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后来我想，那天就应该倚着夫人的身份向姜律问清楚，到底是如何受伤、他日日假装堕落又是为何。
或许这样我们就能躲开几桩祸事，就能早点查清疑问背后的秘密，不至于最后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我拉着姜律在街上疯跑，不用看也知道他的伤口肯定裂开了，但我不能停。
“不是说你是状元吗？怎么几个二流子都打不过？”
其实我知道那些人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多半是大官派来的杀手。
想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最多也就是在学校被欺凌的时候躲过几个小混混，哪里应付得了这种大阵仗。
姜律为了救我，原本受伤的地方又被砍了一下。
趁乱躲进农家的草垛，姜律压在我身上，气息虚得厉害：“我是文状元、不是武状元。”
“那你不是在那什么……大理寺上过班？当警察不都有体能训练的吗？”
我不忿地反驳，甚至忘了姜律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同他一阵大眼瞪小眼，我只能垮着脸把草垛再挡严实点，怪自己穿越没落着个英武神勇的特种兵夫君。
“就说不会打架的男人不得行。”
我小声嘟囔着往旁让了让，想腾出地方看看姜律的伤口，却瞥见他默默垂了眼睫，目光晾在角落。
坏了，可别是我说话没遮拦，伤了他自尊。
“苏苏，我很没用吧。”
发现我在看他，姜律反而先开了口。
不知是习惯了登高跌重世态炎凉，还是被这些年街头巷尾的非议淹死了傲骨，说这话时他没什么情绪，甚至不紧不慢、带了些难得的诚恳。
或许他在意的也不是我骂他不会打架，而是想起了太多他无能为力、挣扎过但最终放弃的事。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低着头，额发遮掩下看不清神色。
我连忙撑起身子凑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
“其实我想表达的是……”我绞尽脑汁，直到姜律抬头看我的眼神出现松动。
“不会打架是小事，这不是还有我嘛。等我回去给你特制一把武器，保你下次再被追杀，逃命机会高200%。”
13.
我给姜律制了一瓶古代版防狼喷雾，用梅子制备酵母，再发酵出酒精提取辣椒素。
“你说这个东西，能让人瞎掉？”
姜律拿着我给的小喷壶左看右看，我也被那劣质的外观看得别扭。
“不是瞎掉，是会很疼，跟你随身带辣椒粉差不多，但效果更好、也更安全。”
“所以半个月来，你就在躲房里做这个？”
我摇摇头：“不啊，我还从粗盐提取了细盐给父亲的酒楼，做了冻冰的模具，还有酒精浓度更高的酒。”
感觉姜律不说话了，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没错，我曾试着给姜律讲，我所属于的那个世界。
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儿，不知道怎么回去，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还值得回去……
姜律听得很仔细，却未置可否。
换药时我不死心，边拆他的衣服边问：“你到底信不信我？”
他无奈摊手：“你这样我实在很难信服。”
这种事是很难让人相信，比起穿越，我更像是喜欢说奇怪话、写奇怪字的神经病——俗称鬼上身。
给姜律清理好伤口，我拉被子给他盖上，没有逼迫他回书房就寝。
“你怎么……”他想说些什么，可还没说耳朵就红了。
“我怎么了？”
我撑起头来看他，见他握紧了被褥，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放在我脸上。
“你怎么、都不害羞呢？”
他的声音软乎乎的，明显底气不足。
我一时好心情地笑出来。
姜律害羞，我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