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哥？”
陈醉捕捉到他话语当中的关键。
“对，都是崔哥教唆我的，他很早之前就组建了虐待动物微信群，在里面发些虐猫虐狗的视频，都是听他说，我才决定下手的！”
张三表情很慌，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倒豆子似的说出来，“他教唆了很多人，告诉我们特别刺激好玩，还说猫狗死了警察不会管，不会出事。”
重点记录下这段话，想到了什么，李代朝着旁边看过去。
察觉到他的注视，陈醉心领神会，两人的脑电波统一，红唇轻启，不急不缓问道，“群里有没有说过，在针管里装农药剧毒？”
放在小桌板的拳头不自觉握成拳头，张三咬住嘴唇，像是思考又像是挣扎。
“说实话，麻溜儿的！”陈醉半点不惯他。
“崔哥说过，”张三说话支支吾吾，“他说可以冒险一点，往里面放安眠药毒鼠强，这样吃一个死一个。”
“可是现在农药不好搞，还有很多养宠物人发现快递被扎孔，都亲身试吃，所以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警察同志，我真没想害人！”
最后一句话张三说的发自肺腑，陈醉看他表情，若有所思的点头，拿好纸笔起身。
张三看着她，眼里闪过希冀，连忙把被手铐束缚住的双手递过去。
李代忽然咳嗽两声，清润眸子里满是笑意，眼神却不那么友善。
被支配的恐惧弥漫上心头，连忙把手缩回去的张三像只看见了猫的老鼠，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李桃桃，你感冒了？”陈醉回头瞅他。
“没有，”李代的笑变得温柔，如春风拂过，“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明显被双标的张三敢怒不敢言。
陈醉点点头，默默记下，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三，贴心的打开中性笔，“把你知道的、参与过投毒宠物粮的人名都写出来。”
“写的越多，才越能争取宽大处理。”
张三死死盯着白纸，动摇的内心在“兄弟义气”和“明哲保身”中果断选择后者，缓缓拿起笔......
审讯很成功，白纸上写满人名，可谓是收获满满，陈醉的心情也跟着美好起来。
这种好心情在看到办公厅外乌央乌央的脑瓜子时戛然而止。
“你们干啥？偷人啊？”
趴在门板上伸长了脖子瞅的女警员们红了脸，尤其在注意到女人身侧跟着的高大身影时，更红成了一个个行走的麻辣小龙虾。
视线或明或暗的看向李代，然后怀春的小女孩似的跑走。
“她们？脑子瓦特了？”陈醉就差把“不理解”三个字刻在脑袋上了。
“陈队，你还不知道吧？她们都是来看李代小同志的，”张浩然的语调抑扬顿挫，莫名带着骄傲，“现在全警局都知道，咱们队有个惊为天人的实习生！”
哪怕作为同性，张浩然也依旧觉得李代长得帅气。
脸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刻过的毕设，清隽爽朗，带着些慵懒贵气，还有点小贱。
偏偏他骨子里的气质却犹如风雨沉淀后的美酒，是一种和外貌少年感矛盾的神秘沉稳。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醉精准吐槽。
也没见他脏脏包时期有这么备受关注。
呵，果然，看脸的时代。
李代作为风暴的中心，压根不敢说话。
陈醉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掏出写满人名的白纸，“张哥，调查下这些人，让辖区派出所配合工作，投毒案性质恶劣，务必调查水落石出，不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此时的她像个给员工戴高帽的黑心老板，熟练运用PUA和画大饼技能。
张浩然脸上写满坚定，“好！保证完成的任务！”
“对了陈队，毒物检测报告出来了，张三针管内的液体确定为葡萄糖，那孙子说的是实话。”
“是实话，也不能掩盖他企图伤害无辜生命的罪行。”仗着身高优势，李代的目光看向外面耀眼温暖的阳光。
加害者能有悔过自新的机会，但又有谁给可怜的小猫小狗机会？
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话语，陈醉抬高手臂给他来个安慰摸头杀。
李代也乖乖巧巧任由她摸。
看的张浩然一愣一愣的。
“陈队，”没什么存在感的许书加入群聊，“张三口中的崔哥身份已经查明。”
“真名叫崔强，男，34岁，家住朝阳小区，曾因为虐待动物被派出所多次教育。”
朝阳小区？
眉头微皱，陈醉觉得事情太过巧合，“是6.20案现场所在小区？”
许书点头，“对。”
“通过张三的证词，我发现了崔强建立的微信群，里面有很多......血腥视频。”
就算是用语言形容，许书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表情凝重的把电脑屏幕转向他们，鼠标上下滑动，上百人的群头像快速滑动。
其中一只眼熟橘猫引起陈醉的警觉。
按住他的手看了看，怎么有点像农副用品店老板喂养的那只橘猫？
摇摇头，陈醉压下心里的疑惑，专心看着电脑屏幕。
许书顺利找到置顶的视频，点击播放。
拍摄时间是6月18号，视频发送者正是昵称“替天行道”的群主崔强。
画面里，只有巴掌大的小猫被捆住四肢，小小的身体形成“大”字被张开，架在煤气灶上，绳子崩的紧紧的。
伴随着小猫的轻声叫唤，一只手搭在燃气开关上，轻轻拧动。
火苗喷出，瞬间点燃小猫的毛发，灼热与疼痛让它开始挣扎，细微的声音也变得凄厉起来。
始作俑者崔强一边欣赏着小猫痛苦的模样，一边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拍摄的手机都因为他的笑而画面颤抖。
“这tm就是畜生！”张浩然一个一米八几的黑皮硬汉，硬生生红了眼眶。
陈醉的心提到嗓子眼，视频里小猫的每一次惨叫都拨动着她的神经，拳头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指关节也因为过度用力泛白。
她转过身，不忍心继续再看。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视频完完整整记录下崔强对弱小猫咪施暴的过程。
李代沉默的看完全程，血淋淋的画面让他已经做不到表情变化，拿过鼠标拖动进度条到某个节点暂停，手指着视频角落，“你们看这个。”
“是不是百草枯农药瓶？”
几人的视线同时看去。
画面最上角，恍然露出的正是百草枯和装满液体的针剂！
陈醉眼睛危险眯起，嘴角上扬露出三分凉薄三分讥讽四分其中有诈的弧度。
百草枯，投毒，同住朝阳小区。
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走，去崔强家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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