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你
04
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未眠。
好在，沈羽舟睡觉还算老实。
第二天，我起的比鸡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差去cos熊猫。
微信里收到闺蜜发来的消息，【那不是正合你意？】
-
上一句，是我昨晚凌晨两点发的。
【我感觉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他了。】
以前我总爱追着他跑，他对我也不热络，只不过偶尔说上一句话，回一条短信，我都能高兴到起飞。
可后来，他们和我说这是病，得治。
很多人都以为我是痴女，整天追着沈羽舟跑，即便人家和颜夏谈恋爱了，我仍旧不愿意退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每天睁开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见到沈羽舟，即便是远远地看着也好；就算是在各种场合吃他和颜夏的狗粮也好。
再外人看来，我这大概就是受虐倾向，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安心。
只要见到沈羽舟，我就安心。
然而在扮演颜夏的这段时间，我突然开始发现，沈羽舟对我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所以说， 这个脱敏疗法，是真的有效对吧？】
我打了一行字，还没发出去，自己就陷入沉思。
其实一开始，沈母找到我的时候，我之所以会答应，不完全是没有私心的。
那时候，我对沈羽舟对执念已经到了近乎偏执到地步，于是心理医生建议我，或许我换个身份，换个相处方式，就能自己解开心结，放下这份执着。
起初我只是半信半疑，我这样的，用俗话来说，就是抖m。
只要沈羽舟一直冷脸，我就会一直追着他。
可一旦被他事事有回应，我便不想多看他一眼了。
这大概也是我从来不嫉妒和怨恨颜夏的原因。
在我眼里，没有情敌。
思绪被打断，是家里人打来的电话。
"离离，你爸今天出差回来，家里的车抛锚了，他又不会自己叫车，你去机场接他一下？"
我应好，算了下时间，紧赶慢赶到了机场。
可万万没想到，接的并不是我爸，而是某位世交家刚从国外回来的儿子。
我们俩面面相觑，这才终于明白，这事父母安排的相亲。
他无奈讪笑，"走吧，先回市区？"
我驱车把他送到酒店，他礼貌性地提出要请我吃顿饭。
"至少我们可以对对口供，家长那边的说辞不要穿帮？"
理由太过正当，我想不到理由拒绝，只好应下。
吃的是酒店的西餐厅，环境高雅，对面的人也算得上是精英，谈吐不凡，并不会让人不适。
这顿饭说说笑笑，也就吃完了。
临走时，他送我到停车场。
本以为这场"乌龙相亲"可以圆满画上句号，却在上车之前，见到了不速之客。
沈羽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此时他站在一辆迈巴赫旁边，脸色阴沉地看着我，"颜颜，他是谁？"
05
完蛋了。
人设崩塌，沈羽舟一定是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了。
我在坦白和善意的谎言直接摇摆不定，然而这位热心的留学精英已经替我做好选择。
“你好，我是她的相亲对象，我姓徐。”
拜托，没人在意你姓什么好吗？！
沈羽舟没有理他，目光一直锁在我脸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相亲对象？嗯？”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受伤，“你变了。”
话说完，他忽然弯下腰去，喉咙里一阵咳嗽。
我见他这样，才猛地想起来，现在的他还是个病人。
一个健步冲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样，头晕不晕，咱们先回家好吗？”
他却还弱弱地问，“你不是还有约么？不用管我的。”
我当下意识到不对劲，却没有细想。
直到和沈羽舟上了车，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不是在表演茶艺呢？！
跟他回了沈家之后，沈羽舟一直找各种借口，要我陪着。
一整个下午，缠着我陪他看电影，拼乐高，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好不容易趁他洗漱的间隙，我用对好的“口供”敷衍了父母，才发现早上给闺蜜的消息没有发送出去。
而在我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的时候，沈羽舟突然出现了在我身后。
语气敛了温度，“脱敏疗法，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我该叫你颜夏，还是黎离。”
我惊掉了手机，转过身，他眼神清明，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数数日子，从他恢复到现在，已经半年多过去了。
这段时间，我把自己彻底带入了颜夏的角色，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羽舟严肃的模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就想起了一切，发现了端倪。
于是专门选了这个时机，揭穿我的骗局。
"你……你都知道了？"
比起预想中的不安，我显得有些平静，好像是悬在头顶的剑，突然落了下来。
"所以，你想怎么处置我，你说，我都照做。"
他皱了皱眉，目光锁在我脸上，似乎在记住我的表情。
而后冷冷开口，"你就想和我说就这句么？"
"难不成，我赔你精神损失费？沈大少应该不缺这点钱吧。"
"是不缺。"
"那还有什么？"我低头自嘲了一声，"既然你现在恢复了，想起来我不是颜夏而是黎离了，那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可图呢？"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他打量了我一下，"毕竟去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我听出来弦外之音了，他这是在点我呢。
就算再怎么厚脸皮，也架不住这么当面的嫌弃，我也有自尊心的。
所以我主动离开，好过被他扫地出门。
"我知道了，现在就走。"
本来是顺着他的心意，可听到这句话，他心情却没有好转，反而脸色越发黑。
"好，这个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后悔。"
沈羽舟其实没必要担心的，我这份感情这么多年的付出，都不曾后悔过，更何况到今天。
我不过是退回了我原本的位置，这半年以来的相处，就当是我做的一场梦罢了。
也许真的脱敏了，这一次离开，我第一次没有回头的冲动。
06
沈母的计划败露，我彻底离开了沈羽舟。
我爸又刚好在这个关头把腿摔骨折了，我被迫管起了家里的生意。
每天的忙碌，让我的生活充实不少。
闺蜜吐槽我：从前就知道围着沈羽舟转，还不是太闲了！
我无法反驳，因为她说得对。
生活只要有事情忙，谁还会管男人怎么想。
因为常常需要谈业务，我逐渐褪去学生气，处事风格越来越成熟。
只不过饭桌酒局上，难免会有应付不到的，我便会选择借口遁地。
这次，是原料的供应商坐地起价，见我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想从中占便宜。
我早就看出不对劲，饭桌上一直在劝酒，于是和助理使了个眼神，想提前溜。
微信收到车牌号，司机已经在地库等着，借口补妆从安全通道下了楼下。
还没等我已读消息，手机电量耗尽关机。
祸不单行，我刚踏出消防通道的门，刚刚在酒桌上的供应商刘哥，正巧就堵在了门口。
他笑得油腻，“黎小姐，这饭还没吃完呢，你要上哪去啊？”
我尬笑了一声，"刘总，您怎么过来了。"
他肥腻腻的手伸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刚说好的，陪哥喝尽兴，小姑娘怎么这就要跑？这个价格上调几个点，可是我说了算。"
明晃晃的威胁，手还不老实地往我身上摸。
我躲闪不及，被他堵在了角落。
膝盖已经微微屈起，只等一击毙命，就在这时候，旁边窜出来一个人影，将刘哥拉开，力气之大，刘哥那胖胖的身体都往后颠了几步。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是许久不见的沈羽舟。
"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刘哥喝的醉醺醺，目光在我们两个之间打量，"你谁啊？在这演英雄救美呢？"
他打了个嗝，满身酒味，"还是说，小姑娘是你相好的？"
"不是！"我抢着回答，沈羽舟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凑巧。
我又怎么敢再和他攀上关系，显得我像占人便宜一样呢？
刘哥听到这个回答，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不是那就跟哥回去，好好喝，喝透它！"
"喝不了了刘总，这边刚刚来电话，公司出了点事要我回去处理。"
话音落，他脸上起了怒意，"都是出来谈生意的，你装什么清高？小姑娘，喝一半就溜走，这笔订单还想不想跟我签了？你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陪高兴了，多少钱哥都听你的！"
他圆滚滚的身体，说着就要往我身上扑，吓得我本能抬手，给了他一拳。
这下好了，彻底把他惹怒，转身就要反击。
沈羽舟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反剪，将他压到墙边。
"杀人啦～杀人啦～"刘哥见状，直接怂了，发出杀猪般的喊声。
保安和他的手下听见声音很快赶来，不知道人群中谁报了警，不过几分钟，巡逻车赶到。
我和沈羽舟，被迫来了警局一日游。
07
“年轻人，不要冲动，知道你护着你女朋友，但是动手打人不对，有什么事及时找警察解决…”
双方坐在调解室，对面的警官口若悬河。
等他一番话讲完，我积极认错，“知道了警察叔叔，但是这个事情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个见义勇为的路人，你看，是不是可以先让他回去，这个保证书我来写？”
对方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到沈羽舟身上，试探地问，“吵架了？没哄好？”
“但按照流程，还是需要动手方写这个保证书，你们俩的事情，自己私下处理。”
警察清了清嗓子，严肃道。
好在沈羽舟没有不耐烦，乖乖配合做了检讨，刘哥一开始还想讹人，直到沈羽舟的助理过来，得知他是沈氏的太子爷之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点头哈腰，装得跟真孙子似的。
“沈总近期是否有什么投资意向？我们厂子近期刚到一批机器，准备进行那个什么技术革新……”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羽舟的律师“请”了出去，吵嚷的声音突然消失，只留我和沈羽舟在原地。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默，意外的是他先开口。
“怎么不找我？”
我有些懵，“什么？”
他又说了一句，“公司出问题，怎么不找我？”
“找你？沈羽舟，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傻子吧。这么久了，我不是不知道你讨厌我，只不过以前我装傻，现在清醒了。”
我垂着头，思绪飘的远了，仿佛之前追着他的那些糗事，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沈羽舟，没有人愿意作践自己。”
我说的话不知道哪句戳中了他，他表情僵了僵，开口有些结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之前我妈托你照顾我，还要谢谢你…就当，朋友之间，互相帮忙…”
“真荣幸啊，认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幸成为沈总的朋友。”
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他这个朋友了。
-
供应商闹掰，问题却依旧没解决。
第二天我还是加班到了十二点。
突然助理打来电话，说找到了新的供应商，我欣喜若狂。
“那边说愿意无偿提供原料，帮我我们渡过难关。”
我有些激动，“好！那赶紧安排生产，如期交货！对了，帮我约一下他们的总经理，我当面感谢一下。”
“那边约了您这周末在郊外的庄园，但是和原本的行程撞了。”
“推掉，我去赴约。”
对方帮了这么大的忙，自然要拿出诚意。
我打听了对方公司总经理的喜好，做了十足准备前去赴约。
然而，那坐在花园中悠哉悠哉喝咖啡的那位，不是沈羽舟又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
“一周前，沈氏收购了这家公司，只不过还未对外公布。”
难怪！我根本查不到和沈氏有半毛钱关系。
沈羽舟这是拿我当傻白甜耍。
“沈羽舟，你没必要这样。当初答应你妈妈照顾你，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没到需要整报恩这一套吧？”
“有。”他低沉的嗓音，斩钉截铁。
“什么？”
“去年，在会所门口，毕业典礼那天。”
08
沈羽舟提起，我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去年那时候我还一直追着他，毕业典礼当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还准备了告白惊喜。
说是惊喜，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毕竟圈子里谁人不知道我喜欢他。
可当时的他怎么说来着？幼稚？浮夸？总之，没有一句好话。
他说，“黎离，在你心里，我的审美就这水平么？”
那天是我第一次对他生气，在众人的眼光中落荒而逃。
可同时我又讨厌自己，因为在出逃了四个小时之后，又还不死心的折回去。
不回去不要紧，这一回去，就正好看到他一个人喝的醉醺醺的，靠在路边的柱子上。
我喊了几声没有响应，想打电话给他叫司机，脑海中又想起他，刚刚拒绝我的那一幕。
“叫你毒舌没朋友了吧！还不是要我在这里伺候你！”
我承认我当初犯贱，即使被伤害100次，1000次也不愿意离开。
那天刚巧，所有人的手机都打不通，而有一群换混混路过，见他身着不凡，便起了歹念。
对方是三五个大汉，身上酒气很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我明明自己也害怕，却还是虚张声势，大吼着吓退了那几个人，后来只好自己叫了车把他送回家。
本以为他喝那么多酒之后一定会断片，却没想到他都还记得。
因为被拒绝又折回去当好人，回去之后闺蜜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所以呢？沈总现在才来报恩，是不是也太迟了点？”
“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就会照做吗？”
显然不会。
沈羽舟这个人，向来我行我素。
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
所以他也算准了，我不会因为赌气，而眼睁睁地看着公司陷入危难，最终还是会接受他的帮助。
“你说吧，帮了我，有什么条件。”
他看了我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看清之后，我很意外。
那是我当初送给他之后，被他弄丢了的陨石项链。
“没有条件，就当是回礼。”
我摸不透他的意思，明明之前那么讨厌我，现在又上赶着帮我，还要掏出这种东西“念旧情”。
男人是不是都这么犯贱。
“行，既然沈总这么说了，那我们两清了。”
可是他却不让我走，“黎离，我不想跟你两清。”
我斜眼睨他，奇怪的是，从前每次看到这张脸，我再怎么生气都能消上三分，今天却失效了一样。
如果说脱敏疗法有用的话，那我从前可真是瞎了眼…
“不想两清，那沈总想怎么样？把我从前在你这里受到的侮辱，也受一遍？”
他抿着嘴角，有些为难，“一定要这样吗？我只想我们能像朋友一样，平静地坐下来聊聊天而已。”
“好啊，”我指着庄园的喷泉池，“你跳下去，我就和你聊十分钟的天。”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真的跳下去。
身后响起“噗通”一声，我诧异了一下。
他站在水池中间，一脸狼狈问我，“可以了吗？”
有一瞬间，我真的动摇了。
这不就是我从前一直期盼的时刻吗？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回答，“不可以。”
“沈羽舟，人生从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也该懂。”
“我之前所有的喜欢，在你身上没有半点回应我从来都不后悔，所以我也不会耿耿于怀过去，我可以付出，也能够收回。”
“你不过是觉得，少了我一只可以逗弄的阿猫阿狗，有些不习惯而已。以后想起来，就会觉得自己现在有多傻逼了。”
“往事不可追，就这样吧。”
09
那天我从庄园离开，再也没见过沈羽舟。
但人际关系的圈子不大，或多或少总是会听到他的消息。
有说他最近又投资了几家公司，又赚了不少钱，又有哪位小明星和他传了绯闻。
换做以前的我，心情肯定会跟着这些消息起伏。
如今却平静了许多。
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了他的一次帮助，接下来公司的问题迎刃而解，爸爸也回归，生活好像慢慢走上正轨。
直到有不速之客出现——沈羽舟的白月光，颜夏。
“你回国了？”我有些惊讶。
她摇了摇头，“只是回来处理点事情，顺便来看看你。”
我们其实早就认识对方，只不过没怎么说过话。
上一次联系，还是因为沈羽舟。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无奈一笑，“对不起，借你的手链，我弄丢了。”
她撩了一下头发，“没关系，有些东西丢了就丢了，只要别丢了自己就好。”
我们对视一秒，心照不宣。
人虽然去了国外，但圈子里消息灵通，她一定也知道了我和沈羽舟的事情。
“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是单纯来和我说这句话的？”
“那到也不是，我国外导师的实验室，想找一些企业合作，刚好你们对口，我这次回来是有考察任务的，如果考察结果顺利，可以牵线。”
“那就谢谢你了！”
颜夏和从前在沈羽舟身边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知性成熟，又不乏幽默，和她聊起天来很舒服。
难怪当初，她在学校有“万人迷”的称号，又美又有趣的灵魂，谁不迷糊！
“对了，给你介绍一个人，我的师弟，后续的对接你也可以找他。”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门后的那张脸，似乎有些眼熟。
“是你？！”
眼前这位，正是当初被“骗”去接机的相亲对象。
兜兜转转，原来都是熟人。
“正式认识一下，你好黎离，我叫秦方泽。”
握住他的手的时候，我原本忐忑的心，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事实证明，他的专业知识是过硬的，后来每一次我遇到项目阻滞，只要他在场，都能轻松化解。
-
考察环节持续了三个月，颜夏他们走访了国内多家企业，不过最终结果还是要等回去开会之后才能定下来。
从深秋到初春，在这里呆了一个冬天，却意外地跨过了三个季节。
回去那天，我把他们送到了机场，大约是触景生情，秦方泽脱去了学术严肃，变得跟初见时那样活泼。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应该很嫌弃我吧？”
我踢着地面的砖，放空道，“有吗？”
他点点头，“有，你那眼神，吓得我差点想掉头回去。”
“其实也不是针对你吧，只不过我不喜欢父母这样的安排，显得很不尊重我。”我顿了顿，开始找补，“但后来和你聊天，觉得你人还是很好的，所以我为初印象道歉。”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对你的初印象？”
他目光盈盈，对着我眼含笑意。
“是什么？”
“我在想，原来我爸妈没有夸大说辞。”
“他们说，如果我不来，我会后悔——幸好，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