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他相信母亲一直在等他。
“难不成你看过……”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凶狠。
9.
“你父亲跟我说过，你想去美国看妈妈，他不允许，收缴过两次你的存款。秦姨理解你，哪个孩子不渴望母爱呢？把钱收好，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我把信封塞到他手上，他愣怔了一下，脸上的暴戾之气消去了一大半。
他没再说什么，埋着头不敢看我。
从他的表情里，我知道，我离他进了一步。
自那以后，他没再当面骂过我是“臭婊子”“烂货”。
而我每次背着龙国华给他钱，他都默默收下。
龙天海，你终于开始接纳我了，对吗？
否则，你怎么会在闯了祸的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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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龙天海头一遭给我打了个电话。
“那个……你能不能到学校来一趟？有点事……”
这是我第一次以龙天海家长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学校里。
教务处办公室，受伤学生的父母正在大吵大闹，要求报警处理龙天海。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上，他和一个男孩起了争执，他一脚将男孩从看台上踢下去，男孩两颗板正的大门牙当场磕断，额头上剌出一个大口子，流了一大滩血，而且还破了相。
龙天海背着手，一副“大不了被我爸打一顿，反正我不认错”的嚣张表情，令对方家长更加窝火，我一进去，男孩妈就冲上来扇了我一巴掌。
“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犯了错还这么跩，是不是非得叫警察逮起来才肯认错？”
那个耳光扇得我眼冒金星，直接跌倒在地。
“对不起，都是我和孩子爸的错，我们会赔偿医药费的……”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扶着墙站起来。
龙天海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我会为了他甘愿挨打。
“一句轻飘飘的赔偿医药费就行了吗！那好，我现在就把你儿子也打一顿，然后赔钱了事。”
男孩爸叫嚣着就朝龙天海伸出了拳头。
“子豪小心！”我叫喊着冲上去挡在龙天海的面前，男孩爸的拳头结结实实捶在我的后背上，打得我吐出一大口血，喷了龙天海一脸。
龙天海顺势扶着我的肩膀，满脸震惊地看着我，“你……”
“子豪，你没事吧……”我虚弱无力地问。
教导主任慌慌张张地带着几个保安闯进来才控制住了场面。
我拖着几近晕厥的身体，由龙天海搀扶着向男孩父母鞠躬道歉。
“请你们原谅子豪吧，他还只是个孩子，求你们不要报警，留了案底孩子一辈子就毁了。”
我当场给对方家长赔偿了10万块钱，教导主任又暗示了一番我们上面有人，对方家长于是就此作罢。
“上面有人”这句话真好使啊，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
那时候，我可是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得到。
胸口的痛，越加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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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晚风：你有没有搞错！竟然认为那个女人是好人？
龙天海：她为了我挨其他家长的打，回来也没跟我爸告状，我觉得自己以前对她好像有点过分了。
温柔晚风：都是假装的咯，还不是为了讨好你爸，你别被她的一点小恩小惠蒙蔽了双眼，后妈没一个好东西。
龙天海：她还背着我爸给我钱，鼓励我去美国找妈妈，我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坏。
……
我看着龙天海的微信聊天记录，暗暗笑了。
龙天海，你终于开始接纳我了，对吗？
我为了你受伤，你破天荒地为我倒水、送饭，讲话的语气也前所未有的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