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唐城监狱的监控室内，第一小禾和陈希的会面，庄严全程都是盯着的。
本想是利用第一小禾去分析陈希的病情。
没想到却蹚出一个大雷。
那就是陈希可能不只是要求去月球，在去月球前，他可能还会对一些特定的人群造成威胁。
“结束本次会面。”
庄严很快通过通讯器材，告知第一小禾。
他不能看着局面朝着更加糟糕的境地滑落。
第一小禾匆促的结束了和陈希的会面。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恍惚。
不真正面对陈希，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那种真实的疯狂感。
“抱歉，没想到他的妄想里涉及到你，而且这样的严重……”
唐城监狱一间会客室里，庄严和第一小禾见了面。
庄严的语气充满歉疚。
本是希望借助第一小禾完成对陈希的分析，没想到却将她拉入这么巨大的麻烦里。
所有人都明白。
现在陈希真的想做什么的话，没有人能够阻止。
在第一小禾和全人类这两个砝码间，第一小禾一定会被放弃的。
“初步看来他的妄想是古代神话和现实的结合，这本来就是真真假假的东西，那他就很难从这样的妄想中抽离出来了。”
这时，第一小禾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简单的总结了下短暂会面里陈希的状态，接着眼神变得坚定，“我会同意和陈希一起前往月球，我想想试试能不能陪着他走出他那梦魇般的魔障。”
能成为陈希的助理，第一小禾并不缺乏智慧。
她深知陈希既然说了那样的话，那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疯狂的陈希不会讲道理的。
而这个世界也没有和陈希讲道理的能力，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拥抱。
“可是，你可能……会死。”
庄严也知道没得选，但是没想到第一小禾会如此干脆。
“还有另一种可能不是吗？没准我真的是神血后裔呢，我可能就证道飞升，长生不死了呢。”
第一小禾反而有些洒脱了。
庄严正视这个知性端庄的女孩儿，从她身上看到一种无形的锐气和魄力。
陈希是说要打开她的脑子的！
而她做了这样的决定。
就是把自己交给了一个疯子当玩具！
“我替这个世界谢谢你。”庄严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情绪了。
“也没什么，陈工这样的人病了，总要想办法治治他吧，总要有人牺牲点什么的。”
第一小禾锊了下额前的碎发，笑靥如花。
“而且，我真的喜欢他啊！”
……
“他居然想打开第一小禾的脑子？”
“不同意……就干掉第一小禾。”
“这太疯了一点吧。”
“他都要炸地球了，这算啥啊！”
“那第一小禾能同意吗？”
“这句话你应该问第一小禾能不同意吗？她怎么拒绝一个能炸掉地球的精神病？大家要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的陈希是为所欲为的，他只要想就能得到！”
“那这就太可怕了，他不是正常的想啊，他是妄想，那他说要干掉阻碍他的人，不会是所有人吧？”
“应该不会吧……”
第一小禾会面陈希的直播结束，直播频道的弹幕经久不息。
弹幕没怎么讨论陈希那些神神叨叨的言辞。
集中都在讨论陈希要打开第一小禾脑子的事。
相较于炸地球，这种威胁显然更具体。
一时间。
有种人人自危的感觉。
……
——祂，不可预测，不可直视。
在第一小禾和陈希会面结束的当晚，一篇这样标题的文章火爆全网。
该篇文章对第一小禾和陈希会面的视频进行了分析。
这篇文章获得了广泛的点赞和转发。
“从第一小禾和陈希会面的过程来看，陈希的言语虽然透着疯味儿，但是他的话始终是有内在逻辑的。”
“无论是嫦娥奔月，徐福寻长生药、田氏代齐……包括被压了五百年，这都是有典故的，他的逻辑就是在这些典故上进行再加工，形成了他独特的妄想世界观。”
“那基本判定，他是一种生长型妄想。”
“就是说他会不断的将遇到的人或事，在脑海里进行加工，融入到他妄想的世界中。”
“有了这样的思路，我们其实就能够知道，他将威胁到哪些人。”
“那就是和他有密切接触的人！”
“和他产生密切关联的人，必然被他在妄想中安排身份。”
“而由于他是被害型妄想，显然在他妄想里安排的身份就都是敌对关系。”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说所有人都想杀他的原因。”
“知道了这样的前提，其实我们也就有了应对他的方法。”
“很简单，那就是尽量远离他，不要和他产生密切接触！”
“他已经是祂！”
“不可揣测，不可直视！”
这篇短小精悍的文章，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当晚。
这篇文章就出现在了科学院智囊团队的案头。
这样的观点。
得到了相当数量的专家的支持。
于是。
本来预定的接触陈希计划再度搁置，所有会面申请一律被拒绝。
……
翌日，上京西郊，翡翠园一栋别墅内。
“我会在离开前杀死你！”
“杀死所有可能成为我活下去阻碍的人！”
张灿灿的笔记本上反复的播放着第一小禾和陈希会面的视频，而在笔记本一边则放着打印出来的那篇《祂，不可预测，不可直视》。
“你怎么能是疯子呢，你怎么可以疯呢？”
张灿灿看着屏幕中的陈希喃喃。
此时的张灿灿双眼血红，头发散乱，不见了庭审时白领丽人那样的精致，看着有些癫。
她也曾是天才！
她的人生，一路一帆风顺，走过的路皆是鲜花盛开。
没想到。
陈希的庭审却成了她最大的滑铁卢。
在法庭上，她笃定陈希理智非常，只是恐惧自卫接近兽性。
但是没想到，陈希开口后，一切急转直下！
那个陈希，居然是妄想症！
这直接让她的口碑碎裂。
网上也有不少言论是嘲讽她的。
这让她无法接受！
“我一定要见陈希，我有解决陈希问题的办法！”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第一小禾和陈希会面的视频后，张灿灿决然起身，将电话打给庄严！
不可预测，不可直视？
她偏要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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