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口罩去看被害人尸体。
同组的另外一位前辈似乎想拦我，但我已经冲上了去。
女尸穿着粉红色的裙子，裙摆上大半染了血，两条细长瘦弱的腿上都是伤口，更可怕的是她的脸——
已经被划烂了。
我死死盯着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打量她的身形。
是李唯吗？
我心里有了结论。
但是，今天早上在医院，我看到她的时候还好好，为什么会这样？
12
我有些丧气，到最后我都没保护好她。她最开始是来找我寻求庇护的，还和我约定了暗号。
老程抽了根烟，说：“那个是李唯？”
“不是吗？”我接过老程递过来的烟，“你当时怎么知道她这几天要回H县的？”
“这两天是她爸妈的忌日。”
我点点头，以为解开了疑惑，却又听到老程说：“但我当时是在试探她，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我以为她不会。”
见我困惑的样子，老程也不卖关子了，他继续说：“从王欢欢说的，很容易看出李唯对她爸妈的态度。
而且，我这两天问过附近的人，也证实了，李唯只有她奶奶忌日才会回来。”
“那为什么今年她爸妈忌日，她突然回来了？”我脑子里一团乱。
不远处，有同事声音清晰：“DNA结果出来了，被害人叫李唯！”
同时，老程说：“我刚刚打电话联系上了李唯。”
我猛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烟头上明明灭灭，老程吐出一口烟，眼睛隐在幽暗的光里。
我望向尸体的方向，手脚冰凉。
13
所以李唯真的有个双胞胎姐妹吗？
还是说，现在这个活着的李唯不是李唯？
已知，我遇到过李唯四次。
一次是她来报案，一次是我们上门抓人，一次是今天早上在医院，还有一次是现在。
如果，我们上门抓到的那个是假李唯。那么，老程试探之下回了H县的就也是假李唯，现在躺在那里的就也是假李唯。
但如果是这样，我们打电话联系上的就是真李唯，她又是怎么回来的？
说不通。
我试着倒推：现在躺着的那个只可能是真李唯，和我们联系上的是假李唯。但如果是这样，假李唯为什么要默认自己会回H县，电话里我们知道她现在就在C市，根本没有回H县，她这么做除了加重了自己的嫌疑还有什么意义？
医院里挂号费的13又是什么意思？
老程让我先不要想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起一大早查案。C市的同事也会找李唯问话。
秉持着命案优先原则，老程暂时结束了盯老虎，和我一起处理“李唯”的事。
第二天，我和老程去了李唯老家所在的村里。
H县不怎么发达，现在又不是过年时间，村子里年轻人很少，基本都是老年人和小孩，所以我们走访不是很顺利。
我们找到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娘，她四五十岁，算村里年轻的。
她说：“老李家啊？他家的小女娃，长得还挺标致的，听说可有出息了！”
“就是老李家没什么福气，李老头走得早，老太婆辛苦拉扯小李，没想到是个没良心的，找了个外地媳妇儿就不怎么回来了，就十几二十年前，回来过一次，把自己女儿留下了，又走了。”
“后来听说夫妻俩都死在了外面，唉，我们村现在人越来越少，不是出去打工了，就是出什么意外走得早了，像李家隔壁那个陈大龙，也是年纪轻轻走夜路不小心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