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曼谷，空气弥漫湿热因子，繁华高楼下的铁路旁是破败的棚户，雨水浸入泥土流向昭披耶河。
自那天之后，一直断断续续下小雨，几人都嫌脏不乐意走路逛街，更没兴趣看景点，于是三天时间都待在房子里，白天睡醒玩二十一点，要么德州，晚饭后喝酒打台球。
日子过得倒是轻松，就是太枯燥。
清了两瓶麦卡伦10年雪莉桶，刚好最后三个球被沈逸一杆清台。
他打得没意思，把杆子递给别人继续下一局，回了客厅，那几人还在划拳飙酒，扫了一眼矮桌上的一堆空瓶，“我刚叫的两瓶酒呢？”
再看第二眼，乌黑的眸子顿时一暗。
躺在皮沙发上的周京霓，两条白晃晃的小腿搭在扶手上，长发披散着，脸歪在抱枕上睡得正香，脖子往上的皮肤一片绯红，手里还不忘握个只剩冰块的空酒杯。
下面的地毯上，俞白盘腿坐着，身子靠沙发，刚好压住她垂下来的头发。
“给你留这个了。”叶西禹起了一瓶啤酒推过去，继续大言不惭道：“先凑合着喝。”
沈逸不接话。
视线不动，走过去抬了抬手，朝地上的人示意，“让开，去那边坐。”
俞白正在兴头上，没听见。
付少钦倒是注意到了，拉了拉人，毫不掩饰的朗声开玩笑，“老白，你有点眼力劲没，坐人姑娘这边儿了，还不赶紧起开点。”
话落，所有人都看过去，俞白也顺着视线抬头，看清人，二话不说，连忙爬起来，“不好意思哈。”
两人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但自第一面起，俞白就觉得这人看似跟你玩得来，可眼睛里却永远透着淡淡厌倦，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莫名给人距离感。
“酒能乱喝，话可不能乱说！”叶西禹放下杯子，手指付少钦。
“……”
几个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
沈逸懒得搭腔，掀了毯子丢在周京霓腿上，又拿走那杯子，拍拍她脸，“一会功夫你喝了多少酒？”
酒劲上来，周京霓头晕，人在眼前晃成影，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没喝多。”
转而翻了身，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没喝多……我就是有点困……”
看着她这副醉酒的模样，沈逸觉得有点好笑，不等嘲讽她，听到叶西禹扯嗓子喊。
“六杯——”
“半。”
叶西禹伸手比了个“6”，摇头咂舌，“我们这还是没兑饮料的，人家女孩输了都撒撒娇赖了酒，要么找人替，她倒好，自个儿上，我拦都拦不住。”
红酒都两杯倒的人，还敢和这帮酒鬼对飙纯威士忌。
沈逸敛了笑，脸色稍沉，握过她的手腕将人拉起，坐在他一旁，“起来，回屋睡去。”
明亮的灯光刺得周京霓皱了下眉，忽然被拽起来，酒精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地忍不住嘤咛了两声，“你别晃……我头疼沈逸。”
说完，她皱着眉按太阳穴，摇摇欲坠的要站起来。
只是，还没等沈逸反应过来——
人已经晃悠着站起来了，怕她摔倒，他下意识地起身揽过她的腰在怀中。
靠过来的一瞬，浓郁的酒气席卷空气，沈逸的唇线逐渐拉直，眼光沉郁带过。
“叶西禹你也是想死了，带着她喝这么多。”
被点名批评的叶西禹，立马委屈反驳，“我哪敢啊，她一输，不等我们拦，转手干了，你说我怎么办。”
沈逸充耳不闻，按住她不老实的肩。
“非把自己喝醉才满意。”嫌弃的话里溢出了几分不悦。
她不吭声，倒是动了动，然后莫名“嗯”了两下，声音很小，但他听清了。
唇边滑落过几缕发丝，留下淡淡的清香，耳边是她酒后温热的气息。
他低下头，看怀里的人，睫毛微颤，趴在他身上又睡过去了，两个人隔着薄薄一层衣服，胸口处清晰的感受到那柔软触感。
只一瞬，他喉结微动，心跳有些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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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的黎檀，恍然看见这画面，指尖掐过披萨，咬下一小口，慢慢嚼着，看他们，总觉得这两人不像叶西禹说的那样。
一起长大又如何，男女有纯洁的友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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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拦腰抱起周京霓，将人送回二楼房间，结果他还没出房间，人就跑下床冲进厕所，一阵水流响起，混着断续的呕吐声，过了十几分钟才扶着墙走出来。
“难受了吧。”
“嗯。”
“周杳杳，你真是酒量不行拼胆量。”他递上柠檬蜂蜜水，态度依旧不怎么样。
“哼？”
周京霓头疼，眼前也重影，晃晃头。
咕嘟两声，水喝完了，杯子被塞回沈逸怀里，他倚墙而立，看见她扑回床上，翻身几次后还在难受地闷哼呓语。
他语气缓下来，“吐完长点记性，看你以后还想喝吗。”
床上没了会动静，沈逸知道她大概是睡着了，叹了口气，轻轻地关上灯往外走。
一只脚踏出门，寂静的房间忽然响起绵软无力的声音，“喝……”
一个字反复念叨了三遍。
“行，好好喝。”沈逸咬着牙，脸色难看。
伴随而来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当晚，酒柜被清空，任由楼下一片哀嚎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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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酒没了，曼谷的夜生活不能停。
第二天夜晚时分，雨仍淅沥沥地下着，四辆黑车浩浩荡荡地穿梭在霓虹灯林立的市中心街巷。
黎檀被叶西禹留在别墅看叶初，他自己则在夜场里搂着洋妞寻欢作乐。
从高楼顶层夜店玩到牛仔街，进入巷子，路两侧密布成人表演秀店，整条街人满为患，放眼望去，各店门口站满衣着寸缕的美女，和眼神迷离的玩乐者。
带着三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周京霓一行人的出现，多少有点惹人注目，几乎没人敢主动凑上前拉客，唯一一个还被保镖直接上前挡了。
最终周京霓被一块中文牌子吸引驻足，用胳膊推推叶西禹，“这个是什么表演？才450泰铢一个人。”
付少钦探上头，神秘一笑，“我看过，很刺激。”
“脱衣舞？”周京霓认知里的成人色情秀就是这个。
叶西禹话不多说，直接掏钱夹和假护照，“管它是什么，看了不就知道？”
俞白十分赞同，“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得进去看看啊！”
这里面是什么表演，仔细上网查阅过的都知道，浑身赤裸的女性用私密部位展示一些绝活，要么就是同性现场教学体位姿势这些。
沈逸对这种低级趣味没半点欲望，侧头点了根烟，眼皮都未抬。
倒是对性这方面还一窍不通的周京霓，难得有了新鲜的事，一脸藏不住的好奇，望眼欲穿的看着老板数钱又查证件年龄。
确认无误，老板热情的用蹩脚中文提醒他们，“里面不可以录像拍照。”
一行人跟在身后往店里走，除了沈逸和他的保镖仍原地不动。
“走啊。”周京霓回头喊他。
“我不进去。”沈逸指尖夹着烟，扬起下巴徐徐地吐了口烟，眉梢眼角尽是淡漠。
她愣了下，“为什么？”
“没兴趣。”
她不信他这么高尚，故意挑逗他，“有裸体美女你不喜欢？”
下一秒，一道锐利的眼风掠过，语气依旧寡淡。
“然后呢？”
“钱都交了哎——”
他丢了烟踩灭，抬眼皮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打断，“周杳杳，再废话你也别想进去看。”
周京霓嘴上不屑出声，实际拔腿往里走，黑暗中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身姿颀长的他，立于红灯区闹市中，无数人伸手向他招揽生意，他却只看向无人的方向，脸上没有半点情绪与向往，仿佛与这格格不入。
-
表演开始到结束，向来在外波澜不惊的周京霓，全程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台上——
一根针从表演者的私密处飞出，扎爆了他们身后上方的气球，又吹灭蜡烛，而后两具赤裸的肉体交缠在沐浴池中，看得她一次比一次震惊。
出来时，叶西禹还沉浸在意犹未尽的视觉冲击里，不停的和付少钦他们讨论刚刚的细节。
周京霓倒是回过神来，发现沈逸不见了，看手机消息才知道，他嫌热回车上等了。
十几分钟都不等，还真是一如以往的没耐心，她边走边想。
停车场外的马路边，司机已经提前将车开出来停好。
拉开车门，沈逸懒倦地靠坐在后排里座上，那侧窗户落下，又在抽烟，周京霓嫌弃地抬手在脸前扇了扇风，“你不是怕热吗，怎么开空调又开窗户。”
她上车，沈逸松了手指丢烟，打开隔板从车载冰箱里拿了根雪糕丢给她，“知道我怕热还那么磨叽。”
“雪糕？”周京霓接过来一愣，“你什么时候买的？”
沈逸拧开冰矿泉水喝了一口，答非所问，“认真看完了吗周杳杳？”
周杳杳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咬着雪糕袋子低头系安全带。
“行，那回去睡觉。”沈逸摸摸她的头。
听到这句话，非挤坐他们车的叶西禹，从副驾探头过来，“给我也拿瓶水，对了，先别回去啊，我听说还有个男孩街，表演更牛逼。”
沈逸顿了一下放水的动作，直接朝前面扔过去，“那你在这下车。”
叶西禹“我去”一声，接住水，结果还没一秒就开始不正经。
“好暴力。”
“好喜欢。”叶西禹学着人妖的说话腔调，拎着水转了个圈，插进杯座，朝斜后方抛了个媚眼，“不过你喝过的水我还是不喝了。”
周京霓刚咬第一口雪糕，看见这个眼神笑个不停，融化了的奶油滴在腿上都没注意到。
沈逸笑着骂完前面的人，侧头看见她腿上的奶油渍快顺着腿流到车座上，皱着眉指了方向，“周杳杳，脏不脏，你右边有抽纸，赶紧给我擦了。”
周京霓低头看，赶紧舔了一口雪糕，又伸手去摸纸。
刚好红灯停车，眼前忽然出现一家7-11便利店，玻璃门里摆着一个冰箱，她抽出纸，擦干净了腿，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车后方。
停车场到步行街路口这里，差不多有三百米，马路两侧没有沿街，只有无尽的绿化带和人行道。
她余光看向一旁的沈逸，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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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周六，他们一早便飞去普吉岛，计划给沈逸庆生，然后周末下午再飞芭提雅。
到酒店后，周京霓收到姜栀也落地的消息，换下长裙，冲了澡重新化妆，在裸露的皮肤上足足喷了三瓶防晒，才换上泳衣迟迟下楼。
楼下大堂，七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等周京霓。
过了会，付少钦忽然停了话，视线跟随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挪动。
她手腕拨弄着长发向脖后甩了甩，浑身上下只穿一条粉色比基尼，身材介于少女与尤物之间，白色框墨镜顶在脸上，扬着下巴走得不疾不徐，气场倒是压人。
付少钦站起身吹口哨，“美女，这！”
其他人一起抬头，沈逸掐着烟，慢慢看她往这走，直到站在跟前了，她那个朋友兴奋地扑上去搂住她，他慢慢落眸，按灭烟起身，“车来了，走了。”
姜栀手不老实地摸她腰，眼睛一个劲的往胸口偷瞟，“霓霓，你平时吃什么啊。”
周京霓顺着她的眼神低头一看，指甲勾着锁骨上的带子，弹起又落下，了然一笑，语气平淡，“吃人。”
然后一脚踩上车。
周京霓花五十一万泰铢包了一艘游艇出海，刚好俞白和叶西禹都在国内海南养着私人的，对开这种规模的游艇还算熟悉。
游艇驶离码头，途经海面掀起绵延波纹，开出一段距离，在平静水域抛锚停下。
阳光热烈，遮阳布帘撑起，周京霓带着墨镜站在观光台上，海风吹散长发向后扬，看着几个男生手摇香槟，连开四瓶库克抛洒向海面，绵柔的柑橘酒香夹着丝丝咸腥扑面而来。
祝贺声也随之而来。
所有人围着沈逸送礼物，“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叶初拿手机给他拍照，“沈逸哥哥祝你越来越帅。”
“祝咱们沈公子福如东海寿比——”
“叶西禹你土不土？！过八十大寿呢？！”
“就是，沈逸我祝你到老都有美女环绕。”
话一出，所有人哄笑一片，周京霓也笑得弯腰，还一不小心手抖洒了两滴酒在手背上。
风浪拂面，沈逸笑着，上身的白衬衫全部掀起，露出白色背心下的肌肉线条，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走到她一旁，小臂搭在栏杆上，微微俯身，垂落的手拎着香槟杯，望着远处的岛，身后是一片热闹。
沈逸回头看，说：“这个俞白和付少钦，不愧是叶西禹的朋友。”
周京霓手托肘的环抱胳膊，右手捏杯柄，款款地落下手腕与他碰杯，“确实挺能闹的。”
“生日快乐啊，转账收到了没。”她顿一下，手肘碰他，揶揄自己，“今年我可是连11块都没赚到，一个小数点的失误，倒亏一百多万。”
两人一同抿了口酒，沈逸想起今天早上六点收到一笔1,994,012.8人民币的入账短信，看着她，挑挑唇，“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更赚一点。”
周京霓转身背靠栏杆，与他面对面，“赚？少扯。”
“等会最好别变脸。”沈逸眸底翻滚玩味的谑笑，站直了身子，单手抄裤兜，放低杯口敬她酒，随着喉咙滚动，这次一仰而尽。
视线里，他进屋放下酒杯，下了楼梯，没一会，手里拿了一个普通黑盒子回来。
沈逸拿过她手里的酒杯，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
“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周京霓打开盒子，上面覆着一张对半折的纸，翻开来，四行小楷映入眼帘，她认得字迹，是他的亲笔，看上面文字那一刻，捏纸的手指不禁一紧。
【这块表产自1994年12月26日，与你同年诞生，我找人在表盘中心刻上了你的名字，JnChou.
从此世界时间都将以你为中心走动。
周杳杳，要永远依心而行。】
纸下面是一只棕色迷你泰迪熊公仔，手表绑在肚子上，安静的待在盒子里看她，她几乎一眼认出了这块表。
这是去年秋天日内瓦表展上的一款手工腕表，白色珐琅表盘，外圈镶嵌四十八颗彩钻以彩虹颜色排序，后出现在佳士得拍卖现场，全球收藏家都在抢。
时差问题，周京霓熬通宵等线上拍卖，结果价格被顶到快八位数，根本抢不过那帮人。
而沈逸也就只看过一眼她发的图片而已。
仅此而已，他就记住了，记了整整一年多。
她低着头，摩挲着表带，眼眶有些酸涩，“谢谢。”
“周杳杳，这是要感动到哭？不过哭一哭也不亏，这可是哥花了大价钱搞到手的。”沈逸拎出那块表，举起在阳光下，墨镜面闪过耀眼的钻石光芒。
周京霓小心翼翼地抢回来放进盒子里，不承认，“才没有，勉强喜欢吧。”
沈逸笑着低头看她视若珍宝的模样，嘲笑了句，“浑身上下哪都软，就嘴硬是吧——”
忽然眸光一晃，一片酥软的春光出现在视线里，他清咳一声，别开视线，脱了衬衫扔到她胸前，“热死了，进去吹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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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海面风平浪静，天际泛墨蓝，游艇上下三层，灯火通明。
下午落日前，他们玩海钓，收获了一桶石斑鱼，本来打算放生，没想到姜栀主动提议留一条，“我跟家里阿姨学过做清蒸鱼，好像就是这条红的东星斑。”
周京霓又确认一遍，“你确定你处理的了活鱼？”
一句话让姜栀愣了，她会做但哪里杀生过，犹豫中，沈逸直接把一条没钓上来的俞白推出去，“你去把鱼处理了。”
“啊？”俞白看着桶，后退一步，指指自己，“我？我除了刺身从没碰过生的东西，我觉得这鱼不吃也行。”
最终一屋子里凑不出一个能杀鱼的人，不管活得死的全倒回了海里，俞白和叶西禹又懒得动身开船，晚上七点多，一帮人只能吃蛋糕水果填肚子。
二楼室内沙发上，几个人三心二意地玩骰子比大小。
黎檀摘了草莓叶，身子贴过去喂给叶西禹，还笑吟吟地哄着，“你尝尝，挺甜的。”
叶西禹咬了口草莓尖，低头亲了一下怀里的人，“还行，没你嘴甜。”
“讨厌。”黎檀被逗得耳根子弥红。
叶西禹来了感觉，忘了输钱的事，丢了摇骰桶，手不安分地掐她屁股一把，“去房间用嘴喂我。”
“啊？”
“一会再啊。”
两人视若无睹其他人直勾勾的目光，腻歪调情着往楼下客房走。
随着房门关起，付少钦恨得牙痒痒，嘴上骂了个脏字，抓起草莓一个抛物线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夹着嗓门说：“来老白，我喂你一个。”
俞白听得恶心，一屁股挪到角落坐下，“草，你他妈离我远点！变性了啊？！”
“……”
正和姜栀聊泰国男明星的叶初，久久回过神来，四处看了一圈，“我哥呢？”
“你哥啊。”付少钦拖着尾音，阴阳怪气，“做数学题去了。”
“啊？”
老白秒懂兄弟，解释，“就是不知道，做的是一加一等于二，还是一乘一等于一呢。”
除了叶初听得一头雾水，其他人都暗戳戳地递眼神交流。
周京霓看着他们，随手从盘子里抓了个葡萄，皮都不剥，直接递到一旁的沈逸嘴边，眉宇间的带点狡黠的戏码，“来，我也喂你一个。”
葡萄怼到唇边，就差硬塞进他嘴里。
沈逸稍后一靠，睨她，嗤笑了一声，放下冰咖啡，接过她手里葡萄，慢悠悠地剥了皮放进嘴里。
“你就算了吧，不像女孩子，学不来人家。”他抽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净指尖，不忘点评，“不太甜，有点酸。”
又拆台。
周京霓随口怼回去，“我刚刚让你吃了吗。”
“那你给我干嘛。”他微俯身，手肘撑着膝盖坐，侧头看一旁的人。
“让你——”
“让你帮我剥皮的。”瞎编的话，声调没了底气。
听到这话，沈逸忍不住失声轻笑，“你又不爱吃葡萄，我剥了我自己吃？”
“是不是周杳杳？”他起身去开门，随意的屈膝坐在门口台阶上，偏头点了烟时，嘶地浅吸一口，身子往后靠，手腕搭着膝盖，眼神迷离的看她。
“因为要吐葡萄皮和籽就不吃，你说你矫情吗？”
怎么会有人记别人的事比自己的还清楚。
她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抽出咖啡里的吸管朝他扔过去，结果——
东西轻飘飘的，惯性小阻力大，在空中飞了两秒，直愣愣地落在了俞白裤子上，白裤子顺便溅了几滴咖啡渍。
但她没看见，扔完就留下一个背影。
俞白拎起来吸管看两人，朝沈逸使眼神，“你家这个有点脾气啊。”
沈逸笑笑，“她就这样，裤子我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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