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远给苏珩发了两位师叔的全身照。
身披金色道袍的胖老人为二师叔，本名元景鸿，道号守心。
身披赤色道袍瘦老头为三师叔，本名元景树，道号守性。
两人为亲兄弟，五官相似，却生得一胖一瘦。
“若两位师叔怀疑你身份，出示这枚印章即可。”
接过印章，确认二位师叔的基础信息，苏珩辞别出发。
越早将二位师叔带回，他越快一天传度。
9时41分，苏珩离开走出道观，手机响了。
真实少女来电。
“喂。”
“你们怎么回事！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电话那头传来夏小玲气急败的咆哮，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有明显鼻音。
苏珩叹气：“大小姐，打电话问你妈去，我又不住你家。”
“我没好意思指责我妈，才打给你！能想象吗，一个人在闹灵的房子里醒来是什么感觉！”
“很爽？两百平的房子，寻常人做梦都能笑醒。”
“你要气死我！人呢，在哪？”
“在外面，准备去趟乡下。”
“你该不会正在跑路吧？”
“现在想到已经晚了。”
“说点正经人该说的话，去哪？”
“白桦村。”
“我看看，那地方没有直达地铁啊？”
“没有吗？”
“你去白桦村做什么？”
“找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闲着也是闲着，带我一起呗？看能不能找个机会，顺手解决一下毕设。”
“别吧，又不是去旅游，我速去速回。”
“我开车。”
“我在太和街中茅山道观门口，你大概多久能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三十分钟，去路边的肯德基帮忙买份早餐，安心油条两根，豆浆一杯，另外再来个芝士培根帕尼尼。”
“你怎么能吃这么多？”
“你管我！”
一小时过去。
苏珩面无表情地站在太阳底下，手里提着装有早餐的纸袋。
直到一辆漂亮的蓝色的甲壳虫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隔着副驾驶位，苏珩看到夏小玲青春洋溢的精致脸蛋上涂满了昂贵的化妆品和一点点歉意。
这人竟然还有空化妆？
苏珩不可置信。
她难道不应该从床上跳起来刷个牙换件衣服就马上出门吗？
素颜这么漂亮也化妆。
卷什么呢？
“堵……堵车了。”
夏小玲吐舌。
苏珩懒得计较，伸手去拉车门。
锁上了。
“几个意思？”
“你会开车吗？”
夏小玲笑嘻嘻地问。
一分钟后。
苏珩坐在驾驶位上，开始调试座椅。车里香气扑鼻，和夏小玲的房间一个味，这让苏珩不禁想起“小姐姐一手香车，车况精品，自带体香”的段子。
“笑什么？”
正在撕咬油条的夏小玲蹙眉。
“你吃东西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苏珩脚踩门，随口编道。
忙于通过后车镜观察路况的他自然没注意到，夏小玲的耳朵红得发烫。
……
“这里是MF3033海滨频道，大家中午好，我是主持人杨爽。我是主持人帆帆。”
“今日话题，如何看待降灵会副会长魏宗麟在采访时表示将彻底重整海滨市降灵会风气，酌情引进社会人才，扩大降灵师队伍，让更多力量参与应对日趋严重的恶灵入侵问题？”
“好，这也是今日的热搜话题。首先，作为降灵会总会长的热门竞选者，谁也没想到魏宗麟会在关键时期下调来九区的海滨市，是否说明了一些问题？其次，他首次登台亮相就指出本地降灵会纪律散漫，效率低下，未免有些咄咄逼人。”
“我大致认同杨爽的两个观点。不过现在难道关注的不该是日趋严重的恶灵入侵问题吗？这部分属于事实，还是危言耸听？”
“我偏向危言耸听。人们只关注短期内发生的恶灵案件，可根据数据统计，此类案件近一年的发生概率不足4%。”
“平均到一年内？时间线是否拉得有些过长了。”
“不，我们一直以数据说话。反倒是一些激进分子，经常打出有悖科学的感情牌。”
“一位ID名为自由之翼的网友发来留言。主持人杨爽你好，我是阳城小区的居民，近三个月来，我们小区屡次发生猫狗被虐杀的惨案，监控一直损坏，不少人怀疑是恶灵作祟，然而却没有引起重视。另外我居住在乡下的亲戚，失联超过一个礼拜，始终杳无音讯。他失踪的地点经检测有恶灵出没痕迹，可却被归结于普通人口失踪案。这能否说明降灵会日常工作的疏忽和不严谨？”
“自由之翼，有趣的ID。且不论你所说是否属实，将猫狗虐杀以及人口失踪案列入恶灵袭击范畴，未免太过草木皆兵。凡事都按最坏的打算，只会造成降灵会精力浪费和资源损耗，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杨爽的逻辑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谨。刚才本台最新收到消息称，海滨市降灵会对魏宗麟先生的言论进行回应，表示近期内会提高工作效率，开展风纪整顿行动。至于队伍扩大问题，还需要更多研究。尤其在引进社会人才上，有待商榷。”
“其实非常委婉了。在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提倡全民皆兵，多少不太现实。”
“好，接下来插播一条广告。灵神是一款开放世界的角色扮演游戏，玩家将扮演一位名为灵能行者的角色……”
苏珩切换到音乐频道，副驾驶上的夏小玲已经昏昏欲睡，她昨夜看起来没有休息好，大概是夏琴的诅咒带来了难以稀释的精神压力。
苏珩问：“你对魏宗麟了解多少？”
夏小玲打了个哈欠：“我爸的手下，搭档，兼好友。十年前，两人一同前往新开拓的第十三区。血月事件发生后，他带着我爸的骨灰回来了。”
“你表现得并不喜欢他。”
“恩。”夏小玲没有否认，“总觉得他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
“从面相上看，他确实不像坦诚的那类人。”
12时06分，车子下了高速，走上国道，往白桦村方向前进。
离开城市，沿途两侧不再有高楼大厦，建筑稀疏，田地宽广，有黄牛吃草，山羊游荡。
漫长的道路上只有一辆轿车穿行。
轮胎滚地，碾碎沙石。
凉风吹拂秀发，夏小玲举起DV，记录平日罕见的自然风景。
收音机里放着《加州旅馆》。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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