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感性的时间里，各自自说自话。
等到稍微清醒了一点，两人都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不妥当。
两人处理尴尬的情况，从来都是沉默以对。
傅亦峥去洗澡，程尾生收拾一片狼藉的床，和从前无异。
只是睡觉的时候，傅亦峥把手搭在了程尾生的腰上，淡淡说了句，“很庆幸，我在你眼中并不那么面目可憎。”
程尾生的身体颤了颤，借着片刻的温情抱紧了傅亦峥，把脸埋在傅亦峥的胸膛上，“傅亦峥，在我怀孕之前，别见蒋映雪了，行不行？”
程尾生知道自己这话有多不合适，可她都要死了，哪儿管得了死后天崩地裂洪水滔天？
死亡，总是能带给人无限勇气。
不然她怎么会在失神片刻间便吐露真心？
傅亦峥皱着眉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她：“程尾生，你什么时候变这样了？”
程尾生看不见傅亦峥的脸，也能想象出他眉心皱成一团，不满中带着失望的模样。
程尾生拉开了傅亦峥的手，翻过身背对着傅亦峥。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大概是在见到蒋映雪那一刻吧。
因为她知道蒋映雪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样，所以她伪装的大度潇洒都在顷刻间崩塌。
“自私，善妒，自甘堕落，不知道你不满的是哪一条？”
在傅亦峥回答之前，程尾生轻笑了一声，“傅亦峥，我一直都有着这些缺点，只是你从来没有了解过而已。”
“自甘堕落是什么意思？”傅亦峥十分在意程尾生的用词。
程尾生没有回答。
在遇见傅亦峥的那一刻，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她却不假思索地纵身一跃。
程尾生的沉默让傅亦峥不悦，傅亦峥将程尾生的身体翻向他，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盯着程尾生亮得好似随时会落泪的眼睛，追根究底地质问：“程尾生，自甘堕落是什么意思？”
程尾生笑了一下，似有些无奈，看着傅亦峥的眼睛中亮光闪烁了两下，“就是遇见你，然后……”
程尾生伸出手，比划了一个飞机下坠的动作，“……我就这样落了下去。”
却还甘之如饴。
程尾生看着傅亦峥一点点黑沉下去的脸，伸手摸了摸，“傅亦峥，我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也不爱我。”
无论她有多糟糕，也不会影响他的审美。
他的审美一直都很一致，从来都没有变过，程尾生甚至不知道该替傅亦峥高兴还是为自己难过。
为了安抚傅亦峥的不满，程尾生叹了口气，“傅亦峥，上次拟的离婚协议书我还留着，放你书房抽屉里了。”
她想，这样的补偿总该够了吧？
再给他一次离开她的机会，她真的很大方了。
“所以……”傅亦峥抿了抿唇，许久之后才把后面的话说完，“你要结束这场自甘堕落？”
程尾生摇了摇头，捧着傅亦峥的脸，亲上了傅亦峥的唇，“傅亦峥，决定权在你手上。”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
他们俩太不公平，爱和恨，全由他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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