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县令，你不信我？”
朱高炽很想说，我是太子，我视你为大才。
可这话一出，老爷子又要猜疑自己想拉拢。
“不不，你误会了。”
“你们能做茶叶生意，又和锦衣卫有关系，有能耐很正常。”
“我是咸鱼惯了，再让我担更重的担子只会坏事，使不得。”
沈浪摇头说道。
刚好，此时三人走到一处大型休息室。
休息室有十多处石桌和石凳，坐满了七八张。
沈浪进来和这些老人打声招呼后，以有事招待人为由没有多交流。
取了茶叶和茶具以及煤炉，就到角落的石凳坐下，就地煮水泡茶。
“这是何玩意，竟然能如此便捷煮水？”
朱高炽诧异道。
朱棣也是好奇打量着煤炉。
“煤炉，蜂窝煤，上个月造出来的。”
沈浪手持铁钳，拍打着煤炉身，钳着蜂窝煤解释道。
“煤？”
“煤燃烧不是有毒吗？”
朱高炽下意识挡住朱棣，不让他靠得太近。
但很快就讪讪收回手，脸微烫，感到尴尬。
在这里每一桌老人的旁边都有个煤炉正在烧水，要是燃烧有毒他们还有心情打牌？
“普通煤燃烧确实会散发出有毒气体，但这种蜂窝煤经过特殊处理，充分燃烧不会有毒。”
沈浪边点火边解释。
研究院现在越来越有创新能力了。
他只是对研究院那边提了一个想法，那边很快就造出了无毒蜂窝煤。
这四年的巨额投资没有白费，它将成为这个时代的一簇火苗，点燃工业之火，引领中华走在世界前沿。
哪怕辞官后自己逍遥快活，钓遍天下鱼，也算是给自己穿越有个交代。
“那冬天不是可以用它取暖？”
“价格如何？”
朱高炽眼神一亮，瞬间想到其重大作用。
天灾人祸自古是人类难以抵抗的灾害，每年的冬天都会冷死很多人。
柴木需要上山砍且不可能够用，木炭又太贵中产家庭都不敢随意使用。
若是蜂窝煤能够便宜和大规模推广，定是有功天下，加官进爵不是问题。
“可以用来取暖。”
“不过价格现在还没有定，出价格后我再告知你。”
沈浪深深看了朱高炽一眼，正色道。
这人虽然胖得走路都喘息，但眼光却很超前。
“请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朱高炽郑重道。
九月底了，已经有丝丝凉风。
不出两个月，天气就会骤变，急速变冷。
从今年的种种情况来看，今年的冬天可能比以往都冷。
得提前有准备，以免太多百姓过不了这个冬天。
没多时，水沸腾，沈浪泡茶斟茶。
“沈县令，你刚才说的咸鱼是何意？”
朱棣品了口茶后，突然问道。
“就没啥梦想，也不想做事，只想安静躺着。”
沈浪笑了笑说道。
“倒是不错的追求。”
朱棣沉吟片刻，颔首道。
人生最难的不是有各种各样的追求。
而是面对追求的时候，能淡然视之，怡然自得。
“朱兄睿智！”
沈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和朱棣碰了杯。
不少人听到自己这个想法，就差说是废物。
像朱无常这般认可的，沈浪还是第一次听到。
“沈县令，你觉得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棣没喝，看着沈浪问道。
“咳，朱兄你咋突然这样问？”
沈浪一口茶在口，差点没喷在朱棣脸上。
一旁的朱高炽也是被茶水呛到，连连咳嗽，眼神怪异看着朱棣。
老爷子啊老爷子，你这是要干嘛，突然问这么吓人的问题，谁敢回你啊。
“只是好奇，像沈县令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是怎么看圣上的？”
朱棣真诚道。
“那自然是敬在嘴里，敬在眼里，敬在心中。”
沈浪松了口气，笑了笑说道。
“就这？”
朱棣不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沈浪。
“还少啊？”
“我对圣上之敬重，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沈浪继续道。
“打住，你这是敷衍，不是真心话。”
朱棣伸手阻止沈浪继续说下去。
这话太假了，一听就知道很假，拍马屁水平太差。
我敢说真心话吗....沈浪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喝茶，没回应朱棣。
“爹，圣上九五之尊，龙威四海，不是我等能够随意妄议的。”
朱高炽带着哀怨的语气提醒道。
“不过是一脚迈进棺材的小老头，有什么不能议论的？”
“朝廷有哪条规定不能议论皇帝？”
朱棣哼了一声说道。
“朝廷虽然没有命令禁止。”
“但要是被锦衣卫知道，少说也得进一趟昭狱。”
朱高炽瘪瘪嘴道。
朝廷虽然没有命令禁止议论圣上和朝政。
但若是被锦衣卫得知，轻者请去喝茶，重者黄泉路上留其名。
“锦衣卫太跋扈了，禁人言论，上面还怎么了解下面？”
朱棣脸色一沉，冷声道。
正在喝茶的沈浪目光落在朱棣身上，暗想这人来头定然不小。
姓朱的，又是来自凤阳，或多或少应该都和皇室有关。
“爹，慎言。”
朱高炽干咳一声，朝朱棣挤挤眼。
再说下去，您皇帝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您要是一开始就摊牌身份儿子没话说，但现在茶叶生意才达成三成，期间不生意外最好。
“瞎担心什么？”
“这里就我们三人，还能让其他人知道？”
“沈县令，大胆说，放心说，今日话只可能是我们三人得知，绝不外传。”
朱棣又是哼了一声道。
三人所在的角落距离其他老人有点远。
且他们那边打牌声音比较吵，听不到这边说话。
“朱兄，我刚才已经说了。”
“对了，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两位了。”
沈浪笑了笑，起身道。
是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我也不信任你们啊。
“这么急？不再坐坐？”
朱棣眉头微皱，觉得是沈浪找借口不想回答，神色略显不喜。
“沈县令不用理我爹，要忙就去忙，有需要尽管开口。”
朱高炽则是客气起身，打算送一送沈浪出门。
“其实也不急，只是有点头痛。”
“养老院行政中心那边有四个五六岁的孤儿求收养，我正头痛怎么处理这事。”
沈浪想了想，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告知两人情况。
“养老院这么大，收养不就行？”
朱棣父子诧异道。
刚才他们走了半个时辰还没将养老院走远。
一路所见，养老院里的老人不少于三百人，还有些没见到的。
“问题要是这么简单，我就不用亲自过来一趟，在家钓鱼了。”
“刚才我不是和你们说吗，养老院收养一群老人都被人弹劾扣押人质，我若是收养孤儿，那就会被弹劾豢养死士了。”
沈浪摇头叹息道。
朱棣父子一听，神色顿时一凝。
片刻后，朱棣突然说道：
“沈县令，若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这个难题我帮你解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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