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迈说:“你能这样回到隔离区,与我们合作,这一点很重要,谢谢你。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只能说,我们会尽力让你早日康复。”
何川点点头,没有说话,苏迈能感觉到何川脸部肌肉的僵硬。他只要一张嘴就会皱眉。
苏迈戳了戳他的脸颊,感觉确实有些僵硬。
或许,他的口腔里也有那种红点?
萧韵打开了一盏灯,扫过何川的手臂,扫过他的脸部。“我想为你做一回完整的试验。”
何川倒是很配合,慢吞吞说道:“如果能搞清楚原因,我愿意。”
苏迈点头,“谢谢你。”
“这里有一个细小的点,对,就在脖颈这里,你有被什么东西叮过吗?比如蚊子,或者蚂蚁。”
“没。”
“我们再做一些扫描,脑部的断层扫描应该可以提供一点线索。”
何川穿着病人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他嘴巴微微张开,看起来有些痛苦,他的呼吸沉重且有些费力。
医生已经给他打了镇静剂,应该可以睡下去。
苏迈把隔间的灯光调暗,打开光棒的电源,将紫外线光照在何川的颈部,他想看看那个细小的红点。
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状况。
但是,紫外线照在他的脸颊上的时候,苏迈看到了一点异样。
他的皮肤之下,有反应。
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细小的东西,竟然似乎要逃离紫外线光。
他离开了一点,关掉灯,这会儿看起来,何川就像是一个正在熟睡的男人。
他看了一眼萧韵,然后再次将紫外线灯照向他的脸。这一次,凑得更近了一些。
他分明看到了一个图案。
他的皮肤下面有虫子在蠕动。这些蠕动的东西呈现白色,其他的地方在灯光下,就是淡蓝色,白色的东西不停的蠕动,就是这样的一个图。
它们想要逃离。是的,它们蠕动着要逃离紫外线的照射。
何川张开了双眼。
好像是被灯光惊醒的,苏迈、萧韵见状,两人皆是往后退了一步。
它们对何川注射的镇静剂,足够他睡上好几个小时。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意识。
何川的双眼盯着天花板,他的眼睛睁的很大。看的出来,他很害怕。
“何川先生。”苏迈叫他。
何川的双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苏迈靠近一点,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何川张开嘴,生硬的说道:“他在这。”
萧韵问:“你说的他是谁?”
“一个怪物。”何川说。“浑身都是虫子的怪物。”
苏迈退后几步,将萧韵拉到一旁。
确认里面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说道:“他的脑袋里面有问题。”
“我们试着切开皮肤看看,那些东西我也看见了,它们或许在血管里面,切开皮肤,应该能够看见。或者,我们应该去找找那个佟悦,他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说着就走了出去,她去打电话了。
打给王强的,经过联系,她得知,佟悦被带进了码头警局。
他回来的时候,在放射科走廊的末端,找到了苏迈。
“很奇怪。”苏迈还在想着何川呈现的诡异的状况。
“是的,很奇怪,这些现象完全颠覆了我们目前的医学认知。”
“何川现在在放射科做检查,”苏迈对她说,“为了做好脑部的断层扫描,我建议他们打了更多的镇静剂。”
“我拿到检测报告了,”萧韵说:“就是货仓里四处溅洒的液体。结果,里面有很多成分。”
“什么?”
“里面有蛋白质,有草酸、铁、尿酸。还有一大堆的孝素。”
“听着像是排泄物。”苏迈拍着额头,“这是消化过程中产生的液体吗?”
萧韵也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的疑惑程度不比苏迈少多少,“怎么可能,谁能在那里排泄那么多的东西。”
苏迈也正在想这情况,“那可是一种喷溅的状态,难道是装有排泄物的袋子爆炸了?可是装这些东西的东西在哪里?”
这时候,有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喊着苏迈的名字。
苏迈记得他,就是刚刚进去给何川做脑部扫描的技术员。
“苏博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过是出去喝了一口水,绝对不超过五分钟。”
这句话,让门外的正在思考的两人很疑惑。根本就是无头无脑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怎么了?”两人问。
“那个病人,他从扫描仪上消失了。”
……
王强就在楼下,处理着小组的事情,他要尽可能多的获得各种相关消息,有时候还要做好协调。
他的电话响了,他摸出电话,回应道:“苏博士他们正在给何川做着检查……嗯,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衰败的很快……对,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拿到检测报告了……不,目前还没有其他幸存者的消息……我想,局长您可能了解。是,我现在正在等待……”
专注打电话的王强,突然被一个人分散了注意力。
那人穿着病号服,脚步踉跄,在走廊上晃荡。手臂上还插着静脉注射针,后面拖着一根软管。
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强认识他,他正是幸存者之一的何川。
“局长,我这里有点状况,稍后我回你电话。”
急急的说完,他收起手机,就往何川那个方向追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就十五米。
前面的何川似乎知道后面有人追赶,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何川?”
何川在墙角转了个弯,王强追过去,过了这个转角,没有遇到爱,这里什么也没有。
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他进了一道门,这是楼梯间,在楼梯的台阶上,他发现了一根注射用的软管。
“何川?何川?”王强的声音在这狭窄的楼梯间回荡。
没有回应。
他摸出电话,向苏迈打过去。
不过,短短响了两下,就没了声音,他看了看,原来是手机没有信号。
这是因为他走到了地下室?
他打开门,进了地下室的走廊。
他看着手机,丝毫没注意何川正从他的侧面奔跑了过来。
何川冲了过来,他的嘴巴裂开了,就像一朵红色的食人花。
他的嘴巴瞬间分成了四份,却异常的大,口腔内壁外翻,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些诡异的红色肉刺,然后可以看到黑色幽暗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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