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
泪水打湿她的妆,濡湿的眼眸里颤抖着恐惧和哀求。
公鸡近在咫尺,她浑身绷成一条线,想闭眼却又不敢放弃最后的希望,死死盯着身姿颀长的男人。
卫寒温心一沉。
她想要的温寒,早死了。
死在她手里,死在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永远不会再回来。
所以,她打错了算盘,也不该对他寄予厚望。
“温寒!别走!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要找的落红女人也是我!”
为了挽留他,她捧着所有的伤疤给他看,盼他能垂怜。
他是她唯一的救赎啊。
卫寒温倏地回头。
孩子是他的?
为了求救已经口无遮拦了?
他抿紧薄唇,兜里另一部手机震一下,他低头一看,随即眯起寒眸,毅然决然离开。
房门开了又关。
向暖眼里最后一点光亮,灭了。
他走了,带走所有希冀,踩着她汩汩流血的伤疤将她推入深渊。
从这一刻起,温寒在她心里死了。
从今往后,她还是一个人,踽踽独行。
向暖蜷缩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间。
好像这样能离恐惧更远一些。
恍恍惚惚中,她又听到开门声。
可她不敢再抱希望,害怕铺天盖地的失望会将她砸进深谷。
而她的手上却落下温热触感,她下意识甩开。
“暖暖,是我。”
温润声音好似一股温泉,浸入向暖干涸身体,她猛地抬头,看到满头大汗的西沉,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是他啊。
不是他啊。
西沉手忙脚乱将她手上绳子松开,把公鸡关在柜子里。
昨天他回前妻老家,家里根本没事,是卫寒温特意把他调走。
他今天一早飞回来,幸好没晚了。
西沉的心揪疼揪疼的,伸手将虚弱的女人抱进怀中,信誓旦旦沉吟:“别怕,我带你离开。”
冲喜还没开始,只要把她带走,噩梦就结束了。
向暖苦笑摇头。
走,往哪走?
谁能放她走?
理智渐渐回笼,该走的人是西沉。
一旦有人看到她在婚房和西沉拉拉扯扯,等待她的又将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和处罚。
可她好累啊。
累到只要有人抱抱她,她身上就不再是一块冷冰。
此时,卫寒温坐在监控室,黑眸沉冷如寒潭,一瞬不瞬地盯着监控里相依相偎的两人。
刚才他接到消息西沉来了,所以他特意离开婚房,而她果然就迫不及待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莫南犹豫再三开口:“找上卫靳先生的是向晴,自告奋勇说她在您床上留下落红,现在卫靳先生正带人往沈家走。”
卫寒温嗯了一声,盯紧监控里投怀送抱的女人,看她会怎么做。
至于他小叔卫靳还有向晴,都是些不自量力的东西!
莫南又道:“温夫人即将出狱,卫家得到消息蠢蠢欲动。”
卫寒温终于有了表情变化,倏地起身离开。
他母亲要出狱了。
该来的,躲不掉。
……
婚房被人推开,陈月蓉目瞪口呆地看着向暖和西沉相拥。
“贱人,你干什么呢!”
向暖脑袋嗡嗡作响,推开西沉,哑着嗓子低喃:“你走吧。”
西沉挡在向暖面前,冲气呼呼的陈月蓉说道:“陈董,我和暖暖真心相爱,希望你能成全。”
“真心相爱?”陈月蓉指着床上的沈知年,目眦欲裂地质问,“那我儿子呢?他就该死吗!”
当年要不是向暖祸害她儿子,又怎么会成为植物人一睡不起?
所以啊,谁都有被爱的权力,但向暖不行!
对,她不赶向暖走了,要把向暖握在手心里蹂躏,一辈子留在沈家给她儿子赔罪!
向暖无力勾笑,这结果她不意外,也没力气挣扎。
陈月蓉拿手机拨开视频连接,两秒后对面接起,她把手机转到向暖那,阴恻恻地笑了:“看看你外婆吧,她的命攥在你手里。”
向暖倏地抬头,一眼看到带着呼吸机的外婆。
她的心揪起来,不敢大声呼吸,哑着声音唤道:“外婆……”
怎么会这样,外婆怎么了?
陈月蓉把手机收回来,惋惜叹道:“你外婆当年也是一号人物,只可惜这辈子走到头了。”
“不!”向暖推开西沉,手脚无力便匍匐到陈月蓉脚下,拽着她裙摆哀求,“不要为难我外婆,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要让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受苦。
这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陈月蓉拽着向暖的头,看向西沉,“那他呢?”
向暖一心想着外婆,急声回答:“我不认识他,我乖乖留在沈家,求你,放过外婆。”
陈月蓉似笑非笑地冲西沉挑眉,让他看清这女人有多薄情寡义。
西沉不远万里来救她,她怎么能让他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他落寞离开,临走又问:“暖暖,你的话当真吗?”
向暖不理西沉,拽紧陈月蓉的裙摆。
西沉满目刺痛,她还是最在意她外婆,也愿意受人胁迫。
他走了,贴心地把门关上。
向暖的心沉入谷底,如今没人会来救她了。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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