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很怕鸡？”陈月蓉笑意更深。
向暖手一顿，咬着下唇点头。
“害怕就要克服，我沈家儿媳不可能是孬种，去把鸡抱过来。”陈月蓉坐在儿子身边，拿着手机使唤向暖。
向暖抬头，镜头里的外婆虚弱的快没了呼吸，泪水打湿她眼眶，她下定决心哆哆嗦嗦打开柜门。
公鸡突然从里面飞出来，吓得向暖失声尖叫：“啊，起开！”
她抱着脑袋不敢乱动，整个人抖如筛糠，仅存的理智即将被恐惧淹没。
陈月蓉好笑地勾唇，把向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录下来。
她还不满足，昂着下巴吩咐：“还愣着干什么，抱着鸡啊，不想救你外婆了？”
向暖泪流满面地点头摇头。
公鸡在屋里散步，她小碎步靠近，身子颤得左右摇晃。
余光里陈月蓉笑容阴森，一旦她有任何不从，外婆就将一命呜呼。
向暖备受煎熬，不得不在她死还是外婆死中间做选择。
最后天平偏向外婆，她咬紧牙关扑向她最害怕的公鸡。
抓住了！
她浑身汗毛直立，闭着眼睛，牙齿打颤，却不敢松手。
公鸡不停扑棱翅膀，向暖快要把不住了。
不行，再坚持坚持，她可以的，一定可以！
公鸡挣扎过程中，排泄物溅到向暖脸上，顺带着回头用嘴啄在她手上。
向暖头皮瞬间发麻，手松开公鸡，心底一抽一抽。
她情绪起伏过于猛烈，脱力的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哈哈，鸡屎上脸了。诶，怎么松开了，快把鸡抱起来，信不信让你把地上鸡屎舔干净！”
回应陈月蓉的是死寂般的沉默。
“这就昏了？”
陈月蓉一声冷哼。
罢了，来日方长。
视频里的白褂医生看着被吓昏了的向暖，皱起清秀的眉，“夫人，少夫人需要救治……”
“少啰嗦，看好那老太婆。”
陈月蓉挂了视频，捏着鼻子把手机对准向暖脸上的鸡屎，笑容愈发讥讽。
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呢。
卫寒温回到监控室，看到向暖倒在地上。
他眉头紧皱，直奔婚房。
向暖小脸惨白，脸侧有一坨鸡屎，趾高气昂的公鸡在她身上放肆。
他的心急剧收缩。
“寒温，这公鸡成精了，知道帮我对付小贱人。可笑死我了。”
陈月蓉笑得前仰后合，不忘了捏紧鼻子，隔绝那些肮脏臭气。
卫寒温二话不说打横抱起昏迷的向暖。
“寒温！你干什么！”陈月蓉急声喊道。
卫寒温是她干儿子，大哥和弟妹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干妈，别吓她，她胆子小。”卫寒温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躺在他怀中的女人轻如鸿毛，好似下一刻就要随风飘散。
他心慌地拢紧她，连后悔都不敢，抱着人离开。
陈月蓉目瞪口呆。
当初不是他说，只要不弄死向暖，就能随便弄？
如今怎么替向暖说话？他不知道刚才她差点跟西沉走了啊！
陈月蓉又气又恨地追出门，却被莫南拦下。
“夫人留步。”
陈月蓉气得跺脚，她这个干妈在卫寒温那还不如小贱人重要！
不行，她得让卫寒温记住沈知年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卫寒温抱着向暖回她房间，轻轻将人放在床上，像是对待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可他，已经没有珍视的权力。
他打水清洗她脸上鸡屎，细致而温柔。
又用化妆棉沾卸妆水，一点点擦去她脸上干掉的妆，手法却不生疏。
她大学时去做群演，每天累成狗，连妆都懒得卸。
他便蹲在床边为她卸妆，一开始笨手笨脚，会弄疼她吵醒她，也会耐心哄她入睡，再继续卸妆。
后来摸索出门道，她睡她的，他卸他的。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
妆清洗干净，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牵动他的心魂。
他手指从她的眉眼到她的粉唇一一划过。
好久没这般肆无忌惮地看她了。
而她不经意皱起眉头，他快速收手。
视线落在她秀禾上的污渍，默默拿毛巾擦拭干净。
她爱干净，他也要清清爽爽地送她出嫁。
从今往后，这不再是他的姑娘，而是恩人之妻。
纵使有再多不舍，他也清醒的知道，有些人只能放手，送她离开。
卫寒温离开向暖的房间，又变成令人生寒的瘟神。
陈月蓉忍不住牢骚：“寒温啊，现在还有时间，赶紧让小贱人再练练怎么抱鸡。要是把直播搞砸了，丢的可是嘉远的脸。”
卫寒温眼带寒霜沉吟：“不直播，直接冲喜。”
陈月蓉失声喊道：“开什么玩笑，人都叫来了，你说不弄就不弄？”
卫寒温冷冷扫她一眼，不怒不笑却令人生畏。
陈月蓉懊恼离开，卫寒温给莫南使眼色，让他配合陈月蓉处理善后。
他关好向暖的房门，不许任何人吵她。
向暖的梦里四面八方都是鸡，向她飞扑而来。
“不要！”
她惊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突然看到床边坐着个男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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