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的呼吸声有些起伏，季白没有像平时一样和我嘴贫。
“你怎么了？”
“哥，要不我们下山吧？”
我无法向他解释刚才那通电话，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他不会信的。
“好端端的你怎么要下山？”那边嘟囔了一句，转而又含着笑意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害怕了？”
“哥，我刚才...接到了你的电话。”
即便他不相信，我也不能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哈？”季白懵了。
“刚才有个电话打过来...他说他是我哥，还说明天下暴雨，泥石流会冲垮我们下山的路，他让我们马上下山。”
季白罕见地沉默了几秒，正当我以为他信了的时候，他戏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季暖，多大人了，还编出这种话来吓唬我？”
我就知道，他不会信的。
事实上，我也不信。
除了感觉有点灵异之外，周围一切都很正常。
我拉开帐篷的拉链看了一眼外面，月明星稀，是难得的好天气。
“信不信由你。”
我几乎是和他赌气，可我没有挂断电话，我的内心惴惴不安，有种被牵引的宿命感。
“放心吧，真出了事，有我顶着。”
季白难得会说这种话，我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平时我俩总是互怼，吵起架来谁也不让着谁。
可我确定，如果我出事，他一定会率先保护我。
“哥。”
我叫了他一声。
“行了，你是做噩梦了吧？没事，你哥在此，万事有我，别怕。”
季白破天荒安慰我。
换作平时，他要这么说话，我高低得呛回去。
可这一次，我乖巧地回他“好”，然后抱着手机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亮了。
我睁开眼，迫不及待打开帐篷。
山顶阳光明媚，和煦的光芒照在我身上，积压的所有负面情绪仿佛能够一扫而空。
季白从隔壁帐篷钻出来，站到我身边。
“昨天究竟怎么了？”
看来他非常在意我的话。
“我没有做梦，我确实接到了你的电话。”
我看着季白的眼睛，实话实说。
他和我对视了半晌，一言不发。
“会不会有人恶作剧？”他说。
我回忆起电话那头的声音，摇了摇头。
空气中诡异的静默，我抬起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嘴角扯出一抹笑。
“骗你的啦！这种瞎话你也信！”
看着眼前晴朗的天气，我选择了说谎。
我不想看到他皱眉，这本该是一次快乐的露营，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放弃，不值得。
就算真的有泥石流，我们也可以打电话求救。
季白的脸色凝重，我的笑意僵在嘴角。
我们是亲生兄妹，看来我拙劣的演技，没有骗过他。
也是，涉及到生死，不论真假，我们或多或少都会有所顾忌。
“我们下山吧。”
季白做出决定。
“好。”
我点头应下。
只是，我们依然没有成功下山。
“下山？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下山？”
说话的是天文社的顾阳，人如其名。
天文社里五个人，他是最外向的。
“我妹昨晚做了噩梦有点害怕，今天吵着要下山。”
季白这家伙，果然拿我当挡箭牌。
不过下山比较重要，我这时候也懒得和他计较。
“这不好吧，集体活动你们临时变卦，回去怎么和老师交代？”
陶逸然搂着苏有有，不理解我们这突然的举动。
“就是，你们也知道露营的名额有多难抢，好不容易被选上，就这么放弃了？”
陶逸然一开口，苏有有就跟着附和。
他们二人是情侣，这个从出发开始我就知道。
而且现在两人应该正在热恋期，整天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