替她做点什么。”
听到这话，童磊那身子猛地打了个摆子。
秦炜又激动的夹着烟，摊开手，告诉他：“可是我坦白跟你说，我没有那个能力。你懂吗？”
童磊肯定的点了点头，凝重的回答了一个字：“懂。”
杜薇在旁，仔细观察着童磊的神情，发现童磊似乎被感化了，仿佛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一般。
秦炜舒了一口长气，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来，“所以，其实我也不相信警察。可好笑的事，我自己本身也是个警察。我不相信自己，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包括现在。其实我也很懵的，很不懂。为什么我破获了那么多案子？偏偏搞不定自己妹妹的案子。”
童磊那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渐渐多了几分同情。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童磊突然这么说，“好人，总是没好报！”
“你的手，我的颓，就是最好的证明！”秦炜替他补说道，“其实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强忍了，因为我都看得出来。包括你这条胳膊，不是自己不小心弄伤，是被人打断的。”
“你！”童磊惊异不已，但不可否认。
秦炜淡淡一笑，“活体检验，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掌握了。很多事情，其实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说。我想你也是一样吧？”说完，秦炜抬起眼来，看向了童磊。
童磊立即惭愧的低下头了。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杜薇急忙记录。
问到这，秦炜没有趁热打铁，而是站起身来，说：“好好休息。”
离开来到外面后，杜薇就对秦炜说：“童磊好像知道什么事情一样。”
“不是好像。”秦炜肯定的说道，“而是肯定。而且我还能肯定，他也是涉案人员之一。”
杜薇登时怔了征，好奇的抬望着秦炜，“你好像也知道很多事一样？”
秦炜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杜薇忙跟上，提醒道：“上级给的期限就快到了，你到底还知道什么线索？说啊！我们现在真的是穷途末路，没有线索破案了。”
“不是我们，而是你们，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杜薇直接走到前面，用身子挡住了秦炜的去路。
这时，刑天龙正好走来，就问：“这算什么意思？”
听到声音，杜薇急忙回过头去。
见是局长过来，杜薇忙说道：“局长，组长肯定知道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不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怎么配合他调查呢？”
秦炜渐渐抬起眼，望了刑天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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