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了礼起身时，第一次细细打量玲珑郡主。
她穿着红色罗裙，头戴各种罕见的珍宝首饰，一双丹凤吊梢眼显得凌厉霸道。
她也在同样打量着我。
半晌，看了看王夫人，相视一笑。
大概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穿得素净，头上带的是杜云箫削的木簪子，长相平平。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丫头。
玲珑郡主有意挑衅：“我和杜云箫大婚在即，这婚礼自然整个京都最繁华的，听说你的绣工不错，三日内给我赶制一套礼服，要是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尾音有意拉高，话音落时，眼里仍带着不屑。
我低头行礼，细细为郡主量了尺寸。
三天，根本完不成，只能求助娘了。
娘年轻时曾是京都内颇有名气的绣娘，她缝制的新衣，即便是郡主也得排上两月有余。
后来过度劳累染上肺病，门庭冷落，流落鬼市。
如今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是夜，我扮成小厮的样子，偷偷从后院的狗洞钻出，一路溜回家，细细把前因后果说给娘听。
她轻拍我的头，柔声说：“这有何难。只是，你托我打听的人，还没有消息，需再等两日。”
杜云箫不在，我也从不是一个人，家是我最强的后盾，我点点头：“来得及。”
三天后，郡主再来，我亲自为她试穿礼服。
那礼服龙凤呈祥，细细绣了72颗明珠，奢华又雅致，京都里绝不可能做出第二件。
郡主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骤降，转而变得冷淡：“也不过如此......你说呢，王夫人？”王夫人立刻会意，放下茶杯：“我看......过于艳俗，配不上郡主的身份。”
郡主随手抽出簸箕里的剪刀划破了礼服，娘点灯熬油做了三天三夜的礼服。
“来人！拖进水牢。”
水牢，是侯府设的私刑，专门对付敌国和朝堂上竞争对手的间谍。
我从未进过，只看到被押入水牢的人，有进无出。
小厮拖我至门口时，王夫人低语：“现在知难而退还来得及。”
我冷哼一声，啐了她一脸。
“不知好歹的东西，拖进去！狠狠地打！”
水牢里黑暗压抑，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远远的似乎还传来微弱的求饶声。
王夫人和玲珑郡主掩住口鼻，高高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着我慢慢被折磨：“嘴硬的丫头，我看她什么时候求饶。”
我被武夫摁在水里，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又被拉出来，如此几次已经脱了力。
玲珑郡主终于开口：“或者你可以写家书给云箫，就说你爱上了侯府的小厮，粘着他不过是为了钱财，怎么样？”
我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已经嘶哑：“哼！你堂堂郡主，还怕我和你抢男人吗？这么没有自信？”
一句话，彻底惹怒了玲珑郡主，她从太师椅上弹起来，对着武夫喊话“不要脸的娼妇，扒了她的衣服，她今天是你的人了。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出去勾引男人！”
那武夫膀大腰圆，一听这话，嘿嘿淫笑了两声，满脸的横肉，上前两步就要脱我的衣衫，我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外衫立刻被脱得干净，漏出双肩。
是时候了。
“住手！！！”
只听王夫人怒吼一声，带着满腔的不可思议和震颤。
空气中安静了三五秒钟，王夫人跌跌撞撞地跑向我，武夫不由自主住了手，我一放松，半真半假，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