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扫了一眼我的申请书，递给身边的刀疤脸：“去查查这小子底细！”
我松了一口气，我不怕他查，M大生物科学院网站上还挂着我的退学公示。
而我爸妈为了帮我还债，早就南下打工了，除了一月一通电话互报平安，连我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六哥更找不到。
一个礼拜后的傍晚，二平叫我一起去车间，进门之前，二平拍拍我的肩膀，让我放松点，不要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会比退学、躲债，有家不能回还要可怕？”我自嘲的笑笑，说给二平也说给自己听。
我鼓起勇气推开那扇神秘的大门，里面果然如建平描述的一般，没有纺织机，没有布料，没有纺织厂该有的流水生产线，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瓶瓶罐罐，烧杯量筒，和一些全是英文的机器。
其中一个机器还连着巨大的通风管，直通隔壁厨房，跟烟囱合二为一，排向空中。
刀疤脸一脸阴冷的警告我：“记住这里的规矩，不要乱跑，不要拍照，不要带走不属于你的任何东西，如果犯规了，后果你自己清楚！”
说完递给我一套防护服：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和警报器，别想耍花样！”
我转头寻找，四周密密麻麻的指示灯在不停的闪烁，一闪一闪的红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愈发显的刺眼。
它们好像是在警告，警告我即将要开始一段危险的旅程；也像是在嘲讽，嘲讽我最终还是败给了金钱。
我跟着二平熟悉了一下工艺流程，就可以上手了。
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就是用机器把汉麻切碎提纯，最后再烘干制成粉末。
我不知道最后的成品里含有多少麻醉剂，毕竟汉麻的毒素不多，即使提纯了应该含量也不算高。
这么一想，心中的罪恶感多少能减轻一些。
我负责操作那台全英文的烘干机，将汉麻素制成粉，之后二平会把粉拿进最里面的房间，进行分装。那个房间只有二平和六哥的指纹才可以打开。
我跟二平心照不宣的默默配合，低头干活，从不交流。直到凌晨走出车间回到宿舍，我俩再继续谈天说地，喝酒吹牛，聊我的大学，她的柔柔。
我俩心照不宣，从来不提车间里的事儿，好像那里面的白色木偶不是我们本人，只是一具具赚钱机器。
4
干了几个月，六哥手下有人在出货时发生了意外，没有回来，六哥便打算下次出货带上二平。
二平本不想去，直到刀疤脸无意间透露了这次的目的地是江城，二平立刻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他为什么想去江城，因为江城是柔柔的家乡。
二平没有告诉柔柔我们要去江城，打算给她个惊喜。
我猜去一次肯定能给不少钱，于是我也求六哥带上我，在二平地劝说下，六哥勉强同意。
于是我们一行十人，分乘两辆破旧的越野车，趁着夜色出发了，途中为了避免盘查，走的都是乡村小道。
途中道路颠簸崎岖，非常难走。
经历了两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后，我们终于到达江城。二平迫不及待地想去见柔柔，六哥不让。
“想去可以，等我们办完了正事再说！”
二平只好待在房间里，盯着宾馆走廊对面的短发女子发愣，说她长的好像柔柔。
我说你相思成灾了，满世界都是你的柔柔。无意间我也瞟了一眼短发女子，关门的瞬间与她眼神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