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怪物林成栋都已经死了，你还这么着急干嘛？”苏芮气鼓鼓道。
江辰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你不是在他胸口插了一把刀，还把他推下去了吗？”
“插中心脏、摔下楼不代表他一定死了，不要忘记，大街上那些尸变者挨了几十发子弹都死不了。”
苏芮脸色一白，“你是说……可林成栋他还保留着理智，没有彻底变成怪物，应该不会……”
江辰忽然大声地打断她：“没有应该！想活命就远离一切潜在风险，同样的方法不会生效第二次，如果他没死，死的就是我们！”
苏芮被他突然爆发的情绪吓得一激灵，呆呆地看着江辰。
只见江辰双拳攥紧，两眼微红，眉毛紧紧皱在一起，额头青筋迸现，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灾变发生以来，苏芮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电梯里一片安静，只有江辰略显疲惫的沉重喘息声。
叮！
一楼到了。
江辰收回与苏芮对视的视线，扭头望向即将打开的电梯门，浑身肌肉绷紧。
门开了，外面静悄悄的，一片狼藉。
大厅里躺了一地尸体，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全都肢体零碎地倒在血泊中，有些身上还能看出啃咬过的痕迹。
江辰松了口气，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走出电梯。
苏芮急忙跟上，回头一看，另一部电梯也在下降中，已经到了九层。
“等等张老师！”
江辰没理她，跨过满地尸体来到大厅门口，小心地向外望去。
大街上的尸体比楼内更多，远处，军队与蝎子怪物、尸变者交火的声音遥遥传来，掩盖了街面上的动静。
他机警地观察了一阵，确认大街上的尸变者都被军队引走后，这才扭头往交火的方向望去。
长街尽头，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街面道路坑坑洼洼，黄澄澄的子弹壳铺了一地，到处都是弹孔。
还活着的尸变者所剩无几，其余全部葬身烈焰。
军队损失惨重，来时七八辆大卡车、两百多名士兵，此时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
装甲车也被掀翻了一辆，车顶架设的机枪不翼而飞，冒出滚滚黑烟。
反观蝎子怪物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六根尾巴断了三根，漆黑的甲壳多处破损，腹部节肢也断了两根。
江辰目光投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横在路中央的装甲车，从车顶发射出一根孩童小臂粗的钢枪，顶端带有倒钩和收束起来的钢爪，末端绑着铁链，与装甲车连接。
钢枪带起沉重的呼啸，狠狠扎进蝎子怪物头顶甲壳的一处破损部位，深深刺进去。
残存的军人们爆发出一片欢呼，装甲车马力全开，六个轮胎咆哮着抓紧地面，调转车头向远处驶去。
蝎子怪物遭受如此重创，居然还活着，生命力与尸变者一样顽强。
它发出愤怒的咆哮，拼命划动节肢，在地面上擦出一溜火星，却无法挣脱钢枪的束缚。
装甲车拖着蝎子怪物迅速远去，剩下的士兵对准最后几只尸变者一阵突突。
处理完收尾工作，或许是怕先前的激烈交战再引来一只蝎子怪物，这些士兵连战友的尸体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匆匆跳上卡车离开了。
江辰心中一动，离开写字楼，拔腿冲过去。
胸口传来阵阵灼烧般的刺痛，他咬牙无视，跑到军队与怪物交战的地段，放缓脚步，低头仔细巡视。
此时大街上还有不少没被烧干净的尸体，有些甚至还在挣扎蠕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烧焦的臭味，场面骇人。
没走几步，江辰双眼一亮，弯腰从一具士兵尸体身上捡起一把步枪。
他不是军迷，认不出这把步枪是什么型号，只觉得提起来沉甸甸的。
低头研究了片刻，他又弯腰从尸体身上搜出两个弹夹、一把手枪、一颗手雷。
江辰背起步枪，把弹夹和手雷分别揣进左右两侧裤兜里，右手提着手枪，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他的目光掠过地上的士兵尸体，不再在武器上停留。
往前走了四五十米，一截掉落在两辆汽车夹缝里的漆黑物什引起他的注意。
江辰快步走过去捡起那东西，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你捡这东西干什么？”
身后传来苏芮的声音。
江辰回头，苏芮不知何时跟过来了，正一脸畏惧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更远处，张晴、于飞、痘痘男和那名胖胖女生正在赶来。
“我们走。”
江辰没有回答苏芮的疑惑，顺着街道继续向前。
众人一路前行，路上拥堵的车辆越来越少，不见半个人影，显然附近的居民早就跑光了。
走出大约三四百米，江辰忽然脚下一软，一阵晕眩感袭上心头，差点跌倒。
苏芮快跑两步追上来，扶住他的胳膊，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吧？你身上伤口还没处理，失血太多了。”
张晴踩着高跟鞋走近，看到江辰胸前被血染红的破烂衣衫，二话不说脱下西装外套，上前帮他缠住胸膛，在背后打了个结。
她身上喷了香水，帮江辰包扎的时候，幽幽的香水味儿钻进鼻孔，江辰昏昏沉沉的精神一下振作了几分。
他脸色苍白，靠着路灯喘了两口粗气，扭头看向后方一路跟随过来的于飞三人。
“你们还跟着干什么？”
“啊？”
于飞三人一脸错愕。
“我们不能跟着么？”
江辰抬起握枪的右手，指了指前方空旷街道。
“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你们走吧。”
于飞犹豫了一下，看出他是真不想让自己等人跟着，便从怀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名片递到江辰面前。
“这次我们三个能逃出来，多亏了你。以后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打这个电话，只要能做到，我一定竭尽全力！”
江辰接过名片，没有说话。
“我们走了，保重！”
于飞深深地冲他鞠了一躬，领着欲言又止的痘痘男二人与他擦肩而过，向远处快步离去。
等他们走远后，江辰声音虚弱地道：“苏芮，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接人……”
最后一个字说完，他忽然两眼一翻，软倒下去。
苏芮和张晴急忙将他扶住。
“江辰！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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