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节史上最贱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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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蹙起的秀眉渐渐平缓了下去。

为秦烨与沈琅歌打开房门后,常青恭敬的护在两人身前,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名领头的士兵“噗通”一声在他们面前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属下护主来迟,请王爷降罪!”

轻描淡写的垂眸,秦烨轻咳一声,道:“可将刺客擒获?”

闻言,那为首的士兵答道:“赤护院已经先于属下将那贼人擒获。”

听罢,秦烨走到身披黑衣面庞紧绷的赤风面前,狭长的凤眸在看到横贯于赤风胸前的“一”字型剑伤时微微张开,复又恢复原样。垂眸瞥了眼喉管被贯穿的黑衣蒙面人,秦烨登时身躯一软,纤手扶额靠向了身旁的沈琅歌。

一面撑着秦烨比表面看来厚重许多的身躯,一面暗咒着这个人前装柔弱人后无下限的变态王爷,沈琅歌勾起嘴唇冲赤风道:“王爷身子虚,见不得这些个场面……”顿顿,她转向常青,继续开口:“常青,这件事由你处理,更深露重,王爷需要休息了。”刻意在休息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沈琅歌搀扶着秦烨缓缓消失在人前。直到几乎看不见火光为止,她才狠狠推了他一把,试图摆脱他。可她却没料到,秦烨似乎早就将她的行动路线看的一清二楚,这一推,不仅没有远远的摆脱他,反而被他一带,两人双双跌落了回廊外的荷花池。

冰凉的池水虽然不及膝盖,却也足以浸没任何一个横倒在其中的人,而此时此刻,沈琅歌与秦烨正以一种男上女下的姿势极为暧昧的互望着对方,可这两人的基因里,却丝毫没有一丁点与风花雪月沾边的事物。就算两人现在正面对着得天独厚的外界条件,心里也正盘算着相似的事,可这些,却与男欢女爱无关。

冰凉彻骨的池水正在逐渐将沈琅歌一点一点的浸透,她眯着美目盯着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绝美男子,幻想着各种炸死他的方法。

望进沈琅歌灿若繁星的黑眸里,秦烨忽然勾起他魅惑狂狷的薄唇,长臂一捞,将几乎冻僵的沈琅歌从水中拽出。轻薄的衣衫浸透了冰凉的池水,变得繁重而透明,隔着层层薄纱,在朦胧的月光里勾勒出她不曾展现过的曼妙曲线。湿透的衣衫粘着在她的肌肤上,借着月光,泛出点点青芒。细嫩的肌肤自衣衫透出,若隐若现的模样仿佛诱人采拮的果实,散发丝丝微妙的处子幽香。

很快的收回揽在沈琅歌身后的手臂,秦烨突然捧住她的双颊,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次回到那张绝色的面容上。

“嘘……”张口阻止了正欲拒绝自己的沈琅歌,秦烨眯起狭长的凤眸,垂下眼睫望着她。笑问:“可暖和一点了?”

被他这么一问,沈琅歌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暖流正源源不断的从他那细白的指尖缓缓流入自己体内。

抬起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她望着那双即使在月光里也会呈现一片透明的琥珀色眸子,忽然狡猾一笑,继而猛的低头从他的臂弯里逃出。

“本小姐早就说过,这些个伎俩还是留着追其他女人吧!”攀上回廊的栏杆朝身后的秦烨轻蔑笑笑,沈琅歌头也不会的消失在一片黑夜里。

从一闪即逝的惊怔中回神,秦烨低笑着摇摇头,望着自己苍白如纸的双手,随后轻轻纵身,宛如一片羽毛般悠悠然落在回廊内。

好一个难追的军火狂妃!

翌日,看到梨木镶玉的圆桌上那张被压在茶壶下的纸以及那几个七扭八歪的字,秦烨顿时感觉自己的唇角在抽搐。

望着满地的青砖,常青还是头一次见着自己那一向从容淡定的主子露出这般神情。

以一种通俗易懂的民间语言来表达,那就是:吃瘪。

挑眉转身,秦烨负手步出沈琅歌的房间,常青则紧随其后,可就在他刚刚迈出那道暗红色的门槛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回头,秦烨看向身后之人,淡淡道:“昨夜的刺客,是以他一人之力击杀的么?”

闻言,常青恭敬俯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而紧接着,他却表现出一丝疑惑。

“主子,关于昨夜的刺客,属下有一事不明。”

重新继续起方才的步伐和方向,秦烨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嗯?”

“您是为了试探他的真正实力才特意让属下……”

话未说完便被秦烨挥手斩断,他回过身望向常青,眯着凤眸向前踏出一步,盯着剑眉微蹙的常青,菲薄的唇角溢出一丝冰冷刺骨的笑意。

“常青,本王看来,你有必要再熟悉熟悉府中的规矩了。”轻笑着拍了拍常青健硕的肩头,秦烨一甩黑色的大袖,越过他大步向前走去。

被秦烨的冷笑骇出一脸的薄汗,常青下意识的用藏蓝色的袖口擦擦额头,遂转身朝着王府书房的方向走去。

背着包袱走在京城外的树林里,轻装上阵的沈琅歌心满意足的拍了拍隐藏于自己腰间的简易弹药。可还没等她的好心情持续到三分钟时,一个极富磁性的惊叫声赫然传了过来。紧随其出的,还有一个风度翩翩的七尺男儿和两个面目凶恶的持刀大汉。

而在这样一个鸟语花香、光天化日之下,那风度翩翩身形健硕的七尺男儿却用一种近乎惊悚的表情瞪着面前不断逼近再逼近的两个持刀大汉,仿佛那二人随时都会用手中的青刃大刀将他生生剁成肉酱!

杏目圆睁的看着这一极不和谐的景象,藏身于灌木丛后面的沈琅歌惆怅了一秒钟后果断的选择了与之相反的方向。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大男人去跟两个手持凶器的大男人玩命,毕竟就她目测来看,存活下来的概率就像买***中头奖一样低的可怜!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必须是:凶险!

可就在她刚刚朝着充满生命光辉的大道迈向第一步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句语速极快的嚎叫:“女侠!你就打算眼睁睁看着我这么一个翩若惊鸿、风流潇洒的男子过早的香消玉殒么?!你忍心么?忍心么?!”

闻言猛的绷紧双肩,躲在十米开外的灌木丛内的沈琅歌顿时暴躁了!

什么人啊!自己死不够过瘾,非要拖上她这个陌生人搭伴他才死得其所吗!!大爷的!

尽管内心很激荡,可沈琅歌并不是那种会为一句话而忘记逃命重要性的人,因此,她奔跑的更加卖力了。

听那人这么一喊,两个持刀大汉也发现了沈琅歌的存在。于是,持刀大汉立即兵分两路,男女都抓,两手都要硬!

良久,在一阵轰响声过后,两个持刀大汉一路泪奔着逃走了,而那个强行把沈琅歌拖下水的男子,也带着满脸的笑意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她面前。

“多谢女侠救在下于水火之中,女侠你贵姓?女侠……”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风流潇洒嗓音惑人的男子讪讪的盯着沈琅歌手中的匕首,遂大声的吞了口口水。

“你,要是再这么罗嗦,本小姐就阉了你!明白?!”一字一顿的威胁完,沈琅歌在那人高耸笔直的鼻梁前狠狠的晃了晃那棱光乍现的匕首。

惊恐的看看匕首又看看沈琅歌,那男子几乎是瞬间抿紧了双唇,郑重而用力的点点头。

眼瞧着那面容俊朗的男子还算听话,沈琅歌冷哼一声收刀入鞘,遂越过男人沿着驿道向前走去,可与此同时,那身材健硕的男子突然跟了上来,尽管小心翼翼在她身后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但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尾随其后,还是让沈琅歌全身的细胞狠狠地暴躁了。

“你!再敢跟着本小姐就阉你全家!”猛的转身,沈琅歌怒视着身后的男子,甩手飞出方才用来威胁那人的匕首。只听“噌”得一声闷响,银芒闪烁的匕首精准的插在那人黑色的布靴前,入地甚深。

望着银光闪闪做工精巧的银质匕首,那人缩了缩肩头,遂一步飞跃过沈琅歌,在她面前缓缓转身,可不等他完成他那潇洒无双的动作,耳边便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轰鸣声,紧接着,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华丽丽的失控了。

一刻钟后,待那种刺眼呛鼻的刺激感渐渐消退,身着灰蓝色布袍的男子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公鸭般气喘吁吁的呼喊:“盟主,可算找着您了!”

听到这么一声吆喝,黑发及腰的男子伸手一撩额前的几缕青丝,遂潇洒绝伦的回眸看向来人。

“原来是左长老……”说着,他伸手抚上来人的后背,为其轻轻顺气,那张清俊面庞上的笑意如春风一般,和煦温暖。

可来人却似乎火锅上的蚂蚁般心急火燎的拽住了他的手腕急道:“柳盟主!您要是再不出现,咱们这北派的势力可就要拱手于人了啊!”

被那身材矮壮的中年男子摇了个七荤八素,柳清风弯着双眉笑看着来人,并没有因为那些略显越矩的行为而心生愠怒,反而甚是温和。

眼瞧着自家盟主的反应明显过于缓慢,左长老发出一声重重的低叹,索性松开柳清风自己走到一边抓耳挠腮。

可就在他以为希望渺茫的时候,却突然被那个慢半拍的北派武林盟主召唤了。

“左长老……”

闻言,身材矮小却十分敦实的左长老热切的瞪大了双眼,心底的澎湃劲儿简直堪比火山爆发,“咕哝”“咕哝”的霎时激动。

“您摇得我有点儿晕……”

“噗咻……”那单纯的话语简直就像最具杀伤力的利器,狠狠地戳中了左长老心中充满了希望与信仰的氢气球,只消一下,便让那些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瞬间没影儿,让忠厚老实的中年人满腹空虚,满心憔悴。就连那敦实的身躯也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苍白风华,仿佛一阵清风,就能将他变成满地碎渣。

蓦地,左长老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牢牢架住柳清风精瘦的手臂,嗡声道:“得罪了!”

言罢,只见那敦实矮壮的中年人满脸的虬须赫然无风自动起来,赤红宽阔的脸庞上径自绽放出一股白色的氤氲雾气,那雾气好似一层朦胧的白色光罩般笼络在他周身,连带着柳清风一起,逐渐向外围推开。

“走你!”低吼一声,中年人如流星火石一般拽着柳清风在草叶上飞速滑动起来,瞬间消失在原地。

见那个罗嗦的鸡婆男人被人强行带走,沈琅歌从就近的灌木丛中走出,解下蒙面的薄纱。

回忆起方才那两人间的对话,突然有一种极其怪异的不协调感从她的脚趾一直爬到脑顶。

北派武林盟主……

北派武林盟主……

北派武林盟主……

那货居然是武林盟主!!

在心底念叨了三次之后,她震惊了。

推举那样一个人做武林盟主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思及此,柳清风如清风般和煦的笑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猛的耸耸肩,沈琅歌深呼吸一下,遂毫无犹豫的把这个男人强行留在自己记忆中的影像给抹掉了。

可就在这时,已然有两个身躯庞大的黑影悄无声息的从她身后靠近了过来。许是因为方才弥漫在空气当中催泪弹的气味还未全部消散的缘故,亦或许是来人的潜藏功夫甚是高超,总之,当沈琅歌刚从柳清风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时,突觉颈后猛然一痛,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人为凿开的半月型岩洞内,一个彪形大汉扛着一条柔软细瘦的身躯大步踏了进来。就在他踏进洞穴的瞬间,原本环绕其中的嘈杂声立即戛然而止了,剩下的,无一例外均是直勾勾呆愣愣的纯真眼神以及绝对的寂静。

蓦地,一个相比之下稍显年轻,面庞脏兮兮的少年大胆的走到那大汉面前,嚅嗫着小声询问道:“鲁彪,这就是女人么?”

话音一起,就着岩洞制造的奇特空旷效果,瞬间令惊怔不已的男人们爆发出一阵狂野的大笑。一个瘦麻杆般面色饥黄的驼背大笑着走上前来拍了拍那少年的已然开始渐渐变得宽阔的肩膀道:“对,阿布,这就是女人!”

说完,他又与其他人一同爽朗的大笑起来,方才发出疑问的唤作阿布的少年也腼腆的勾起了唇角。

“是何事令得弟兄们如此欢腾,不如说出来让本大爷也乐一下!”

蓦地,夜逍遥突然从岩洞前方的虎皮高凳后走了出来。岩洞内跳跃的壁火一闪一闪的舞动在他英挺的面容上,径自生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自从上次一怒之下与沈琅歌分别之后,他又重新蓄起了络腮胡子,不消半月的时日,他又找回了做山贼老大的感觉。那简直就是一个字:爽!

听到他的吩咐,众人纷纷自觉的让出了一条窄道,而这条窄道的通向的终点,便是那扛着沈琅歌还未放下的彪形大汉——鲁彪。

可就在夜逍遥看清他肩上之人的容貌时,那张原本溢满了清冽笑意的脸瞬间僵硬了下去!继而几乎以神速变化成了骇人的阴厉!

“你打算把她怎么样?”

阴冷的声音穿透空气传达进所有人的耳朵里,饶是令所有人都结结实实的打了个颤。

他们的老大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会不清楚?

他们从未见过,发起火来的夜逍遥是个什么样子,更不会想象到,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冲自己兄弟发火!

鲁彪是个性格直爽的汉子,见夜逍遥突然对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人如此的上心,他当下就不干了。

扛着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沈琅歌向后退开一步,鲁彪将粗壮的手臂横在夜逍遥面前,用一种还算是客气的语气粗声道:“老大,这个女人使诈害我们鲁家二兄弟丢了猎物,这事儿您就别插手了。”

听出了鲁彪口中拒绝的意思,夜逍遥原本还微微有些蹙起的剑眉忽的舒展了开。

鲁家兄弟说的对!他为何要管她!

当日在画舫上她那般无情的赶走了他,为何现在,他却想帮她?!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没有多少交情的女人而坏了兄弟的感情!

正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凭他堂堂山大王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哪用得着在乎这么一个萍水相逢又粗鲁又三八的女人!

他夜逍遥不在乎!不在乎!

眼见夜逍遥的神情有所缓和,鲁彪朝他微微颔首,遂扛着沈琅歌消失在岩洞的大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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