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着死了的姑姑在三年后又回来了。
而她对我说，我将会永远为自己的罪在地狱里沉沦…
01
凌晨三点，去世三年的姑姑敲响了我们家的大门。
她一身衣服都紧紧胶粘在皮肤上，衣角处还在啪嗒啪嗒一下不停地滴着水。
光站在门口一会儿，脚下便积了一滩。
我愣在原地，四肢发冷僵硬，足底钉了螺丝般动也动不了。
只看着我爸妈一个个撞过我的肩，喜滋滋迎了姑姑进门。
爸妈都走过了我身边，我才终于想起要阻止和提醒。
可还没抬头，姑姑大腿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就从裙子的裂缝里露了出来。
深可见骨。
不，从我的角度，白森森的骨头上都已然有了裂缝，被水泡发的血肉丝絮状浮动在空中。
没错，是浮动，仿佛，姑姑不是上了岸，而是…下了水。
我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两只耳朵嗡嗡吵着大脑的思绪。
也不知我妈喊了我多久，等我听进一声时，她早已皱了眉、脸色黑沉。
双手亲昵地搭在姑姑湿透的衣服肩膀上，要我去端茶端水果，随后整个人都和姑姑俯面贴耳，神态自然到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姑姑的异常，甚至只是衣服湿透的诡异。
唯有我清晰地瞥见，我妈手拿开时，掌心牵出了几丝黏黏腻腻的粘液来。
我跑进厨房，要和我爸说个清楚，谁知一进去，我爸就神神秘秘拉住了我。
「小枚，你姑姑…」
我爸常年做学问，两只眼睛因为高度近视而鱼泡般凸出来。
如今凑近了盯着我，倒让我有一丝游走脊背的凉意。
但我很快察觉到我爸语气里的不对劲。
立马扯住他胳膊，附上他耳朵气音道：「爸，姑姑不对啊，她三年前…」
却没想，余光中，我爸的嘴角扬了起来。
「你姑姑离家三年，总算回来了，她可是个大明星，你多和她亲厚些，以后弄不好还能给点资源给你，免得你老是跑龙套。」
我急得跳脚，话刚蹦出嗓子眼，就被我爸塞来的一盆净果又堵回了肚子里。
客厅里，我妈已经在赔笑着催促。
我只得盘算着放了东西就跑，得赶紧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谁知我人刚过去，我爸就跟了出来，两只铁掌硬生生把我压在了凳子上。
我不敢看姑姑，除了听爸妈前前后后给姑姑说我的好，就是在恰当时，点头苦笑。
本以为这诡异的「面试」就会这么过去，没曾想，姑姑突然凑近了我。
我瞳孔猛地扩散，身体说着就要往后躲。
却不想我爸墙一样，堵我身后不离开，反倒把我推向姑姑。
说实在的，姑姑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美。
侬丽大气的五官，睫毛低垂，在眼下会形成一抹淡色的阴影。
姑姑眯眼瞧我，眼尾沟一道淡如水的血色，我这才发现，她的右眼瞳孔有些许的萎缩。
她的鼻息里，海水的咸腥浓重，隐隐，也有不可忽视的血味。
「小枚，你身上很香。」
02
我脸色发白，说话都不利索，舌头一直打摆。
「家里常点香，所以才会沾上的吧，要是姑姑喜欢，可以问爸爸妈妈要。」
然而，我话一出口，背后的我爸身子明显一僵，连带摁在我肩上的手都加了几分力。
而我妈脸色更差，原本的笑模样全垮了，更是骂我，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倒是姑姑，依旧和颜悦色，没应也没过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