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剧烈起伏，满脸怒气，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南边的树林里走。
“你不追她吗？”
纪琳小心翼翼地问。
“切，谁愿意管她，随她发脾气去。”
季白头也不回，往那一坐。
“我有点害怕，不敢进林子，你们谁追上去看看暖暖吧，我怕她出事。”纪琳又道。
“我去看看吧。”顾阳揽下了这个任务。
......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并没有走远，只是看着南方茂密的山林，陷入深思。
“季暖，回去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回过头，顾阳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腿上那一刀伤得不轻。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装了吧？”
我莞尔一笑，默默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
顾阳脸上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淡淡的笑：“季暖，你说什么呢？”
“我现在是该叫你顾阳呢？”我缓缓开口，“还是该，叫你顾灿？”
对方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眼底很快变成深不见底的淡漠，看得人背脊发凉。
“你都知道些什么？”他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很多猜测。”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不过你也真狠，连自己也下得去手。”
我的目光扫过他受伤的那条腿，紧张感绷紧我的神经，手心冒出许多细汗。
“继续说。”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副样子，好似是掌控全局的幕后者。
“你杀了你的哥哥。”
我的声音不轻，回荡在林间，空空荡荡的，树叶沙沙作响， 氛围静谧而诡异。
“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放声大笑，那双眼睛似乎想要把我看穿。
“你知不知道，聪明过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了隐瞒这一场凶案，策划杀了那么多的人，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说话声音也逐渐变得压抑沙哑。
“你也有哥哥，你能体会所有人只关注优秀的人，而失败者只配被忽略的感受吗？”
“他是天才，是被家长津津乐道捧在手掌心的至宝，而我呢，我只能被遗忘在角落，还要让他去请求父母给我施舍一点爱的可怜虫。”
“他的光芒万丈，每时每刻都衬托得我是个十足的废物！”
他双眼猩红，愤怒地咆哮着，浑身散发无尽的戾气。
我没想到，我甚至都没有去用语言激他，他就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顾灿像是被囚禁的困兽，在拥有话语权后，宣泄着自己无数个日夜的委屈。
“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我冷冷道，没顾上他的表演。
“苏有有早就知道你是顾灿，所以你第一个就迫不及待地对她下手。”
“陈江是你第二个计划要杀的人，在我过来换班的时候，他还活着，你拥有不在场证明。”
“你看似和他共同守夜，实则伪装成他自杀的假象，我没猜错的话，是你在他的水里下安眠药，而且是在叫我换班之前下的吧？”
“他枕边的药瓶也是你放的，所以你在我想上前看的时候，阻止了我，我说的没错吧？”
“甚至，你为了彻底撇清自己的嫌疑，还自导自演捅了自己一刀，嫁祸给谢衍，让大家怀疑他，可真是好手段。”
我一顿输出，推理得当，几乎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他趁着这段时间冷静了下来，平淡地看向我。
“是又怎么样？”
“顾灿，你把自己的前途毁了。”
“前途，我还有什么前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