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A+ A-

人烂了,真的很臭

“今晚来不来,我已经洗好澡等你了。”

“不回消息是在陪芊芊吗,给你一个机会重新选。”

而后是一张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自拍照。

心情如同坐过山车,本以为是乌龙,没成想,只是精心设计。

他们没有微信好友,却在短视频聊了数不清的对话。

亲昵,暧昧,露骨。

“芊芊好像看到那些照片了。”

“谁让你每次都要拍照留念。”

“我得记录下你最美的样子。”

“找个理由哄哄她咯,反正她一向好骗。”

“知道了,你要记住,我爱的人只有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和她结婚。”

“结婚有什么好,偷情不是更刺激。”

……

脑中轰鸣不止,那些对话像是电影情节一般自动在我脑海中演绎。

他们轻蔑又嘲弄的眼神,一字一句在诉说着我的愚蠢。

我飞快滑动屏幕,最早的一条聊天,是三年前,我和楚思远结婚当晚。

“你睡着她,心里想的却是我,下得去嘴吗?”

“反正关了灯,没那么恶心。”

胃里蓦然一阵翻涌,我扔下手机,冲进了卫生间,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

恶心……好一个恶心。

他们怎么能那样对我!

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遇到了最好的老公和闺蜜。

自责苦恼,为对他们的怀疑心生内疚。

可一切,只是他们高高在上,戏谑调侃的一场戏。

为什么……

为什么!!!

之前的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吗?

04

明明他们在我的青春,都留下了一束不可磨灭的光。

是他们从地狱里拯救了我。

可为什么,拉了帷幕,将我拖入沼泽,看我乐在其中,像个傻子一样挣扎。

高中时,我被所谓的朋友霸凌,是闺蜜提着棍子冲进人群解救了我。

那天,爱美的她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我问她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之前从未有过交集。

橘黄色的阳光洒满了大片的栀子花,她笑得肆意而又自由。

她说:“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会是我的一生挚友。”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一生挚友,多么可望不可即。

而她义无反顾朝我伸出了手。

后来,我们的确成了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同出同进,在对方家里过夜。

每一个睡在一起的夜晚,她总会拉着我的手,“我是你唯一的闺蜜吗?”

“当然啦,而且我也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不过这样也就够了。”

我有一个珍珍就够了。

那时候的我,如此天真的想。

再后来,我认识了楚思远。

他身形高挑,眉目清秀,在当时也是校草级别的存在。

大家都说校花校草很配。

可他偏偏看中了校花身边的丑小鸭。

他追在我的身后,借着打听闺蜜的由头跟我接触。

他温和有礼,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在一群闹哄哄的男生中尤为突出。

我觉得他真的很好,所以积极帮她追闺蜜。

结果表白那天,他喊出的却是我的名字。

他说,“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

我几乎晕眩,在众人的起哄声和闺蜜的劝慰下,答应了他的表白。

之后,直到大学毕业,他向我求婚,我们顺理成章领了证。

结婚那天,伴娘是闺蜜。

我哭的泪眼婆娑,感叹于自己的幸福。

现在想来,那时他说誓词时,看向的人是我,还是我身后的闺蜜。

我的声响吵醒了楚思远,他慌忙跑到浴室,给我接了热水,欣喜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我想都没想,立即反驳,“不是!”

他顿了一顿,有些歉疚,“是我太心急了。”

我漱了口,被他搀扶着躺到了床上,额头突突发疼。

我闭着眼睛,暗暗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楚思远却开始穿衣服,我看向他,他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你先睡。”

我心中冷笑,是公司出事,还是情人召唤。

“该不是哪个女人找你吧。”

我冷冷开口,楚思远顿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随即他故作宠溺地笑了笑,走过来在我额头亲了一口,“我家芊芊也开始吃醋了啊,好了好了,我保证会早点回来陪你。”

说完他便抽身离去,动作之急,像是着急吃热屎的狗。

我抽了湿纸巾在他亲过的地方擦了又擦,直到刺痛传来,纸巾上带了血迹才停手。

我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跟了上去,径直跟着他进了闺蜜的公寓。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熟悉的两道声音交缠在一起,紧接着黏腻恶心的话语传入耳中。

楚思远到底是有多着急,以至于连门都没有关好。

让我从那一指宽的缝隙中,看到了疯狂纠缠的两人。

胃中酸涩翻涌,我忍住呕吐的欲望,打开手机录像。

我是愚蠢,可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既然他们这样对我,那我也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05

回家之后,我迅速联系了律师,询问清楚能让楚思远净身出户的材料。

然后,我便按照律师所说开始收集各种证据。

证据到手,我便立马起草离婚协议摔在了楚思远面前。

他震惊得合不拢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在发什么疯?离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冷静异常,心中没有半分情绪。

“看不懂上面的字?”

楚思远无奈地捏着额头,烦躁的目光是在埋怨我的无理取闹,“是不是最近我陪你少了你不开心?可我那是为了公司,为了我们的将来啊,这公司也有你的一份,你不可能不清楚啊!”

是啊,公司有我的一份。

可为什么也有莫云珍的一份。

我将他给莫云珍的股权转让书摆在桌上,手机播放他们纠缠的视频。

暧昧恶心的声音在整间办公室回响。

“还用我多说吗,你净身出户,没意见吧。”

楚思远脸色变了又变,愕然地望向我,声音颤抖,“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讥笑道:“你倒是希望我永远不要发现,可惜,人烂了,真的很臭。”

他慌乱地扶着桌子,原本在我眼里清俊的外表此时格外狰狞猥琐,他紧皱眉头,试图哄我,“我喝醉了,误把她当成了你,只有那么一次,就这么不可饶恕吗?”

我噗嗤一声笑了,好烂的解释。

“芊芊,事情已经发生了,解释再多也没用,但是就算有什么,她是你闺蜜,总好过外面其他的女人啊!”

他看着我,真诚至极,“只是百分之五的股份,你以前不也说过要将股份给她吗,我只是替你给了。”

“哪个男人不找小三,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还是你的家人,这样不好吗?”

实在太恶心,我已经听不下去。

“不好,我没兴趣cos燃冬。”

“离婚,你净身出户,你如果不同意,那么我们法庭上见。”

他怒不可遏,猛地将桌子掀翻,声音冷酷绝情,“许芊芊!你真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跟我撕破脸没有好处。”

“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离婚的事不要再提了。”

他如同逗弄不听话的小狗一般,想着拉拉狗绳我就能听话。

或许是我给他的错觉吧。

这么多年,我很少和他闹别扭,偶尔的一两次,只要他给台阶,我就主动下了。

所以,他总觉得,我离不开他,没有他,我甚至活不下去。

06

离开公司一段时间,公司已经面目全非,再无当初模样。

原先的老员工都被辞退了,换上了一些我不认识的人。

或许楚思远早就有所打算,要将我清出公司。

毕竟各自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眼下他只有百分之四十五。

他也当真小气,只给莫云珍百分之五。

当初我向莫云珍许诺时,答应给她的是我的一半。

现在我全都不想要了。

和他们两个沾染的东西都太过于恶心,记忆我清除不了,但东西可以。

我打算将股份卖给公司的死对头。

楚思远有多在乎这间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一清二楚。

我也想看看他痛苦的模样。

对方早就联系过我,想收购我手中的股份,但那时我深陷楚思远的谎言之中,一口拒绝了。

但其实,对方给的价格十分美丽。

约定好了签署时间后,才不到半天,就接到了楚思远的电话。

我并未躲躲藏藏,因此楚思远能这么快知道我要卖股份的消息,我一点也不意外。

电话那头,他暴跳如雷。

“许芊芊你发什么疯!”

“公司也有你的心血不是吗?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它!”

“我警告你不准卖,别让我恨你!”

我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哈哈大笑。

谁稀罕啊,你的爱或是恨,于我而言都是一滩生蛆的腐肉。

公司没了,我可以再创办。

况且,眼下的公司还是当初我殚精竭虑,拼死拼活的心血吗?

不是已经成了你楚思远的个人企业。

我挂了电话,去吃想了很久的小龙虾。

满满一桌,刚吃到一半,莫云珍坐到了对面。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她还是一样懂我。

知道我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这家店吃小龙虾。

可现在,我看着她精致的脸庞,竟是如此陌生。

07

“有事?”

她轻笑,眉眼弯弯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芊芊,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冷淡。”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理由再亲如姐妹。

“听说你打算把公司股权卖了?”

“怎么,楚思远告诉你的,也是,毕竟你们都背着我搞了三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面上没有半分心虚或是愧疚之色,脸上始终维持着最美的状态。

“跟楚思远撕破脸,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的,那间公司对他有多重要。”

“只要让你们不高兴,就是我应得的好处。”

我不想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为什么?”

我实在想不通,她这样做的理由。

她从小便是公主,人长得漂亮,家世好。读书时,成绩优异,无数优秀男生为她魂牵梦绕,毕业后,在家人的帮助下创业,对于普通人来说艰苦无比的道路,于她而言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而我,长相普通,成绩普通,家庭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跟她在一起,总有人说我是公主的奴仆,晦暗无光,站在公主身边都嫌脏了裙角。

这样闪耀的站在聚光灯下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卑劣的事。

“因为啊,你只配被我踩在脚底。”

她笑得纯粹而又恶劣,恍若一朵盛开的罂粟,娇艳却又无比危险。

她说,“你当真以为我愿意和你做朋友,别傻了,跟你说话我都嫌恶心。”

她生来便是天之骄女,是人群中唯一的焦点,她享受众星捧月,享受身处视线中心的快感。

然而,第一次她身上的光被人分走,是因为我。

那是我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因为写在黑板上的字迹好看,老师多问了几句,知晓我会写毛笔字,便推荐我去参加学校举办的书法大赛。

老师处于好意,想让我尽快融入班级。

我也不负众望,十多年的坚持练习,我一举夺下一等奖。

可那场比赛的第二名,是莫云珍。

而在同学问起来第二名是谁,我因为紧张,说不出她的名字。

所有人都说,莫云珍貌美又有才,这一次却被个丑小鸭比了下去。

她笑意盈盈,落在我作品的视线却泛着冷意。

一丝丝,一点点,都不可以。

就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她将我当成了攻略对象,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货色。

所以她故意引导我的朋友憎恶我,欺凌我,而后从天而降拯救我。

她一点点渗透我的心防,用甜蜜的言语PUA我,让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好朋友。

就连楚思远,也是她不要的东西,她转手扔给了我。

“我和他说,他娶你,我就和他在一起。”

她操纵着我身边所有的一切,我的爱人、朋友,恶意地给我建造一个楚门的世界,而后隔着屏幕嘲笑我,讥讽我,将我的人生当成游戏,肆意玩弄。

她成功了,至少在听到这一切时,我崩溃了。

她居高临下,唇角带笑看我抱头痛哭,看我痛不欲生。

她的目的达到了,我终于明白,我只是她手中的一个玩具。

她像以往一样摸摸我的头,含着笑的声音却冷得恐怖。

“乖乖的,把股权转让给楚思远,这个游戏还能继续。”

“呵……”

我一声嗤笑,猛然起身,将一盘小龙虾扣在了她头上。

浓重的辣油糊了她一脸,精致妆容土崩瓦解,她失声尖叫,怒不可遏地瞪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两个都是烂人,凭什么要我为你们自怨自艾。”

三观有问题的是他们,心思恶毒的是他们,下流龌龊的也是他们,我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许芊芊,你竟然敢!”莫云珍咬牙切齿,眼神恨不得将我活剐。

哦,可惜剐不了,她的超大直径美瞳滑片了。

我抬手又将两瓶啤酒浇到她头上,而后扭头走人。

夜风吹得我十分爽快,吹干了脸上的泪渍,就连身后撕心裂肺的恶毒咒骂也如此悦耳。

08

回家之后,我倒头就睡,临睡之前,想起我还有些证件在楚思远那儿,便计划明天过去拿。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变了天。

我打开手机一看,社交网站铺天盖地的消息,全是对我的咒骂。

我顺着评论,找到了原视频。

莫云珍是个美妆博主,毕业后靠着他家的财力,硬是将她捧到了天花板的位置,全网将近一亿多粉丝。

然而这一亿多粉丝,现在都在为他们家姐姐打抱不平。

起因是,莫云珍发了一条素颜视频,视频中她楚楚可怜,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我见犹怜。

委屈控诉自己的闺蜜,心思敏感,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就冤枉她和自己老公出轨。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她约出去打了一顿,还要跟她老公离婚,并要求对方净身出户。

她配了文案:多年友情,一瞬间,真觉得不值……

随后网友纷纷在评论区安慰,有人还扒出了那天小龙虾店的图片。

她一身狼狈,而我凶神恶煞,嘴脸刻薄。

我在她的美妆视频中出现过,给她当模特,因此很快有人扒出了我所有信息,各种恶毒的的辱骂蜂拥而来。

“丑人多作怪!”

“真不理解这种为了一个男人,就怀疑自己闺蜜的女人,况且珍珠和他老公连微信都没加,已经够避嫌了吧。”

“要我说,这丑八怪八成是嫉妒珍珠有颜又有钱,所以故意找茬,就是想毁掉珍珠。”

“天哪,珍珠这么漂亮,追求她的人都绕地球两圈了,怎么可能抢闺蜜的老公啊。”

“细思极恐,这女的估计是想找理由跟老公离婚,贪图她老公的财产,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切。”

“丑八怪怎么还不死!恶心得睡不着!”

……

我无视那些言语,登上快被私信冲的卡死的微博,发布了两条无剪辑的录音。

一条是在小龙虾店,她引以为傲如何耍我。

另一条,是她当年如何与楚思远交易,让他娶我。

莫云珍可能没有想到,楚思远还留了这么一手。

大概也是怕她过河拆桥,所以偷偷图录下当时的对话。

这段对话被楚思远藏在了我们结婚照的相框里,一张小小的内存卡,承载着如此恶毒的谎言与欺骗,日复一日,存在于我的婚姻当中。

而后,我又编辑了一条图文,里面全是楚思远和莫云珍在短视频的私信对话。

成千上百条对话,夹杂着无数张露骨的图片。

他们不是自诩了解莫云珍的人品吗?

那该好好辨认辨认,图片中的人一字一句喊着偷情刺激的人到底是谁。

早就有人守着吃瓜,两条微博一发,所有人都沉默了,形势瞬间反转。

知三当三,甚至一切都是她刻意谋划。

那些叫嚣着姐姐单纯不染尘烟的人,此刻仿佛吃了一口屎,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一拥而上,攻陷了莫云珍的评论区,阴阳怪气质问她,“我现在骂了你,是不是也该死啊。”

“好恶毒的女人,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吗?”

“一个女生最好的年华都在欺骗中度过,她怎么这么惨啊,遇到这样两个人渣。”

“渣男贱女,一起去死吧!”

“我真是服了,不要来抹黑闺蜜这个词好吗,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挖心油炸才好!”

“太心疼小姐姐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闺蜜老公联手欺骗,好不容易看清渣男贱女,反被倒打一耙。”

……

09

我没再看那些言论,急着出门去签股权转让合同。

对方很是爽快,签完之后甚至问我要不要去喝一杯,“许小姐这样的人才,应该在更广阔的地方施展拳脚。”

我笑了笑,“我考虑一下吧。”

“随时恭候。”

开车回了一趟我和楚思远的家。

哦不,以后不再是我的家了。

这套房子也在离婚协议的范畴,我打算直接卖了,毕竟烂人待过打得地方,总是散发着不可磨灭的恶臭。

然而就当我收拾好一切,准备走时,楚思远冲了进来。

他形容憔悴,胡茬青黑,眼睛底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这段日子不好过。

也是,只有做了亏心事,才会被夜半敲门声吓尿。

“你把股份卖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

他猛然踹翻了沙发,紧紧攥住我的肩膀,“你怎么敢!怎么敢……”

我一把甩开他,“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股份是我的,我想卖就卖。”

楚思远怒不可遏,胸口剧烈起伏,扶着墙站了一会儿,他忽的软声下来,如同以往一样柔声哄我。

“我知道你还在为我和莫云珍的事生气,以后我会和她断了,你不要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笑了笑,“不好。”

“你,太脏了。”

应该说,你和莫云珍都脏透了。

楚思远瞳孔骤然放大,肩膀一瞬间塌了下来,他嘴唇颤抖,难以置信,像是难以置信我竟会这般决绝。

我拉着箱子从他身侧走过,不愿再与他牵扯。

蓦然之间,胳膊猛然被拉住。

楚思远面目扭曲,眼底涌动着疯狂,将我重重摔在了床上。

砰的一声,房门砸了起来。

他森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芊芊,你什么时候愿意把股份要回来,我就放你出去,还有离婚,坚决不可能!”

我简直被气笑了,已经卖出去的东西,怎么要回来。

至于离婚,就是死,我也绝对要离。

“楚思远,你这是非法囚禁,我可以告你!”

他已然疯魔,喃喃道:“你必须得把股份要回来……不能和我离婚……”

原以为,楚思远只是一时发疯,我就陪他耗着。

可一天一夜,他就守在门口,隔几分钟便来问我想通了没,我让他滚。

这么待着不行,他可以不吃不喝,我不可以。

然而这间屋子里既没有窗户,也没有卫生间,就只有一张床。

手机落在了外面,我想求救都没有办法。

于是,我假意妥协,让他放我出去。

“股份我已经转让出去了,你把手机给我,我跟汪总谈。”

他打开房门,紧盯着我的脸,“芊芊,不要耍花招。”

“那你自己再去买回来好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汪总与楚思远是死对头,他能花大价钱把股份从我这里买过去,自然不可能还给楚思远。

大家心知肚明,汪总要做的,就是整垮楚思远。

楚思远咬咬牙,犹豫片刻,随后把手机给了我。

他站在我身侧,寸步不离,一副要监视我的模样。

电话很快接通,我简单跟汪总说明了来意,他十分错愕,问我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还是价钱不满意。

我不动声色,“你给的价格,确实是我此时最需要的。”

“但是,我对公司还是有极大情感,当时冲动做的决定,现在还只能请汪总帮帮我了。”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楚思远心提到了嗓子眼,视线紧紧盯着屏幕,生怕汪总说出一个不字。

半晌,汪总无奈说了声“好”。

我们立即约好时间,就在今天下午,让他带着转让协议过来。

敲定好此事,楚思远松了一口气,他满怀深情地看着我,“芊芊,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之前我被莫云珍蒙了心,现在我才明白。我最爱的人是你。”

他走过来想抱我,我抬手制止,冷声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他脸色一僵,“等签完协议,你就可以走了。”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进屋里,关上房门。

下午两点,房门被敲响,汪总带着协议来了。

当然也带来了警察。

看着楚思远被摁在地上,扣上手铐,我庆幸汪总听懂了我的暗示。

我们交易的金额恰好就是1100万。

被扭送出门的那一刻,楚思远挣扎着回头看他,他眼中流露出几分落寞,嘴唇张了张,我没听清,但是我也不在乎了。

汪总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好险好险,幸好我聪明,立刻听出来你的求救,这年头,没点子心眼都不敢出来做生意了。”

“多谢汪总仗义相救,不知道汪总有没有空,想请您吃顿饭。”

“空当然是有的,不过,之前的提议许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仰头,蓝天白云,清风飞鸟,我的人生还有大好可能。

“多谢汪总好意,我……暂时摆烂一段时间吧。”

汪总笑了笑,“什么时候想来了,告诉我一声。”

11

处理完离婚的一切事宜,我卖掉房子,天南海北,先去浏览了一番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在短视频网站还能刷到莫云珍的视频,各大营销号疯狂吐槽,将她里里外外扒了个干净。

她的账号被封了,一次出门,被情绪激动的男粉丝迎面泼了一瓶硫酸。

她的脸毁了,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而她以为的退路,她的父亲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停了她所有的卡,让她自生自灭。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没了。

而楚思远,由于非法拘禁,情节不是很严重,被关了三个月就放出来了。

可就是这短短的三个月,公司垮了,员工纷纷跳槽,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枯槁的空壳。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恍惚之间踩空了楼梯,摔了下来。

十几节的台阶,他摔成了残疾,下半身永久瘫痪,余生只能瘫在病床上度过。

真就这么巧,他和莫云珍住进了同一家医院。

隔着一张病床,两个人嘶声唾骂,拳脚相加,将所有罪责一股脑推到了对方头上,用最恶毒的言语戳着对方的心。

我捧着一束黄菊花站在门前,已经没了进去的必要。

狗咬狗,看看就好。

  1. 上一章
  2. 章节目录
  3. 第2章

章节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