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农村，那时候还没什么人喝牛奶。
偶尔几次二叔回来给我俩一人一瓶，每次都被堂弟抢走。
这次就在二叔面前，堂弟不会抢我的了。
牛奶很香，我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喝。
后来二叔催促我们快进场，我才加快速度两大口喝完。
可没想到，考试开始半个小时，我开始肚子疼。
剧烈的疼，仿佛肠子绞到了一起，我身上出了一层汗，本能地想蜷缩起来减少疼痛。
监考老师注意到我的异常，过来询问我是否身体不适。
我向老师申请去厕所。
去厕所需要审批流程，监考老师去找巡考。
等他回来带着我去厕所的时候，我疼得几乎站不起来。
同监考的女老师很善良，往我手里塞了几张手帕纸。
为了防止作弊，我在厕所的时候，隔间门不允许关闭。
监考老师就站在我面前。
我上完厕所终于疼痛减轻，又后知后觉的感觉丢人。
所幸监考老师很好，并没有露出什么嫌弃或者嘲弄的表情。还扶着我回考场。
上厕所用了不少时间，我只能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加快速度答题。
过了十几分钟，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
这次我忍着没再申请去厕所。
再去真的就答不完了。
响铃前的最后一秒，我终于把题都答完。
我脸上全是汗。
老师收卷之后我就趴在桌上喘气。
监考老师通知可以离开考场了，我忍着没动。
这个时候走廊人很多，通行速度会很慢，而我生怕自己一动就忍不住。
女监考老师见我没走，把她剩下的半包手帕纸放在了我桌上。
过了两三分钟，我拿着手帕纸直奔厕所。
出考场，二叔和堂弟等了我好一会儿。
堂弟一脸开心，和考前的焦虑判若两人。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到家之后，我听到堂弟偷偷跟二婶说，他考场有个学习好的，这几场考试都坐在他附近。他照人家抄了不少，估计考高中没问题。
二婶满脸笑意，“我儿子脑袋瓜灵光。”
5
中考结束，我们有了一个很长的暑假。
堂弟每天和同学出去玩，偶尔管二婶要钱去县城，晚上也不回家。
我在家里跟二婶在地里忙活。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了一个多月的活，我心里感激起二叔二婶。
起码让我一直念书。
我的小学同学，就有很多没上初中。
我心里还惦记着我的中考成绩。
最后一场考试，虽然我努力地答完了，但当时脑子疼得都不清醒，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
出成绩那天，我还在地里干活。
村里的同学过来喊我去学校看成绩。
一路上我都在担心，想自己万一考得不好没考上一中怎么办。
同学还笑话我，成绩那么差还在乎中考？
我没解释。
到了学校，还没等我查分，班主任先看到我了。
“你是刘洋还是刘宇？”
“老师，我是刘宇。”
“啊，刘宇，我看看，你考上一中了。”
“诶？咋是你考上一中呢？刘洋只考上二中！”
我没管老师的追问，开心的回了家。
考上一中就好，公立学校学费低，二叔二婶应该会让我念书的。
我到家没多久，堂弟也回家了。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没考上一中，只考上二中的事。
他气冲冲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摔上门，质问我：“你考试那天不是拉肚子了吗？凭什么你还考上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