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手指不动声色地摩挲着那张薄薄的卡片，隔了十几分钟，同桌上的人致歉后也起身离开。
行至中途，难得看到了同一饭局的柳忆曦，她轻嗤，昂首挺胸地离开。
时间追溯回上午，他们正在驶向《若梦》电影的签约现场，车子还在高架路上疾驰，齐牧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是一部各家粉丝都看好的S+电影制作，若是能够成功签约，凭借郁雾的演技肯定能够突破现在小透明的状态，总导演江导难得递过来一枝橄榄枝，希望能够促成合作。
可惜——
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制片人电话，眉心蹙了一下，接听后就听对方十分抱歉地通知他们《若梦》女主他们决定更换人选。
郁雾看他的表情，心底对于电话另一端的话已经了然，捧高踩低在娱乐圈里已经屡见不鲜，拍完后换脸的操作都是平常，更何况签约前。
前方助理投来一张照片，背景在一处写字楼前，一袭白裙的柳忆曦竟然出现在了《若梦》电影的签约现场。
电话很快拨了进来，小柚火急火燎地声音让他忍不住将贴在耳边的手机往外拿了下，“牧哥！雾姐的女一号被柳忆曦拿走了！”
柳忆曦，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一线小花，自出道时资源逆天，不少人都称她背后有金主力捧，才能迅速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甚至这两年各大影视节都获得了提名。
娱乐圈不少人都要给她一个面子，偏偏与郁雾不对付，暗地里夺了不少她的资源。但凡在活动现场撞上都能掀起一场火山喷发，海啸入侵般的惨状情形，偏偏郁大小姐从不肯吃亏，柳忆曦夺她资源，反手就还她一记巴掌。
郁雾的手指抽走了他的手机，淡然地听着小柚传来的前方消息，“签约了吗？”
“还没有，她刚走进去，您和牧哥快到了吗？”
郁雾看了眼车窗外，淡然地回道：“快了。”
只是紧紧握着手机的手指泄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齐牧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拿回来自己的手机，生怕这位祖宗把自己手机砸了。
“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柳忆曦一袭白裙端坐在中间，脊背挺直，她面上端着温婉的笑，一旁的经纪人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制片人一会就到了，注意表现。”
“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没什么问题，这部电影的女主肯定是你的。”
她轻轻地嗯了声，十分钟后，没有等来制片人，反倒等来了一个意料之中但又意料之外的人——郁雾。
高跟鞋的声音敲在地板上，也敲在她紧张的心上。
柳忆曦眯了眯眸，依旧挽着面上的笑容，“雾雾，好巧。”
郁雾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她面前的一杯还未凉透的水杯上面。
滴滴答答的水顺着柳忆曦打理精致的发丝上流下来，打湿了她白色的衣裙，温婉的面容瞬间皲裂，她站起身，怒瞪着郁雾，“你大早晨发什么疯？”
经纪人张朝也吓了一跳，赶紧扯着柳忆曦往后退了两步，面色愠怒的看着面前这位娱乐圈有着神女称号的花瓶演员。
“郁老师，会议室都是有监控的！”
威胁的话溢于言表，柳忆曦也端起受害者的架势看向她，“雾雾，你和我道歉，我可以不把视频发出去。”
郁雾嗤笑的看着她，抄起另一杯水杯，快速的泼了过去，速度快到两位经纪人想拦都没反应过来，“柳忆曦，你最好一直有本事抢我的资源。”
齐牧和小柚看着这个架势，赶紧快步冲过来，挡在郁雾面前，生怕这位脾气火爆的祖宗不开心将桌子掀翻。
柳忆曦接过经纪人的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下脸上的水，精致的妆容此刻带着狼狈，与对面一袭红裙的郁雾对比惨烈。
“爸爸知道不会放过你的，雾雾。”
齐牧赶紧拉住郁雾还想继续打人的手腕，“大小姐，冷静！”
郁雾冷淡的看她一眼，临走时撂下一句话，“是吗？那你回去可记得好好把这件事告诉你那位好父亲，需不需要我把监控视频拷下来，让你有证据带回去呢？”
柳忆曦攥紧了手指，怒瞪着她，余光看到一旁的制片人，“雾雾，我同你无冤无仇，不能因为剧组更喜欢我，你就将火撒在我身上。”
“那你最好这么一直被喜欢，不然你早晚有一天会被我踩在脚下。”
*
郁雾拢着披肩，从包厢里晃出来，正在走廊上焦急踱步的齐牧看到郁雾出来，赶紧迎上去，“怎么样？”
郁雾两指夹着那张黑色鎏金的房卡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从他们身旁错身走开，齐牧眼尖的认出那是崇城五星级酒店的房卡，他愣了一瞬。
郁雾清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们回去吧。”
小柚看着郁雾离开的身影，又想到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位气场矜贵的男人，小声地贴在齐牧耳旁，“我们不跟吗？”
齐牧听到声音，瞬间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大小姐，我们还不至于走到潜规则这一步！”
这场饭局本意也只想刷个脸，希望能靠外形气质博一次微弱的机会。
郁雾冷淡的眸子瞥他一眼，脚步未停，“我这是合法的潜规则。”
小柚听着她的话，合法？
“姐，潜规则没有合法的。”
郁雾被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劝说的脑子嗡嗡作响，快步奔向一旁的保姆车，逃离现场。
她趴在保姆车的窗框前，冲着车外的经纪人和助理挥手道别，“路费报销。”
齐牧只看到亮着红灯的商务车尾，渐行渐远。
小柚声音微弱的问道：“齐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牧深吸一口气，才从当前状况下缓过神，“凉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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