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闭上眼。
怎么也记不起自己曾杀过人。
无论是现实，还是模拟环境。
我哑着嗓子，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我婆婆和大姨明明死于意外，你们为什么执意认为她们是被我杀害？」
胖警察瞪大了双眼，声音都变得古怪：「意外？」
「宋婉、宋娟姐妹，分明都死于谋杀。」
9.
「谋杀？」
我不由自主重复这个词，内心对警察的怀疑不断放大：
「我婆婆死于掉落的吊扇，大姨死于煤气中毒，怎么会是谋杀？」
胖警察重重拍桌子，声音洪亮：
「周莉，你现在装疯也没用！」
「根据你老公证词，案发前三天，他就把吊扇送走维修。现场根本没有你说的吊扇！」
怎么可能！
老公为什么要说这种谎？
胖警察完全没注意到我的错愕，继续道：「还有你主张煤气泄露是宋娟砍断管道导致，更是无稽之谈！」
「现场发现一截断裂管道，是煤气泄露主要原因。」
「当时宋娟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齐齐切断管道。」
我想也没想径直反驳：「不对，婆婆受伤后，还拿过刀……」
胖警察伸手制止我：
「现场发现煤气管道上有许多交错的划痕，据刀型和血液状态推测是宋娟受伤后留下的。」
「但这些划痕不足以导致煤气泄露。」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就说明有人要把婆婆和大姨的死都推到我头上。
「我们也走访到你的邻居。她明确表示当天先听到宋婉的声音，之后传来有人关上厨房窗户的动静。」
胖警察斜着眼，嘴角的得意明晃晃的：「这么热的天，总不能是宋婉自己关上窗户，等着吸煤气吧。」
意外发生前，老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算算时间，那会他该到家。
对于吊扇，老公也撒谎了。
一个浅显却让人不愿相信的想法呼之欲出。
是老公布置了这一切，既惩罚我意外害死婆婆，又除掉了吸血鬼大姨。
「我老公呢，我有话问他……」
「周莉，」胖警察声音铿锵有力，「你现在不认罪，怎么可能见到你老公……」
「千万不要认罪！」
凭空响起的声音让我心里一惊。
我仔细辨别着，是老公的声音，距离我十分遥远，听不太真切。
「老婆……老婆……」老公的声音像在忍耐巨大的痛苦，「假的……快清醒过来啊……」
「周莉，你要干什么！」
一把扯掉身上的电线，不顾警察的警告声，我猛地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白色的墙壁原来是透明的。
我能清楚看到隔壁就是我家，老公还被压在刚刚那堆废墟下。
他也看见我了，勉强挤出笑容：「老婆，这些都是假的。不要认罪……」
我突然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我仍在犯罪模拟系统中。
一阵天旋地转。
所有场景逐渐瓦解成微小的颗粒。
「老公——」
我腾得起身，发现身处四面皆白的房间。
摸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我特别留意一番。
白色墙壁并不透明，周围的一切合情合理。
这次我回到了现实。
胖警察激动得差点落泪：「你可算醒过来了！」
瘦警察态度十分诚恳：「周小姐，我代表警方向您表达诚挚歉意。」
「为重现案情，在您同意的前提下，我们将您的意识接入犯罪模拟系统。」
「没想到您进入系统后不久，系统就发生未知错误，彻底脱离控制。」
胖警察十分庆幸：「幸好你自始至终都没认罪！如果在里面认罪，后果不堪设想。」
瘦警察一脸担忧：「我们发现这混乱的系统一直试图篡改你的现实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