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是何物……”
鱼花魁低声吟唱着李子墨所作新曲，品味其中情绪，竟是不禁痴了。
琴音落，曲声终，余韵悠长。
她对李子墨之才有极高的评价，依然没想到，在短时间内，对方竟然作出了风格完全不同，水准却都极高的佳作。
李子墨对于这些词曲早已熟识，自然也不像初闻的鱼花魁般感到惊艳，神色依然从容淡定。
“怎么样？鱼花魁可还满意？”
他并不担心鱼花魁得到自己的词曲后直接翻脸不认人。
只要他证明了自己的才华，鱼花魁必定“识货”。
他已经看穿鱼花魁对于“营销干货”的需求，那么在自己江郎才尽之前，双方有着很强的互补关系。
当然，前提是这位鱼花魁不是蠢人，有足够长远的眼光。
鱼花魁慢慢从词曲的意境是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扫了李子墨一眼。
她是真的不明白。
能作出这等佳作的，按理说是超脱于尘世的才子。
要么看透世俗，要么胸怀抱负。
怎么会像李子墨一样，张口闭口就是黄白之物？
不过……
对鱼花魁来说这反而是件好事。
只要完全清楚对方的需求，而且这些需求是自己力所能及，“交易”起来反而方便。
她以前可是遇到过那些贪图她身子的所谓“才子”，使尽手段才算哄过他们。
相对于那种斯文败类，李子墨已经算坦承得可爱了。
她略一思索，让李子墨稍待，自己回到后屋取了一个檀木小箱子，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这小娘子，力气不小嘛。”
李子墨不知道小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听动静，看她的动作，就知道这箱子里必定装着“重物”。
该不会是一箱子黄金吧？
李子墨眼中再次冒出金光。
别说他出身侯府。
等闲侯府之中也不会把千两黄金堆在一起让自己家中的儿孙观赏啊。
何况他这个李子墨严格来说，算是个西贝货。
鱼花魁也不废话，轻轻掀开盖子。
哪怕是月光之下，也能映出一股金色的光芒，差点儿晃瞎了李子墨的眼睛。
“这是……”
小箱子里装满了各色首饰宝石。
不仅用料皆为上品，金黄灿灿，而且做工精美一看就非凡品。
鱼花魁淡淡地道：“我怎么会在闺房之中暗藏千两黄金？此处皆为我收藏的首饰，虽只是一小箱，可价值绝对超过千金。”
“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找行家前来验看。”
如此交易，自然不便示于外人之手。
但是镇武侯府发达了多少代了，自己家的家仆之中就有那种估算价值的好手。
说完，鱼花魁暗自捏了下手臂，细察李子墨的神色。
别看她为求一词一曲不惜千金，实际上她心里也肉疼啊。
一箱子的首饰，即使她贵为倚红楼首度，也要攒不知多长时间呢。
而李子墨面对千金珠宝，竟然还能毫不变色，倒是让鱼花魁刮目相看。
她却不知，就在自己轻捏手臂的时候，李子墨也在暗捏大腿呢。
“娘的，这么多的珠宝，眼睛都不眨就掏了出来，真是狗大户！”
李子墨这下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
普通的倚红楼侍女可能还是被家人变卖进来的苦命人。
但这位鱼花魁，绝对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他干咳一声，也作出一副大方的样子。
“我看清点就不必了，鱼大家的为人在下岂会信不过？以后若鱼大家又想找人交流琴曲，在下可以奉陪。”
说完，他老实不客气地把檀木小箱子给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观月阁。
鱼花魁早“看清”了此人的行事作风，还是被他这么直接的作派给气得不轻。
面对自己，何人会表现出如此粗俗。
以后若再跟李子墨打交道……
她刚想在心中发狠，可是想了想李子墨今日连续填了两道水准极高的词曲，生生把后面的念头给掐掉了。
不过千两黄金一首，纵然凭着倚红楼的财力也不能长久支持啊。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要么加深跟李子墨的交情，要么改变他们的交易方式。
想到这里，鱼花魁从袖口某个地方拿出一串金铃。
说来也怪，金铃不知被她藏在了袖中什么位置，没有被固定竟也没有随她的动作而响。
可是，当她掏出来之后，素手轻摇，极为清脆的声音传到阁外。
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女立即走上阁来。
“吩咐下去，我要得到关于李子墨的所有情报。”
“是，小姐。”
侍女没有问半句，领了命便要离开。
鱼花魁想到了什么，再次叫住她。
“关于镇武侯府的情报也找来吧。”
镇武侯府在应天府中并非不知名的爵位，李子墨也是有些声名的。
可是，今日所见的李子墨与传闻中相差太大，其中必有缘由。
鱼花魁心思细密，自然要把整个镇武侯府的情报找来，看看是否能发现蛛丝马迹。
侍女同样没有疑义，点头离去。
没有人知道倚红楼似是能随时搞来任何府坻的情报。
没有人知道她们收集情报的手段和途径，也没有人知道，她们手中的情报到底覆盖有多广。
月光洒下，铺满整个倚红楼。
依然有许多的楼阁闪烁着灯火，传出阵阵乐曲声与嬉闹之声。
只是，此时的它已经多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
李子墨心满意足地抱着一整箱珠宝。
也幸好他一直习武，身体条件和对武技的记忆力仍在，否则还真不敢独身夜行。
没办法，前来倚红楼乃是受到好友“引诱”的。
来这种地方，岂能让家里长辈知道，所以李子墨是骑马前来。
受到鱼花魁之邀，留于倚红楼中，其他好友早早离去，也不方便让家里人往倚红楼派来马车备着。
刚刚得到珠宝，心头正是兴奋，再加上他艺高人胆大，竟直接孤身携宝往府中赶去。
其实李子墨除了冒险之外，也是一种试探。
此刻知道他身携重宝的就只有鱼花魁自己，假如自己在中处“恰好”遇到实力很强的盗匪，其来历就很值得玩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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