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你说吧！”我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爸他……”
“我没有那样的爸！”我略显烦躁，打断对方的话。
一瞬间，刘晓兰小巧的脸孔上，浮现出两行泪线，夺眶而出，簌簌坠地。
她强忍哽咽，断断续续的开口：“是我害了叔叔。小峰你可能不知道，我就在烟花巷工作。”
她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说白了讲，那地方就是男人找安慰的场所。我为了我爸的赌债，在那边卖唱，不时也会敬酒。但我从来没有干过那种事。”
似乎为了挽回自己在在意之人内心的想法，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刘晓兰边说边解释着。
“有时难免碰上挥金如土的老板往我身上砸钱，但触及底线的事我会各种推迟，搪塞了事。”
“你爸出事那天晚上，店里的同事告诉我有一个老板一直在等我，当时我听后就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因为对方不是一次两次表达出那种意思，而且有誓不罢休的倾向。”
“在我出门时，我恰好碰到叔叔回来，他一脸疲惫，但我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知道在那里工作并非长久之计，所以当时的我已经做好了离开烟花巷的准备。我请叔叔扮演一次我的父亲，因为发现女儿的异样一路跟随，发现我居然在烟花巷工作，一怒之下就要拎我回家。”
“叔叔听后第一时间就答应了。”
“但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刘晓兰说罢，掩面痛苦。
我呆愣在沙发上，迟迟没有说话。
我的内心有两种声音在天人交战。
“我错怪他了？”
“是的，你确实错怪他了，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不，不可能，即使这件事我错怪了他，那过去他对我做过的一切呢？这些你怎么解释！”
“他是总揍你，但是，你现在感觉那些伤口真的很疼吗？还是说只是你心里觉得很疼？”
“你在说什么狗屁！我绝对没有错怪他！”
我的思想出现了岔路，我的观点被动摇，我感觉生活的轨迹仿佛脱离了掌控，那种感觉让我烦躁不安。
看着眼前的泪人，我僵硬的说道：“出去！”
“小峰，我对不起你，但是以后如果家里有事，不管能不能办到，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刘晓兰诚恳的表情，绝非作伪。
“你给我出去！”
我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似乎想通过肺腔把心里的不安彻底清除。
9
丧葬习俗原因，我需要返回寿宁老家。
但由于他的原因，我对故土总抱有一丝排斥，捎带着似乎对奶奶也怀有一丝恨意。
我知道她老人家是无辜的，所以内心的动荡并未影响我表面的孝顺。
这一点，我觉得许多人应该向我学习。
因为即使再如何想，事实还是要遵循的，奶奶对我很好。
我不会把对他人的恨转嫁到不相干人员身上。
然而，许多人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会做，不肖子孙的角色本色出演的十分彻底。
打我出生起，爷爷便已离世，所以是奶奶一人独自在家。
得知自己儿子离世的消息后，奶奶健康的身体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丧葬结束的第二天午后，我坐在床榻与她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
奶奶似乎想把自己的这一生都告诉我，从她出生那时生活的艰难，到经济社会腾飞下的小康；从她认识爷爷的开始，到爷爷离世的后来；从父母生我养我的经过，到如今的白发送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