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一边翻看着数据，一边往下说：“这也是我们警队以及沈大博士，夜以继日忙活的原因。这是件非常规的突发事件，一定得有个非常规的解释。我手底下的人能派往林子的都去了，寻到过脚印，却从来没见过活人出来。档案科的同事，统计是123例，但物业这边的数据显示，123人并非同时去的林子，但大多数是夜间出去。对吧？”局长眼睛往地产商那边瞥了一眼。
地产商挠了挠快谢顶的脑袋瓜儿，一脸为难的表情说：“对，没错！如果是集中一个时间点排队出去，那物业门卫统计起来就更麻烦了！ ”
“采购生肉是集中在白天吗？”
超市连锁的股东点点头。“对，大多数在白天。”
局长突然笑了，可这笑容有点无厘头，让在座的各位很是不解。3队队长更觉得蹊跷，但又不敢直接问。
局长解释说：“白天他们可能在吃肉，不出房间，吃饱了夜里才出去。这些人行为太古怪了吧？李博奇，大家的讨论你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
“说说你的看法，你一直调查此案，一定有什么线索吧？”
李博奇那边思考了十几秒钟，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当然也代表佳悦和海洋的想法。他们现在是紧密的团队，必须统一思想，统一行动，还得统一口径！
“是这样的，局长。各位领导的反馈我都听到了，我们在牛猛家曾搜到过生鲜肉，但只是从残骸里找的。当时我派了1队的人去他家抄底儿，但一定遇见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被感染，纵火烧掉了牛猛的房子。这个事情是从牛猛邻居和物业负责人那里获悉的，有笔录为证据。1队人到底怎么感染的？我还没有定论。但房间失火是从地下室开始的，证据已经没了。而我们入林子只找到了他们的警车，发动机还温热的状态，他们应该是入林不久。但我们没有找到他们，还有其他人，也就是123位失踪者。虽然，很多证据在关键时刻都被阻断了。但从发生的现状分析，未知病毒感染人类之后，会性情大变。而且会有食用生肉的习惯，这点从牛猛家冰箱里的生肉就能证明。但食用生肉的目的是什么？我认为佳悦检查完血样就能有结果。”
“血样是你们从林子里找到的吗？”局长问李博奇。
“是的，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案发现场的深坑已经被填埋了 但没有看到挖掘工具。有圈诡异的鞋印围着原来深坑的位置，那些感染者是在那儿消失的。”
“现场发现多少鞋印？”
“只能说挺多，但应该没有100多个。化肥厂附近发现了很多车辆，大概有20到30辆。”
“那失踪事件并不是集中发生的，或许在高闵山区多个地点。你们发现的只是一处，1队的人有可能还在林子里，或许其他人也在。”
“局长，高闵丛林面积超级大。我们局里的人全派出监视，警力是不够的。而且夜间搜山危险性很大，那林子我们第一次进去就挺邪性！时空方位都是错乱的，而且时间和外界也是不一样的。您记得吗？3队队长搜到我们时，已经是5天后了。”
“这些是怎么回事？你也没搞清楚吗？”
局长的话还真给他问住了。
“目前没有合理的解释，如果说进入时空隧道也有点扯淡吧？谁会相信？”
会场现场的人都沉默不语，仿佛在听奇幻故事录。他们也没法插话，也插不上话，因为都超出了在场人的想象。
“沈佳悦那边还没完事？”局长问。
“她还没出来。要不等血样结果出来，给您电话？”
“可以。”
现场的会议只能这样尴尬的结束了，局长不太满意，但又无可奈何。他现在要认真思考一下，是不是跟市长沟通下，借调附近的军队进行搜山呢？有这个必要吗？
鄂勒岗市政府就在警局附近，并不太远。如果警方连连失利，楼下的市民状告到市政厅，那问题就大了。
会议开完了，邀请来的人都撤了。却有位女警员上楼来报，说一楼的市民仍然不肯走，非要警局领导给失踪案一个交代，否则他们会自发组织起来去高闵丛林寻找，也有威胁说要去市政厅告发警局。
局长听闻，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正在酝酿。他不知道该如何给市民解释，难道说那片丛林活了会吃人？都进入时空隧道了？还是被外星人劫持了？他相信自己部下的经历，也的确是5天后，3队的人才寻到人。可对市民说这些话，能信吗？而且这像是警察局警察该说的话吗？这不成神棍了嘛！
“您看这个事怎么处理啊？局长，有的家属都来过三次了。”
“我一会下楼跟家属们见面，你把他们集中约在一楼接待室。”
女警员冲局长点点头，转身出了大会议室。
“局长，要不我代表警局去安抚家属吧。就说林中有****绑架市民，我们派出的警力也有人员牺牲，正在协调军方介入，解救人质？”
局长盯了3队队长一眼，摇了摇头说：“我们是警方，绝对不能糊弄群众。如实说吧，信不信由他们。你信李博奇说的吗？”
“曾经的生死兄弟，为什么不信？我信！而且我相信沈佳悦也一定有所收获。”
“咱们下楼，跟群众交代下。”
局长把地产商和档案科主任的资料文件锁在大会议室立柜里 和3队队长走出大会议室。乘电梯来到一楼，可刚出电梯门。却跟刚才来会议室找局长的女警员撞个满怀，她还没开口，局长就从她惊恐的脸庞看出问题了。
“慌什么？”
“我正要去找您，您下来了？接待室——接待室——”
女警员用手指着一楼大厅位置，双眼都瞪圆了，一脸的惊恐！
“快点说！接待室怎么了？”
“市民家属跟警察打起来了！就在接待室！”
局长和队长闻声推开女警员，快步向接待室而去。还没到接待室就听见大厅传来打闹叫骂的声音，那些报案的市民都疯了，手里轮着棍子正跟警察群殴，嘴里骂着。“还我家人！还我家人！”的话，双眼充血，颈部青筋暴突，犹如地狱恶鬼一般，凶残无比，根本不在乎什么叫“袭警”！3队队长冲上前立即阻止，将闹事的市民擒住，并向其他闹事的家属大声呵斥着。
“这是警察局，你们不要在此闹事！袭击警察，无论你们有没有理儿，都是犯罪行为！你们不要执迷不悟！”
局长也过来阻止他们，正要跟市民解释，却发现那些市民有点不对劲！吓得他和其他警员不敢近前。
3队队长看状，便加大手的力度，将擒拿在手里的市民紧紧勒住。
他们嘿嘿的冲警察们阴笑着，双眼充血，瞳孔发红，手掌和手指甲在迅速生长。喉咙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弯下腰，抬起双臂。做饿狼扑食状盯着3队队长擒拿的那位市民。
女警员看到市民变成这样子，吓得尖叫着，纷纷跑开了。而局长看此情况，顿感不妙，一把拽过3队队长的胳膊。大声说着：“快给我放手！”
队长还不明白局长的意图，就被他一拳打向腰眼儿。腰部是人的软肋，遭此一击，队长手一松，市民就从他手里窜出来。
局长把3队队长往后推了推，叫他不要再往前冲。赶来的后援警察也被局长阻挡住。
“都给我退后！别往前冲！退后！”
十多名警察被局长拦截在身后，并带头往后退。有些不服的警察在人群中叫嚣，却再次被局长骂的不敢言语。
“好了，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可以安全的离开警局。”局长向那些疯狂的市民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不想在这里大打出手。警察的使命是保护民众，即使他看的出来，眼前的市民是感染者，也得这么想问题。
发狂的市民用那双充血的红色瞳孔盯着在场的每一位警察，喉咙间低吼不断，手掌和指甲在缓慢回缩。他们慢慢向警局大门逼近，在接近大门时，突然转头跑了出去。
好奇心强的警察们一路追出警局，竟看见他们跑向对面的街道，消失在拐角的巷子里。一路还撞倒了不少散步的市民，还逼停了街道上的两辆轿车，司机拽门而出开始对着空气骂街。
聚在警局门口的警察越来越多，局长也走了出来。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经历，简直是场噩梦！
“局长，您为什么不叫弟兄们跟他们干呢？”
3队队长拉着局长，一副不依不饶的嘴脸。
“混账！我们是警察，能对市民下手吗？”
“局长，您没看见吗？那些市民身体在变化啊？他们是被感染了吧？”
局长真想给他个大耳刮子。“就你看出来了，我傻啊！我也看的出来，但问题是，真在局里打起来。咱们肯定有伤亡，而且对他们还不了解。干起来，咱们肯定吃亏！”
“还是得说局长！想问题就是周全！”
队长冲局长竖起了大拇指，可换来的却是他的白眼。
“给李博奇打电话，告诉他局里的情况。让他快点回来，商讨下一步方案。这些感染者都他妈打上门来了！再问问沈佳悦那边的情况，完事了就一同回来！ ”
“好的，我这就办！局长，还有个事情跟您说。李队，让我把304医院停尸间护士和家属尸体神秘失踪的笔录带过来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局长听了这个，突然来了兴趣，忙问：“在哪呢？”
“我去警车里给您拿到办公室吧。”
“赶快去拿，我想跟李博奇碰面也是为了这事。老小子蛮聪明，先让我看笔录。”
——
李博奇开完电话会议后，就把2队的人派回警局了。
2队队长带人回警局的时间点，正好是局长开完会下楼处理市民投诉的时间，局里发生的故事是他们到了之后才知道的。2队的人知道这事非常生气，感染者竟然都闹到了警局？这不明摆着是跟警局叫板嘛！如果是2队队长的脾气，他在现场肯定要开枪击毙暴民了。因为他跟李博奇进过林子搜捕，知道那些报失踪案的市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但他们怎么感染的？为什么刚进警局没发作？这两点没搞清楚。
欧海洋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他出去买了些快餐和饮料。等买回来后，发现李博奇在佳悦的丰田车里，看来她已经检测完血样了。
拉车门进去，把食物和饮料分给三人。
李博奇和佳悦都阴沉着脸，不想说话。佳悦拿来海洋买的冰镇饮料先痛饮了一番，终归穿着全副武装的防护服在实验室工作，太燥热难耐了，缺水比食欲要强烈的多。
灌了一通饮料后，佳悦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李博奇打断了。“咱们先好好吃饭，吃饭完再说。”
大家也是劳顿一天，饥肠辘辘，再多的工作也得一点点干，再繁杂的线索也得抽丝剥茧一点点揭开。不如先填饱肚皮，所以三人没废话，现在的任务就是先闷头吃饭。天王老子来了，也先等吃完饭再说。
发现在繁忙中吃顿仓促且简陋的晚餐，都是件幸福的事情。饭菜普通，解饱就行，三人都打着饱嗝。
自打第一次进林子调查以来。这是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饭了，海洋看着沈佳悦的小脸，心里觉得挺不落忍的。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跟着警队这些大老爷们混，没白天黑夜的，也没个准点吃饭，可是苦了她了。
他回想起之前的搭档杜月，也是跟她同样的状况。既然选择干这行，那肯定是辛苦万分，没家没业，没准点下班的。而且口袋的工资也不是很丰厚，想到这儿，他瞅了眼手机，故意翻看通话记录，专门找常局那栏儿，发现没有新打过来的记录。他要常局给调查的A-1761的代码什么时候能给个答复呢？红衣人的身份也是案件推动的一个点，目前来看，案情可能会进入瓶颈。
李博奇用纸巾擦了擦油吃麻花的嘴唇，开口说道：“也就是海洋出去买晚饭时，3队队长给我打电话，说警局那边也出现了感染者，闹乱子了。局长叫我们马上回去呢。”
“那咱就赶紧开车走吧。”沈佳悦准备开车走，却被李博奇给拦住了。
“不着急，咱们贸然回去也不成。局长要问这边情况呢？咱们仨得合计一下怎么说啊！护士和家属的尸体突然消失，得有个合理的解释，笔录我早就让3队的人拿到局里去了，也不知道局长看过没？还有更重要的，佳悦，血样检查结果如何？”
章节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