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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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风,不要追了”江无声无力的说道。

  “扶我回屋去吧”

  “大叔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无声轻轻的摇着头。这只毒蝎奇毒无比,若无治疗普通人不到一刻钟便会死亡。江无声虽然道行深厚,可是现在却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估计最多能撑三个小时。江无声也深知这一点,现在医学治疗中毒最好的方法就是注射相应的血清,可是这血清一般储存在条件较好的大医院。他们现在所处的城市,却是个小城,没有更好的大医院。就算从大医院用专车开足马力调运过来,可是按当时的道路状况,到了这个小城,江无声早已归去了。

  这座小平房,在刚刚两大高手的摧残下,已经摇摇欲坠。齐小风扶着江无声回到屋内,打开灯,房间内仿佛被人搜过一样,杂乱无章。江无声轻轻躺到床上,眼睛平望着上方,胸脯微微起伏,看上去憔悴无比,仿佛一瞬间老了30岁。齐小风第一次看见江无声如此状况,伤心,无助,愤恨,一起涌上心头,眼睛不知不觉中包满了泪水。

  “小风,你跟着我修炼有多长的时间了”孱弱的说道。

  “大叔,有8年时间了”

  “从现在起别叫我大叔了,叫我师傅吧”

  “是,师傅”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当初我遇见你就觉得我们有缘,仿佛冥冥中有所安排。”缓缓说道。

  “你资质平平,当初传你心法,只因你身体赢弱,没想到你性格坚韧,居然一直坚持到如今,特别是近两年,感悟大增,修为也大进,今天我就正式收你为徒。”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雨水般哗哗落下,头朝地,跪倒,碰碰碰连磕了三个响头。或许是说的急了,江无声咳嗽了几声,待心头平静下来,才继续说道。

  “小风,你现在既入了我师门,我就给你说说我师门渊源吧。”

  齐小风流着泪使劲点了点头。

  “我师门出自道教正宗,乃武林正派,所有修行心法均从道教宗义中感悟而来。西南之地有一道教名山——青叶山,就是我门派古往今来长年修行之地,所以我门派开山祖师就把我派取名青叶派。据门谱记载我门派鼎盛时有道观上百,修行者上千。普通道众更不计其数。”说到这里又顿了顿。

  “这近百年来,国力衰弱,民不聊生,盗匪横行,世风日下,真正的修行着大减,我派也就衰败下来,到我师傅也就是你师祖道一真人执掌门派的时候正是国破山碎,人心惶惶之时。为避免干扰,道一真人就将修炼之地迁移到青叶山一偏僻之地的一个小道观——浮云观。道一真人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分别取了法名无声,无虚,无痕。我排行老大,无虚是我二师弟,无痕是我三师弟。”

  齐小风听到这里想那刚才那身材高大的人,便是师傅口中的二师弟:无虚。

  “无虚天资聪明,资质极高,深的我师傅喜欢,修行不到30年就达到了玉清境界。师傅是准备将上清,太清心法一并传授给他。可是此时无虚却动了邪念,不再秉守着清规,被师傅发现后,竟恼羞成怒要盗窃那两大心法。我师傅不得已经将他逐出师门,经过此事,道一真人倍受打击,不到两年就仙去了,临去时,将派中事务和所有心法均交与我。并嘱咐我妥善保管好心法,不得交与无虚。我本是闲散中人那有心思管理那繁杂的派中事务——实际上也没多少事务可管了,就将事务交与一老道,独自云游四方。后来便遇到了你。。。。。。。”

  夜越来越黑,无垠的苍穹星光点点,皎洁的月光撒满大地,多么美好的夜晚。这样的夜晚仿佛从来不属于自己,不属于那个孤独的少年。夜风轻轻吹拂着那片小竹林,竹枝摇曳,沙沙作响。夜幕笼罩着那座摇摇欲坠的小屋,屋内灯光昏暗,灯光如此的昏暗,就像那躺在床上的老人在耗尽生命的辉煌,照亮后人来路以后,终于不再明亮耀眼,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江无声面容枯槁,气息微弱,仿佛还有未了结的心愿,苦力支撑还不愿就此离去。

  “这几日不知什么原因,总觉得心神不宁,好象有什么事情发生,为防不测,我将藏匿在屋内的修炼心法,全都藏在身上。果不其然,今晚我外出回家,刚进小院,就发现异常。20年后那无虚还是找到了我,找到了这里。”

  江无声吃力的在身上摸索,拿出几本小册子,再缓缓坐起来,取下背在背后的那宝剑,全都放在床边。

  “这几本册子记载的是我青叶一派所有的修行心法,三清心法也在其中。这宝剑取名龙吟,乃是千年宝物,其中的威力,日后你修炼到无上境界就会体会到。”

  江无声重新躺下,沉默了一阵,然后一字一句,用尽了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

  “现在我将所有心法还有这龙吟宝剑全都传与你,切记不可走入邪途,助纣为虐。”

  说完,终于闭上了眼睛,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永远不再醒来。

  “师傅”齐小风嚎啕大哭,扑在江无声身上紧紧的抱住,用尽生命的所有力量紧紧将他抱住。仿佛一松手,这世界最亲近的人就会从身边溜走,又或许想用这紧紧的拥抱将其生命挽留。曾经的呵护倍至,曾经的音容笑貌,全都浮现在眼前。怎么也不相信曾经高大的象一座大山的师傅,可以紧紧依赖的避风港,轰然之间就倒下了。那样的彷徨无助,那样的软弱无力,仿佛风中的落叶,大海中的孤船。就这样紧紧抱着,直哭到声嘶力竭,泪水已干。

  天终于亮了,齐小风还是这样抱着,江无声的身体已经冰凉,那冰凉的感觉直直沁透到齐小风的心。

  “师傅已经走了,真正的走了”

  齐小风默默站起来,抹干眼泪,先从衣柜中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脱去江无声身上沾满血渍的衣服,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将床前的心法和宝剑放在身上。走出小屋,走到城里,到处寻找棺材店,身上钱不多,都是父母给的生活费,一家一家的砍价顺便还求情,终于一家店里的老板看他年小起了同情心,几乎是亏本吐血价卖了一口薄薄的棺材给他。身上的钱全用光了,只好一个人扛着走。齐小风这几年苦苦修炼,体质早异与普通人,再加上有深厚的内功,抗着这一,两百斤重的东西,就如空手走路一样。只是内心凄凉,脸上还有泪痕,路上的人看着如此瘦弱的少年竟然抗着沉重的一口大棺材步行,脸色苍白,既惊讶又同情。

  回到小院内,将江无声的身体放入棺材。想想将师傅埋在那里了,终于决定将他安葬在常去修炼的那个无名小山上。就这样扛着一步一步走到山上,心思恍惚,竟感觉不到肩上的沉重,身体的疲惫。来到山上,在密林中找到一小块空地用铁楸挖了个大坑,将棺材放下去,再把土埋上。

  这样安葬完,天又快黑了,齐小风朝着那微微隆起的小山丘深深磕了三个头,心里默默说道“师傅,弟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将你安葬。”

  回到家里,父母看他一夜未归,现在回来身上的衣服满是泥巴灰尘,既心痛又气愤,忙责问昨夜去那里了。齐小风当然不会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只是说昨夜去同学家复习功课了,今天回来摔了一跤,这样的回答父母半信半疑,又开始不停的责备。自从高中成绩不理想以后,这样的责备齐小风已经听的太多,也不答话,呆呆坐在一边,默默承受。

  齐小风性格内向而容易感伤,在普通人前话本来就少,在父母的压力下选择了理科,这本不是他的专长,导致成绩不理想。在那样压抑的学习环境,父母经常的责备下,变的自卑而木讷,就算身有异能,却空无用武之地。如今遭此人生中可谓最大的打击话语更是少之有少。

  紧张的学习生活还是在继续,如果说有些人能通过埋头学习或者苦干使自己筋疲力尽,无力回忆过去,时间久了便淡忘了伤痛。而他却恰恰做不到这一点,性格本就有感伤一面,容易睹物思人,往往生活中的某些相似的事情就能勾起往事。虽然不能忘记,就只能深深埋在心头,带着沉重的伤通继续生活。

  以前是谭晓琴躲避江小风,如今带着沉沉伤痛的齐小风却更像是主动逃避谭晓琴,远远看见她,还未等她有所动作齐小风已经躲的老远了。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紧张的高考开始了,那个时候的高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象是如今为仅重点,名牌而奋斗。毕竟是人生中重要的命运转折,不是为自己也是为父母,齐小风虽然情绪还是很低迷,但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接这场浩大的挣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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