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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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怡并不好糊弄,坚持要跟顾斐回家。

  顾斐黝黑的眸子默默地看着周怡,周怡也沉默地和他对视,过了好一会,顾斐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

  百平方米的房子少了一个人的东西显得有些的空荡,我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带走连拖鞋都扔进了楼下的垃圾箱里。

  我看着周怡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有些惊讶她居然不是第一次来。

  “上次来还是顾斐哥你生病发烧,让我过来照顾你。”

  周怡边说变靠近顾斐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顾斐则是神情有些涣散地看着空挡的家没有回话。

  “顾斐哥?你怎么了?”

  周怡不解地拽了下出神的顾斐,顾斐回神嘴角笑意有些不自然。

  “没有想起了一些事,我带你去客房。”

  我松了口气,本以为今晚会看见顾斐和周怡在我和顾斐曾经的床上做些什么,虽然已经放下档也没有全程目睹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子活春宫的爱好。

  4.

  深夜顾斐拿着手机站在阳台抽烟,手机屏在一次次关机提示音中熄灭又亮起。

  “她说想出去旅游?”

  “是的,落落姐前面请了假,说是想出去散散心。”

  助理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我看着顾斐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道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顾斐生气了,但可惜我已经死了,就算我现在站在他的身侧也并不能解释这是个误会。

  我收回视线看向外面繁华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车、行人,如果不是阴阳相隔的我和他这样相对站着的背影被人看到还是有几分温情。

  我和顾斐都没有家,确定关系后顾斐就对我许诺,会在最繁华的地貌买下房子做我们新婚的家。

  那时候工作室刚刚建立,我和顾斐就是仅有的员工,一个几钱几万的小单我两就得喝得不省人事才能签下。

  我为了一个单子喝得胃穿孔,客户上车离开就呕吐不止,最后吐出一口血昏倒在了路边。

  如果不是主治医生亲自告诉我是胃穿孔不是胃癌晚期,只看顾斐哭得充血的眼睛只会让人觉得我命不久矣。

  “不会再有下次了,落落,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顾斐眼里的愧疚和心痛让我有心痛又想笑,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那时我们真的很相爱,以至于顾斐出轨时我痛得撕心裂肺也任然看起来没有异样,刻苦铭心的痛根本不会给人流泪的机会。

  “怎么一个人在阳台吹风,睡不着吗?”

  周怡拿着一件外套披在顾斐身上,身高原因还垫了脚显得更家温柔贴心。

  我在顾斐的左边的阴暗处,周怡则站在右边的灯光下,顾斐在光暗之间,像是一道无声的选择题。

  “顾斐哥,你在想落落姐吗?”

  周怡问得直接,顾斐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光,黝黑的眸子眼底被照得很亮。

  “没有,只是有些失眠。”

  周怡突然转身抱住顾斐,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那是因为你没有抱着我睡,走吧,我们回去睡觉。”

  我不得不承认顾斐会对周怡动心在情理之中,顾斐觉得我成熟稳重,万事靠自己从不依靠他。

  反观周怡温柔可爱又满足了男人的保护欲,像一朵柔弱的兔丝绒让人看了难不动心。

  周怡可以再顾斐32岁的怀里无所顾虑的撒娇,而我只能为了23岁的顾斐少一点负担变成人人口中的女强人。

  “去主卧吗,我怕你认床,次卧睡不惯。”

  周怡说着就要往主卧走,顾斐在最后一秒拉住了她。

  “睡哪都一样,就睡次卧吧。”

  顾斐拥着周怡躺下前又打开手机开了一眼,顾斐从回家开始就不看手机,直到现在我模糊看到聊天界面好像是我的头像。

  顾斐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和周怡旅游的地方既然是当初和我说好要去蜜月的毛里求斯。

  我很喜欢海,小时候没机会,工作后哪怕去了沿海城市也因为繁忙的工作没机会认真看一眼大海。

  顾斐说要在海边还我一个婚礼,至少要去海边度蜜月,过去因为繁忙的工作这个承诺最终没能兑现,现在以这样的形式让我有了被命运玩弄的感觉。

  周怡有些怕水,蜷缩在顾斐怀里任有潜水教练劝说任然瑟瑟发抖。

  “先生你的女朋友既然这样怕水,那还是不要潜水了。”

  潜水教练见自己说得口干舌燥,周怡还是一幅受惊的样子,语气也有几分不耐烦转身离开。

  “怕水还来什么海边?”

  顾斐微微皱眉,看了眼怀里任然在发抖的周怡最终将话吞回肚子。

  顾斐要带周怡回酒店,我不舍得看着眼前的大海,珊瑚环绕海水浪浪,哪怕我再不舍我也还是跟着两人回到了酒店。

  周怡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盈满了泪水,顾斐心里本来也有几分烦躁看着周怡的样子也没了脾气。

  “既然怕水,为什么还要选这里。”

  顾斐在周怡面前半蹲下来,放缓了语气。

  “上次我用拿你手机不小心看到你收藏了很多关于海边旅游的攻略,所有我才选这里。”

  本来还在眼观鼻鼻观心的我闻言一愣,顾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迷茫,随即反应过来哑声答应。

  顾斐异样的表情过于明显,周怡眼神微动最后一个吻落在顾斐脸上。

  “顾斐哥别生气,我陪你玩的吧。”

  周怡主动吻上顾斐,顾斐从茫然到被周怡主动得勾起火来,正当我以为这次逃不过了,在捂眼睛和堵耳朵之间做选择时,手机响了起来。

  “啧,谁的电话?”

  暧昧的场景,熟悉的不耐地口气,让我有几分熟悉感。

  “喂,谁.”

  “顾斐先生您好,这里是临安公安局,您的太太吴落落出了车祸确定死亡,您”

  6.

  对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斐皱着眉挂断了,周怡见状询问。

  “怎么了,是谁?”

  “没什么,骗子”

  顾斐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我看清了名字是祁阎。

  “顾总,好兴致啊,自己的老婆都死了还和小情人在外面快活呢?”

  顾斐和周怡出来没有遮掩,甚至在朋友圈发了亲密照和行程,像是怕人不知道一般。

  祁阎阴沉的声音响起,顾斐眉毛皱得更紧,语气冰冷。

  “说谁死了,祁阎你有病吧?刚刚那通电话也是你买通警察打的?”

  顾斐说着突然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吴落落让你这样做的?前天她爽约不见我,她想通是不是?现在用这样的手段想见我是不是?”

  我被顾斐自信的几连问弄得有些奔溃,如果不是碰不到他,我真想抢过手机在封住他的嘴。

  祁阎完全不理会顾斐的稳定,声音阴沉得可怕。

  “警察不让我带走吴落落,如果我明天没有在警察局看到你,后果自负。”

  祁阎的变现太过异样,顾斐心底升起浓烈的不安感,周怡本来靠在顾斐身上却被他猛地推开。

  “我去带个电话,你在这里等着。”

  老天好像要给我的死亡一个安慰,我看着顾斐又开始不断给我打电话,只是注定不会接通,我看着顾斐从焦虑到暴躁最后绝望,颤抖着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我没有朋友,身为孤儿上学期间我拼命读书,成年后为了能和顾斐有一个家我又将全部精力投入工作。

  顾斐也是这时才发现,没有一个人直到我的行踪,我的生命里好像只有他。

  航班全部满员,顾斐在一个年轻女人那里用高出三倍的价格买下了机票独自回国。

  顾斐的手机不断闪烁,是周怡,顾斐看着不断地来电提醒却没有接通,最后关机。

  我看不懂顾斐的反应,既然已经出轨那就不该那么痛苦。

  飞机越飞越高,我看着毛里求斯越来越小,海洋遍布了视野,我靠着窗户恋恋不舍地和自己一直向往的海洋道别。

  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顾斐没有合眼,直愣愣地看着天空,太阳变成月亮,凌晨在首都降落时顾斐眼里已经满是血丝。

  祁阎的脸色也不好看,甚至比顾斐更疲惫,顾斐一出现祁阎就冲上去一拳打在顾斐的脸上。

  我本能得想要拉架,手穿过两人时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死了。

  十足的力气砸在顾斐脸上,顾斐的脸瞬间像是烂掉的番茄一样红肿起来,反应过来后两人扭打在一起,直到被赶来的警察分开。

  “顾斐,你你个人渣,你对得起吴落落吗?”

  这句话由挂彩的祁阎吼出来有几分喜感,作为一个二世祖,祁阎的感情生活才称得上“渣”。

  顾斐阴沉着脸,右脸肿得老高,说话有些费力。

  “你那里的立场指责我,再说这是我和吴落落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祁阎第一拳太狠,这几句话牵出的疼痛让顾斐看起来更狰狞。

  “祁阎你装什么好人,我和吴落落这个样子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不就想看到我和吴落落离婚,然后你好追求她吗?你哪来的脸指责我?”

  两个平时都人模狗样的人此刻在双双毁容破相在警察局歇斯底里地吵架,旁边的警察几次开口劝架都被两人的架势哄了回去。

  “是,我是喜欢吴落落,是想你和吴落落离婚,因为你配不上她,顾斐,你他妈配不上她!”

  祁阎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

  “你知道你出轨的时候吴落落在做什么吗,顾斐,你知道你和你小情人腻腻歪歪时,吴落落她在做什么吗?”

  我心道不好,冲上前就想堵住祁阎的嘴但终究是徒劳的。

  7.

  “你约我私下见面,不怕顾斐知道了又吃醋?”

  祁阎端起咖啡浅一口,眼里满是调笑。

  “什么私下见面,不是在谈合作吗?”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公事公办地将一份合同放到桌子上。

  “先不急着谈合同,吴落落这是我第九次向你表白了。”

  祁阎支着下巴,翘着的腿晃动着,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

  “所以呢?我引起了你的注意了,霸道总裁?”

  “不,我只是很好奇,你这样优秀又漂亮的人怎么就看上顾斐了?就因为你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我摇摇头,心动的原因我一直藏在心底,对顾斐也从未宣之于口,无关任何偶像剧中才有的桥段和矫情,只因为一场简单的烟火。

  高中学杂费多得,我和顾斐就算省吃俭用,政府给的助学金也任然不够。

  帮食堂阿姨喜欢换取免费的饭菜,替老师改作业或者同学洗衣服、做值日换取一些零花钱,哪怕一块钱恨不得掰开来花,日子也过得紧巴巴地。

  假期我和顾斐抓紧时间打工,恨不得长出八只手六条腿,索性打工的地方很累但老板人很好。

  除夕前一天老板将鼓鼓囊囊的信封交到我们手上,不顾我们推拒绝,强硬地塞进我们怀里。

  “拿着,就当我投资你们的。”

  老板说得随意但眼神让人心头发暖,我和顾斐对着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收下了信封。

  我和顾斐情况特殊,学校破例对我们开放宿舍给我们住,小县城的除夕大街任然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在放鞭炮。

  眼花升到天空,在我们眼底猛地展开,我看着满天烟花心里呼出一口白气。

  “你想放烟花吗?”

  顾斐突然出声,我转头看向他对上他明亮的眸子,想了一会我摇了摇头。

  “算了,太浪费钱了,我们回去吧。”

  我抬脚要走,顾斐却紧紧拉着我。

  “我知道有一家烟花不贵,跟我来。”

  我跟着顾斐左拐右拐不知道走了多久,越来越偏僻知道我都疑心顾斐是不是想把我卖了赚生活费,才在一个小店停了下来。

  老板和顾斐认识,再顾斐不断耍赖撒娇下,老板才同意让我们将七十的烟花以三十五元卖给我们。

  “早知道就说三十了。”

  顾斐抱着烟花,嘴里小声的嘟囔着。

  烟花在天上绽开,和万千花火带着美好的愿望融合在一起。

  “吴落落这是属于你的烟花。”

  顾婓的眼睛很亮,直到现在那抹亮也忍让藏在我的心底。

  “就这样?就因为他送了你烟花?”

  祁阎表情精彩语气更是藏不住震愣,我带着笑不回答,祁阎含着金汤勺出生自然不理解拿对一个连馒头都要省着吃的小女孩心里烟花的分量。

  “最后一个问题,你以前对海外市场并不感兴趣,现在为什么突然又要和我合作了,是因为顾婓吗?”

  “吴落落对海外市场没有兴趣,但是你有,你这些年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将业务阔到海外但是因为没有人搭桥引线所以一直没有进展。”

  顾婓的神情随着祁阎的话话变得惊愕和难看,祁阎看着顾婓的样子语气也更加冷嘲。

  “她想方设法的实现你的梦想,你的愿望,而你恐怕在她陪酒谈判的时候抱着小情人逍遥快活吧。”

  祁阎想要反驳,想说不可能但是嗓子像被人封住,说不出一个字。

  “你知道你其实要当爸爸了吗,顾婓?”

  一直当旁观者的我闻言脸色一变,祁阎的像是要咬死人的野兽般,给了顾婓最致命的一击。

  “我陪我妈去医院检查身体时候碰到了她,你知道她去做什么吗?”

  祁阎的语气变得有些兴奋,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的兴奋让他的声音都有些扭曲颤抖,甚至笑了起来。

  “她去打胎,顾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去医院打胎。”

  “不可能!”

  顾婓终于忍无可忍地地吼起来,猛地挣开警察一把拽住祁阎的领子,眼底一片血红。

  “她不可能怀孕,医生都说过……”

  “说过什么?说她很难怀孕?”

  祁阎看着顾婓笑到,每一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顾婓心上。

  “她是很难怀孕,但是她爱你,所以她还是怀上了。”

  顾婓攥着祁岩的手不断收力,青筋爬满了手臂,若隐若现。

  “都晚了,你当不了爸爸也做不了丈夫,吴落落死了,你们的孩子也死了,这都是你的报应顾婓哈哈哈哈。”

  8.

  祁阎的笑声刺激着顾婓的神经,顾婓眼仁猛地就要打对方却被身后的警察按住。

  我看着顾婓也失控起来,不断低吼着不可能,不断地挣扎,我看着他变得痛苦,开始绝望。

  两人被警察压着分开冷静,我不想离顾婓太近,不想看到他面上好像很痛苦的表情。

  我爱顾婓,爱得刻入骨骸,但我更爱我自己,所以痛得发不出声也要刮骨放弃顾婓。

  顾婓带着我的焦骨离开,亲眼看到自己尸体的感觉并不好,更何况还是这样不体面的样子。

  火化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东西开始消失,我知道我的时间快要到了,我看着那个装着自己的小盒子释然一笑。

  顾婓抱着我的骨灰盒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出电梯就看周怡拖着行李箱等在门前。

  “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顾婓用这样冷的语气和周怡说话,周怡却像是没有听出来般,像往日一样抬手想要抱住顾婓。

  “顾婓哥,我……”

  顾婓退后一步,躲开周怡的手,眸子沉游空洞的看着周怡,重复。

  “你怎么来了?”

  “我来见你啊顾婓哥,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

  “滚。”

  周怡愣住,语气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

  顾婓绕开周怡打开门,周怡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按住了门框。

  “我怀孕了。”

  周怡见顾婓挺住动作,声音又软了几分。

  “我怀孕了,顾婓哥,你让我进去好吗,我……”

  “打掉。”

  周怡愣住,脸色彻底变了,顾婓却笑了起来,割裂又恐怖地逼近周怡。

  “怎么舍不得?你不是说爱我吗?既然爱我就打掉孩子。”

  周怡被顾婓吓得连连后退,背抵在墙上看着不断逼近的顾婓。

  “我和她的孩子死了,为什么你的孩子还活着?”

  周怡的孩子终究还是没有打掉,顾婓抱着我的骨灰坐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只是抱着我的骨灰坐在我很喜欢的沙发出神。

  助理害怕顾婓身体垮了,好说歹说地劝顾婓,死者七天不下葬那就投不了好胎了,顾婓才将我的骨灰交出去,埋在了最好陵园了。

  我将东西收得干净,顾斐找遍屋子也没找到能陪葬的物品,其他东西都在车祸中烧毁,最终顾斐在存放重要证件的地方找到一个破旧的日记本。

  3017年2月1日顾斐送给我了人生中第一个属于我的烟花,爸爸说和家人一起放烟花会有幸福的感觉,我很幸福,因为我有了新的家人。

  3017年5月6日我的鞋坏了,顾斐偷偷用三天的饭钱给我买了鞋,真是个傻子。

  3030年7月15日,顾斐高考失常,我想和他报考一个学校但是他拒绝了,他说不管多远他永远和我在一起。

  3030年8月20日,今天是我是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我和顾斐在一起了。

  3031年6月4日,今天是顾斐的生日,舍友说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把我送给他。

  3031年6月5日,我本来还有些紧张,但顾斐真的好温柔,一直在我耳边说爱我。

  纸上的笔迹从稚嫩到坚毅有力,藏着少女没有说出口的爱意,只留下满眼有关于爱的文字。

  顾斐手指颤抖着完后翻去,最后一页只有几个字。

  我和顾斐结婚了,我要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眼泪落在纸上,墨团晕染开来,模糊掉了我也晕开了家,最后只有结婚两字还能看出样子,像是嘲讽的符号。

  葬礼有些匆忙,还是祁阎帮忙顾斐才在头七最后一晚买到一个不错的地方,我对这个有山有水还有白桔梗的地方很满意。

  我不禁暗暗感叹自己劳碌的一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生前不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

  葬礼在晚上,来吊唁的人很少,只有我关系不错的同事还有祁阎。

  顾婓难得平静的面对祁阎,祁阎也很安分,拿着一束白色的桔梗放在我的墓碑前,似乎想要抚摸我但还是止住了动作。

  关系不错的同事对我的死比起伤心更多的震惊,毕竟前不久才被我训斥,再见就是永别。

  同事留下花和宽慰了顾斐几句就告辞了,最后墓碑前只剩两人一鬼。

  祁阎不走,顾斐也不催,让两人这样和谐的待在一起的契机,既然是我的葬礼。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顾斐先生,您好,请问你现在的地方可以看到天空吗?”

  顾斐点了点头才反应过对方看不到。

  “能。”

  “好的,今天是您的生日,您的太太吴落落女士在几个月前为您定了烟花,请您保证您现在的地方可以看到天空。”

  挂断电话的同时,烟花在城市上空炸开,比任何东西都要明亮耀眼的花火也点燃了我的灵魂。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笑着闭上了眼睛,我看见了,璀璨焰火下顾斐滑落的泪水。

  黑暗中传来了很多声音,是过去顾斐对我的无数表白和情话已经一句哽咽的你回来。

  我没有回头,没有留恋,一步步坚定地往前直到走到一处光明,走向那个寒冬,那年除夕,那个属于我的第一个烟花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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