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萧晨夫妻恩爱多年，直到小三一朝揭破他的婚外情。
看着隔三差五传来的调情内容，我为了女儿，含泪忍下。
可撞破萧晨摸着她的孕肚一脸满足，我决定还他自由。
可他却红了眼眶：
「我只是想要个男孩，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一）
「明天下午三点，你老公会来接我去做孕检喔，姐姐不一起来吗？」
我合上手机，疲惫地闭了闭眼。
这已经是叶凝雨第n次发短信挑衅了。
叶凝雨是一两年前萧晨招聘来的美女秘书。
我因为她很是不快，萧晨只哄我，不带个漂亮的出去聊业务会没面子。
我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想来是我太蠢，美女日日在身边，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怀了儿子以后，她似乎再无顾虑，认定萧晨会和我离婚，把她娶进门。
先是暗戳戳发一些短信，后来直接发床照和调情的聊天记录给我。
洗完碗筷和脏衣服，我摘掉围裙出门去接小棠放学。
小棠继承了我跟萧晨所有的优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精致的鹅蛋脸，走在路上总有人夸她漂亮。
小棠还这么小，我怎么忍心让她在破碎的家庭中成长？
所以我一直忍耐，没跟萧晨撕破脸。
「妈妈——！！」
小棠双马尾一跳一跳地冲我跑过来。
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都冒了一层细汗。
我爱怜地替她擦了擦，嗔道：
「看你，热成这样，万一着凉可怎么办？」
生小棠的时候我难产大出血，在产房挣扎了三天三夜。
虽然失去了生育能力，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她凑过来亲亲我的脸：「妈妈别生小棠的气，下次不敢了。」
我牵着她的手，说说笑笑地回家，还给她买了最爱吃的棉花糖。
手机震动了下，有新消息。
我点开，笑意全部褪去，脸上透出森然寒气。
是我刚才给小棠擦额头的照片。
我猛地回头，想要找出叶凝雨躲在哪里窥视我们， 却并没有发现。
「你们的女儿很好看，以后我会把她当亲女儿对待。」
「只要你识相点，早日和萧晨离婚。」
一想到她躲在暗处，偷偷监视我和小棠的一举一动，我毛骨悚然。
小棠见我神情，有些害怕地摇摇我的手。
「妈妈，怎么了？」
我勉强一笑：「没事，妈妈在想晚上给小棠做什么好吃的呢。」
等回家把小棠哄睡，已经是八点多了。
萧晨发短信说在公司加班，今晚就凑合在办公室睡了。
可我知道，他在撒谎。
半夜，小棠突然发起高烧来。
我连忙打车送她去医院，路上想通知萧晨，却一直是忙音。
过了一会儿，叶凝雨发了张照片过来。她半倚在萧晨怀里，萧晨下巴靠在她的额头上睡得正熟。
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啊。
「姐姐，你也多少知点分寸，这么晚了，别吵醒他睡觉。」
我愤怒地红了眼眶，顾不上其他，先赶紧把小棠送去急诊。
接诊的儿科医生问清病情后，利落地挂上水。
见小棠沉沉睡过去，我终于放下心来。
想了想，我拍了一张小棠在病床上的照片，发了回去。
「猜猜，如果因为你，让他错过了女儿进医院的消息，他会怎么对你？」
对面迅速回了短信，看起来有几分气急败坏：
「我偏不告诉他，你们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我的孩子！」
（二）
第二天，萧晨一早就打电话给我。
他的声音里疲惫又带着几分歉意：
「昨晚加班到半夜，在办公室倒头就睡了，没听到你的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打那么多个电话给我。」
我冷笑，这套谎话说得还真是行云流水啊。
「老公，昨晚小棠突然发高烧，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可急坏了。」
他似乎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是我不好，我一会儿就去医院看她，你身子弱，也别累着了。」
如果是以前，这样温情的话语，我听完会开心一整天。
可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全是做戏，便再无感动了。
叶凝雨的短信再次发过来。
「你猜，在他心里，到底是谁更重要呢？」
小棠今天状态好了不少，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上午，萧晨并没有来。
中午他才连连给我道歉，说公司临时有个重要会议，他脱不开身。
原来在他心里，校园到婚纱的感情，乖巧可爱的女儿和幸福美满的家庭，都不如叶凝雨和她的孩子更重要。
既然他先抛弃了我，那我也再无留恋了。
下午的时候，我套了宽大的衬衫，戴上口罩和墨镜，早早等在了妇幼医院门口。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哟！瞧我这大孙子真有劲儿，在肚子里都一踢一踢的！」
「这都是人家小叶的功劳！你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
「妈，你小点声。」
「我小点声什么？」婆婆不满地大声抱怨：「我好不容易抱上孙子，还不许我夸几句啦？要不是娶了那个扫把星，我早该抱上孙子了！」
萧晨沉默了，没有反驳。
医院门开了，叶凝雨倚在萧晨怀里，娇滴滴道：
「萧晨，我腰好酸，你扶着我点嘛~」
我从树阴下走出来，摘掉墨镜：
「我来扶你啊！」
萧晨一见是我，脸色巨变，一把撒开揽在她细腰上的手，有些尴尬地攥住了衣角。
「以薇？你怎么来了……」
婆婆立马拦住萧晨，站到最前面来和我对峙。
「你不在家好好待着，上这儿来干什么？！」
「我不来，怎么能看到你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呢？」
婆婆不屑地冲地上吐了口口水：「呸，少在这阴阳怪气的！」
「我们也不瞒你了，小叶怀了萧晨的孩子，是个男孩！
你不认也得认！要怪，只能怪你肚子不争气了！」
我看向萧晨，满眼失望：「我想听你自己说。」
他只是站在那里，并不敢抬头看我。
半晌，他才低低道：「我们萧家，终究是要有个男孩的。」
我大笑起来，满眼是泪。
我一字一句：「萧晨，当初是你跪在我父母面前，求我嫁给你的，你不要后悔。」
婆婆见我呛她儿子，连忙帮腔：
「你都跟家里决裂多少年了，还提什么以前的事！」
叶凝雨突然身子一晃，就跪在我面前。
「沈姐姐，是我抢了你的男人，是我对不住你，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容下我吧，这也是晨哥的骨肉啊！」
说罢，她就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
我见她可怜，蹲下来和她平视。
「叫我姐姐，也不看你自己配不配。」
（三）
萧晨始终不敢与我直视，匆匆拉着婆婆和叶凝雨上车走了。
我缓缓蹲下来，忍了半天的眼泪汹涌落下，怎么也擦不干。
我想起来当年在学校里，萧晨对我一见钟情。
天长日久，我渐渐被他打动，终于点头同意和他在一起。
可我的父母却坚决不答应。
他们说萧晨看面相就不是好人，不放心把我交到这种人手上。
我气得和爸爸妈妈大吵一架，半夜就偷走户口本和萧晨逃到了他的家乡。
十几平的小出租屋里，萧晨拿着啤酒拉环，眼睛亮晶晶的。
他说这辈子能娶到我，值了。
不知道他在叶凝雨床上的时候，还记不记得这话。
我在家里娇生惯养，从没做过家务。
但为了他，我开始学着洗衣做饭，扫地铺床。
有一次我被菜刀割到了手，鲜血直流，他心疼得不行，陪着我一起掉眼泪。
虽然日子过得拮据，但我们的感情始终很好。
后来他跪在我父母面前一直求，老人终究拗不过我们。
妈妈只是看着我们俩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可他们到底还是伤了心，婚后也只是淡淡的，并不和我多来往。
后来，萧晨的事业慢慢有了起色。
我本想帮他一把，可他说更喜欢我在家做好饭等他的样子。
于是我就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安心当起了家庭主妇。
知道我怀孕那天，他呆呆看了我半天。
然后突然就哭了。
他说舍不得我怀孕那么辛苦。
难产的时候我被下了好几道病危通知书，听八卦的小护士说，他在外面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替我受苦。
后来看着我虚弱苍白的脸，他说，咱们只要这一个孩子就够了。
比起孩子，我更怕失去你。
可惜他说过的话，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吧。
婆婆因为我只生了个女儿，以后也不能生了，脸色越来越难看。
萧晨一开始还会护着我替我说话，后来也不作声了。
然后，他开始频繁地加班出差，我只当他事业处于上升期，公司太忙，也没怎么在意。
原来是和别人有了孩子。
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过了许久，我终于停止了哭声，然后拨通了那个最熟悉不过的号码。
「爸爸，妈妈，我要离婚了。」
爸爸被我吓了一跳，声音立马喜悦地变了调：「什么？真的假的？你终于想明白了？」
妈妈重重拍了爸爸肩头一下，拍得他「哎呦」一声。
我噗嗤笑了出来。
妈妈埋怨道：「谁家好家长听说孩子要离婚高兴成这样的！」
爸爸不服气地嘟哝着：「你敢说你不高兴啊？」
妈妈问我：「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小畜生对不起你？」
我低低道：「他出轨了，那女的给他怀了个儿子。」
手机那边传出两声吸气声。
爸爸突然暴怒：「我当时就知道这小子不老实，以后早晚有事！我打断他的腿！」
妈妈又拍了他一把。
「法治社会！胡说八道什么！」
然后立马换了副温柔的语气：「别怕啊，他萧晨真当咱们沈家是吃素的了！」
（四）
得到父母支持，我心里有了些底气，开始好好盘算该怎么离婚。
回了家，家里一片死寂。
萧晨坐在床边，还是低着头，一副心虚愧疚的样子。
见我进来，他慌忙拉住我的手。
「以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那天酒局应酬，我喝多了，叶凝雨主动到我房间勾引我的。」
「我喝多了，一时做了错事，不知道怎么跟你坦白好，结果她居然有了孩子,还是个男孩。」
「她偷偷告诉了妈，你也知道的，妈最盼孙子了，所以一定要让她生下来。」
「以薇，是我对不住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被他这串荒谬的话逗笑了。
「萧晨，你知道你上个月‘出差’‘加班’了多少天吗？
到这时候你还在说谎，脸皮真够厚的。」
他依旧好声好气：「她毕竟有了我的孩子，我也得去看看，但都是为了孩子。」
「你要是不信我，等孩子生了抱来给你养好吗？我多给她点钱就是了！」
我惊异于他的冷漠无情：「她好歹是个准妈妈，你居然这么对她？」
萧晨深情款款，吐出的话却让人作呕：「我跟她都是演的，跟你才是真的。」
我实在忍不了了，一巴掌狠狠扇到他脸上。
他被我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立时浮现出五个指印。
皮肤还被美甲刮破了一块，慢慢渗出一丝血迹来。
良久，他看着我，目光阴鸷狠戾：
「沈以薇，你别给脸不要脸！」
「谁家男人不偷腥，更何况这么多年你靠我养着，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我都说自己会改了，你就不能大度点吗？」
我一笑，他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我早该知道的，他从来都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小棠突然从门后探出头来，一眼看到了萧晨脸上的阴狠。
她呆呆地看着他：「爸爸，你现在好可怕。」
萧晨连忙想去抱她，被她一把推开，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婆婆听到房里的动静，早就想进来看看，终于忍不住了。
她见气氛紧张，突然躺下，手脚乱扑腾着大哭起来：
「哎呦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自己是个下不了崽的，还拦着自家老公留个后，我们那个年代早就把你休了！」
我连连点头：「没错，是这样，所以咱们商量下离婚的事吧。」
「嗯？」
婆婆没料到我话题转的如此快，一时愣在那里。
萧晨猛地站起：「以薇，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们恋爱那么多年，我们的小棠那么可爱，这些你都要抛弃了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从你第一次爬上叶以薇的床，就已经把我们的过去全部抛弃了。你不配跟我提这些。」
我把叶凝雨发的各种不堪入目的调情内容举到他面前。
「萧晨，我真的，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坦白。可你始终心存侥幸。」
「把日子变成这样的人，是你。」
婆婆急得跳脚：「萧晨！你傻了！赶紧跟她离了，我等着抱孙子呢！」
他只红了眼眶，牙根紧咬：「我不会离婚的，叶凝雨那边我会处理好。」
我不想再与他纠缠，转身出了房间。
却看见小棠的房门和大门全敞开着。
小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