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低头。
“胡哥…您要把我也扔下去吗？”
我僵直着身子，一点点机械的低头。
钱丽蓉正宛如一滩烂泥，手腕被我拽在手里，整个人骨节扭曲着，瘫软在地板上。
她直直的看向我，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双眼睛，黑洞洞的，散发着腐臭，内里还涌动着几条绿油油的虫子。
“啊啊啊啊！”
我想甩开她，她却反而一把扑上了我的身。
那红艳艳的大嘴，裂的大大的，仿佛要吃了我。
我可没杀她。
更没家暴她。
她本来就是鬼。
打鬼不能算家暴。
那一刻我爆发出混迹街头多年的武打基础，试着狠狠把她踩在脚下，制服住了她。
我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几乎要将她的脖子扭折成两段，她却还在笑着。
她将她妖艳的鬼脸努力伸向我的脸，笑着，咯咯咯的笑着，那样子像在挑衅我，又像是被掐的喘不过来气的生理反应。
我没管。
不知多久，我还是松了手。
她消失了。
但我知道，她并没有真正消失。
阁楼还是那样黑漆漆，客厅好像传来轻微的吱呀声，那烦人的女子哭声好像在远去，又像是已经钻进了我心里。
那之后，我总感觉就算见不到她，她也一直活在我身边。
活在我的角落，通过房间里每一个细微的痕迹与不经意的声音恐吓我，折磨我。
我要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6
我在审讯室里吓得像个受了惊的孩子，警察们只是叹气，谁也没有将我扶起来。
最终，还是我自己平稳心神，把鼻涕抹在了衣袖上，颤颤巍巍的坐回了椅子上。
“胡军，你看这是什么。”
警察并没有给我太多缓冲的时间，他们咄咄逼人的问题仿佛要将我压垮。
我模糊的看了眼，似乎是我的聊天记录。
“胡军，这是你和你老婆钱丽蓉直播间里的榜一，挥杀天下的聊天记录。你通过直播平台加了他的微信，随后就开始逼问他和你老婆有没有一腿，最后你还威胁他，警告他离你老婆远些，不然就杀了他。”
“我们还在收集你老婆直播间其他与你有过接触的人的信息，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的，胡军。”
那警察扬了扬手里的聊天记录，似乎胸有成竹。
我木愣愣的，完全看不进去警察手里的照片。
整个人都思绪仿佛被一团线缠住，视野中也被涂了一层雾，我怎么着也挣脱不开。
周围一切有用的信息，似乎都难挤进我的脑子里。
也许就像他们想的那样，我出精神问题了。
是啊，一个被鬼缠了半个多月的男人，精神不出问题才不正常吧。
我叹了口气。
虽说聊天记录我看不进去，但挥杀天下这个人，我是知道的。
他也是本市的人，也是他提醒我，钱丽蓉不对劲的。
那天，他突然加上我的微信，在我将钱丽蓉第一次赶出去的次日。
“伙计，你认识钱丽蓉吗？我好像看见你出现在她直播间里，什么情况啊。”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消息，我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有些恼火的。
什么什么情况，我被鬼缠住了，鬼还开了直播间呗。
这男的看上去还挺羡慕的，这福气给我胡军可不乐意，要是这男的喜欢，欢迎来领走！
我没回复，只恨别人不清楚我的苦，谁知他却发了几条让我脊背发凉的消息。
“兄弟，你可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